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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

2023-09-02 23:27:21 作者: 江隨野
    他看著路初望擔心的神色,想解釋一下,卻被路初望搶了先。

    「然哥,我今天搬回宿舍。」

    「這連珏能同意?」程然還想開個玩笑掩飾過去。

    「沒得商量,我不放心你。」路初望把人拉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把人帶回宿舍。

    路初望當真從那一天起就搬回了宿舍,連帶著連珏也搬了回來。程然也意識到他對鏡頭開始恐懼,再沒辦法承受任何鏡頭的注視,便直截了當地去退了學。

    他的星途還沒開始便已粉碎,但他並不甘心。

    他去找了裴行之,決定做星海的一名經紀人,決心要帶出頂級的藝人。裴行之並沒有難為他,同意了他的請求,並告知他那位涉及猥褻他的經紀人已經被星海辭退。

    在這期間,路初望和連珏生怕他出事,無論他要去幹什麼,一定會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甚至他退學後,路初望直接將他的行李拉到了自己家裡,非要他和自己一起住。

    連珏並不阻止他,反而跟著路初望一起搬東西,搬完還來了一句:「你看咱家還差點什麼?」

    絲毫不把程然當電燈泡。

    程然拗不過兩人,三個人一起住了將近一年。

    簽下路初望後,有一次公司內部的酒會,程然碰到了喝醉的裴行之。將人送到房間後,裴行之拉住他的手要他留下來。

    程然自那件事後是厭惡所有男性和他接觸的,包括路初望和連珏。路初望兩人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都儘量避免和程然接觸,像摟肩這樣親密的動作他們再沒有過。

    他看著手裡男性特徵明顯的手指,沉默了一會。他發現自己並不厭惡裴行之的接觸,或許是因為這個人救了自己,總之程然對這個眾人口中冷靜克制的裴總生不出一絲牴觸。

    但他沒辦法接受自己是承受的一方。

    程然鬆開他的手,對著不知是醉是醒的裴行之說:「我沒辦法接受被男人壓。」說完便要離開。

    但手再次被人抓住。

    他對上裴行之清醒的眼睛:「我可以接受被你壓。」

    他的眼睛溫和而明亮,程然不可控制地陷入了他的眼睛裡,答應了聲說:「好。」

    兩人並沒有確定彼此的關係,但自那以後,他們經常廝混在一起。

    程然逐漸發現自己動了心,但裴行之總是清醒克制的,讓他沒辦法說出那句愛,因為對方一定會拒絕他。

    裴行之不需要愛,他只需要性。

    直到裴行之明確表示要和他做床伴,這種有著獨占性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獨有的關係,讓程然欣喜了許久。

    他們兩個人很快便同居,甚至程然都沒反應過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時候,他就已經可以一睜眼便能看見身旁安穩睡著的裴行之。

    他們的生活很平淡,平淡到程然幾乎以為他們會這樣過一輩子。直到前天,程然偶然遇到了宋隋。

    說來也奇怪,當時參與那件事的人,這幾年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從老東家離開,背上欠款甚至自殺。三年下來,也只剩下個宋隋還安然無恙。

    幾乎是絲毫不用猶豫的,程然將酒杯摔在了他的頭上,當時人很多,視線一下子全都集聚了過來,還有人拿起手機在拍照。

    但很快,裴行之走過來用西裝蓋在程然頭上,看都沒看宋隋一眼,將人帶離了現場。

    回到家後他們很快便爭吵起來,裴行之指責程然莽撞,程然說他沒拿把刀捅死宋隋都算好的。

    程然記得很清楚,說完這句話之後裴行之的眼神一下變了,再次變得尖銳,讓他感覺有凜冽的風颳在他臉上。

    兩人沉默了很久,最後裴行之摔門而出。

    今天是兩人爭吵後第一次說話,程然萬萬沒想到,這些年,在裴行之心裡他一直就是一條充滿野心的狗。

    他是有野心不假,當初再不能面對鏡頭的憤懣讓他將野心轉到將路初望捧到頂流偶像的位子上去,而且當時他一無所有,沒有人脈和資源,只能像條野狗一樣去搶別人手裡的資源,咬住便不撒口。

    也不是沒有人在背後說過他,但他都不以為意,絲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為什麼,裴行之這樣說他的時候,心裡怎麼就那麼疼?

    程然躺在床上,眼睛藏在胳膊下面,但止不住眼角的淚。

    怎麼,就那麼疼?

    第37章 『我成年了』

    程然睡得很淺,夢境慌亂詭譎,最後他在夢裡一片霧氣中墜落,隨後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裹緊蓋在身上的衣服,在一片黑暗中伸手去碰床頭燈的開關。他摸索了許久才找到,按下去卻並沒有光亮出現。

    思緒這時已經回來,程然躺在沉沉的黑夜中看向一側,並沒有裴行之。他在路初望連水電都沒有的家裡,而不是他和裴行之的愛巢。

    爭吵之後他連看都不想看那個地方,裡面每件東西都會讓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裴行之。

    程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路初望這些年守著那個一成不變的家,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他安靜躺了一會,天色仍是黑著。

    他打開手機,關掉提示電量不足的彈窗,給同一公司的經紀人好友褚齊發消息,拜託他幫忙照顧Unique幾天。

    隨後他回到樓下的家,快速找到身份證離開,狼狽逃離這個凌晨。

    濃厚的黑裹住他的影子,很快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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