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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2023-09-02 23:27:21 作者: 江隨野
    再說路初望的確很久沒有放鬆過了,去看場焰火倒也不錯,便答應了方艾。

    這場酒會直到九點才結束,縱然路初望酒量不錯,但是和那麼多投資商輪番喝酒,到最後不可避免地有些頭暈。原本是能撐到回到房間,但是電梯下行,腦海里一片轟鳴,不適更加嚴重,他扶著廂壁才勉強站穩。

    走出電梯沒兩步,腳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路初望甩甩頭,試圖把眩暈趕走,拿出手機打算打給陳年,結果發現一個個的黑色字符在眼前跳舞。

    連珏將喝醉了的李聞送回房間,路過電梯發現坐在地上的路初望。面色坨紅,眼神迷離,一看就是喝醉了。

    他走過去將人扶起來,從西裝褲里摸出那張薄薄的房卡,將人輕柔地放在床上。路初望神智倒還清醒,不忘對人說了聲謝謝:「抱歉麻煩你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趕快去睡覺吧。」

    連珏去給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真的不要我幫忙?」

    路初望:「不需要,我只是有點頭暈,緩一會兒就可以了。」

    見路初望堅持,連珏也沒勉強,去自己房間找了蜂蜜給路初望泡上,便離開了。

    連珏走後,路初望偏頭看向那杯蜂蜜水,突然伸手打翻,玻璃杯滾落在地,液體一點一點浸濕了毛茸茸的地毯,路初望翻了個身,抱著被子閉上眼睡了過去。

    連珏在路初望門前站了幾分鐘,聽見杯子墜落的聲音後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隨後回了自己房間。

    第20章 『闌珊』

    路初望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頭還疼著,眼也乾澀,他從被子裡摸出手機摸索著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兒子,元旦快樂。」安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話筒中傳來,夾雜著一陣一陣的電流聲,一聽就知道她在的地方信號並不好。

    「媽?」路初望坐起身費勁地睜開眼看向手機屏幕,號碼是一長串數字,顯示著來自烏國。

    「你怎麼在烏國,你不是在阿富汗嗎?」路初望徹底驚醒,心也提了起來。烏國這幾天正式爆發戰爭,不少城市被炸毀,路初望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媽肯定是申請外派通過後直接飛去了烏國。

    他揉了揉因宿醉還在疼的頭,語氣中充滿著擔心:「你在的地方怎麼樣,有戰爭嗎?」話剛出口,路初望就反應過來心急說錯話了,戰地記者去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戰爭。

    「初望,別擔心,我在停戰區,打不到這邊的。」安悅在那邊安慰道,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反而讓路初望更擔心了。

    他了解安悅的性格,為了揭露戰爭的殘酷安悅是可以衝到前線只為拍下一張十五六歲的小男孩被射殺至死的照片,胳膊上還因為拍照沒躲開挨了一槍,最後被送回國住了好幾個月的院。

    路初望煩躁地捋了把頭髮:「我爸知道嗎?你告訴他了嗎?」

    「還沒,這兒信號不太好找,一會兒給你打完就.」安悅話沒說完,電話就被猝不及防地掐斷。路初望趕緊回撥,毫無疑問那邊再也接不通。

    他皺著眉給他爸打電話,也沒人接。一看時間才突然想起來這個點兒他爸應該還在手術室里給病人做手術,怎麼可能會打得通。

    路初望一直都想不通他爸媽是為什麼到現在還能在一起感情沒破裂的。安悅和路遠一個戰地記者,一個醫生,除了職業有那麼微末的聯繫,一個定格死亡,一個延緩死亡,其他時間一年之間能在一起的時間少的可憐。

    聚少離多,卻偏偏感情深厚。

    安悅在國內的時候會在路遠值晚班的時候去送燉了半下午的雞湯,然後等到早上路遠下了班再一起回家,路遠也會在安悅回國當天和同事調班,帶著一束新鮮的百合去接安悅回家。

    路初望自小就從沒見兩人吵過架,也可能是分離太漫長,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的時間便顯得尤其珍貴,誰也不願意用無意義的爭吵去消耗掉。

    在他們的人生中,職業是第一,第二是愛人。

    路初望將手機用力扔在床上,彎腰穿拖鞋往浴室走,昨晚睡的太急,剛脫了個外套就睡著了,妝都還沒卸。

    「咕嚕嚕」腳上踢到了一個圓形玻璃杯,滾出地毯發出聲音。

    路初望垂眸看過去,也沒去拾起來,繼續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後,路初望伸手將鏡子上蒸籠出的一層水霧擦去,指痕間露出一張漂亮的臉。

    路初望定定看著那張被雜誌營銷號吹的天花亂墜的臉,只感覺有些陌生。聽程然說,這張臉這幾年就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還是以前那副樣子。

    可是以前的路初望是什麼樣子的,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能記得因為在選秀節目裡空降被同宿舍的人排擠,鏡頭前卻還要展示一副感情好的樣子,記得剛出道時網上對那枚戒指的質問鋪天蓋地,他不想回答跳了過去結果轉頭就被寫成耍大牌,不尊重工作人員,直到後來他才慢慢學會了對著那些人虛以委蛇。

    還有潛規則。

    雖然背靠星海娛樂還有程然在前面替他擋著,可總會有那些不得不出面的酒局以及酒局上對他有興趣的人。路初望並不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甚至說只要有人喜歡他的舞蹈他就非常滿足,並不在意跳舞的地方是在偌大的場館還是街邊空地。

    可他當時就是憋著一股氣,違背本性也要留在娛樂圈,想盡辦法讓自己獨善其身,也幸好他太火,那些人對他能賺取的利益顯然興趣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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