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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57:47 作者: 鮮橙
步懷宇默默地看著袁喜,低低地嘆了口氣,用力地握了握好的手,明明已經是四月的天氣了,她的手卻冰涼了起來。
到了市里,步懷宇先送袁喜回家,把她安頓好了才又去公司處理這幾日積攢的工作,等再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屋裡沒有亮燈,他本以為袁喜是睡了,輕手輕腳地去她屋裡察看,卻發現她正捂著被子哭,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坐在床邊,拉下她的被子,看見她哭得通紅的眼睛。
他沒哄她,知道她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於是也不說話,只是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攬入自己的懷裡,她的身體先是僵硬,後來慢慢地在他懷裡鬆懈了下來,只是把頭埋入他的懷裡,雙手抓了抓他腰側的襯衣,放聲大哭。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等她哭累了才從衛生間裡拿來了毛巾細細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漬。柔聲說:「哭完了就過去了,別折騰自己,你父親愛你,他會體諒你的。」
他一提到父親,袁喜的淚又流了下來。他心裡一陣陣疼,用後抹也的淚痕,用唇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好了,你也累壞了,早點兒睡吧,別多想了。」
看著她點頭,他起身想走,卻發現衣角被抓住,她無助地看著他,啞著嗓子說:「別走,我一個人害怕。」
他微愣了一下便脫了鞋跨到床上,從後面把她擁入懷裡,輕聲說道:「我不走,你睡吧,我抱著你睡。」身後透過來他的熱度和他的氣息,這一切都給了袁喜無盡的溫暖和忠實,讓她終於安心地睡去,這一晚,再沒有噩夢。
第二天早上袁喜醒過來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了步懷宇的身影,她迷迷糊糊地往外走,正好碰到了赤著上身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她笑了笑,說:「你得給我洗襯衣,我的襯都被你抹得要不得了。」
她臉紅起來,低低地「嗯」了一聲也去洗漱,路過他身邊時卻被他突然拉住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天旋地轉起來,驚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可發現他是赤著上身,根本就沒有衣服可以抓,只昨趕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幹嗎?」他驚問。
他不理她,把她抱入臥室里直接放到了床上。她嚇壞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慌張地叫:「你幹嗎?」
他壞壞地笑了,俯下身在她唇上偷了一一個吻,輕笑道:「嚇唬嚇唬你!」
本來是想嚇嚇她的,也想逗逗她,讓她忘了傷心的事情,可當他的唇碰到她柔嫩的唇瓣時,卻突然有些捨不得離開了,於是輕啄變成了淺吻,又慢慢地演變成了深深的糾纏。袁喜的雙手慌亂地扶在他的肩上,想要推開他,卻又貪戀他的溫暖,捨不得離開,他的肩膀是那樣寬闊,可以撐起她的天,她的未來。
父親的突然離世給了她太大的打擊,對於父親的愧疚,對於母親的怨懟……這一切都把她的精神折磨得疲憊不堪,唯有步懷宇是她的一方依靠,他就這麼默默地站在她的背後,扶起她的脊樑,撐起她頭頂的這片天。
她的氣息漸漸粗了起來,手探入她的衣內,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流連,或輕或重地
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不管漂向哪裡,不管水流多麼急,她都將不再懼怕,因為身邊有他,有他,就足夠了……
皮晦是在五月底結的婚,原本說好了由袁喜做伴娘,可是袁喜由於父親去世,便和皮晦說了,皮晦倒也能理解,於是臨是抓了同事過來當差。婚禮那天很熱鬧,皮晦穿了身潔白的婚紗襯得身材更加高挑,她和肖墨亭攜手站在了一起,一張俏臉上滿是幸福。不管誰逗她都只是羞澀地笑,全沒了往日的潑辣。
喜和步懷宇坐在皮晦同學那桌上,袁喜和他們雖然不是一個院系,但卻是一屆的學生,再加上大學時她幾乎整天和皮晦混在一起,皮晦的同學她也熟識不少,一桌子人喝得很熱鬧。早有女同學注意了步懷宇,偷偷地和袁喜開玩笑道:「你哪找了個這麼JP的帥哥啊?還真是羨慕死人啦!」
袁喜笑而不語,只是偷偷瞥身邊的步懷宇,心中盪著淡淡的甜,步懷宇察覺到她的視線,也轉過頭來看她,嘴角有著溫柔的笑意,伸手在桌下捏住了她的手。袁喜臉上有些羞赧,生怕被人發現,極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見沒人注意,這才小心翼翼地回握了他的手。
吃到一半,新婚夫婦過來敬酒,一群人扯住新娘不讓走,著實灌了肖墨亭和皮晦好幾杯才放手。皮晦臨走的時候笑著湊在一個要好的女同學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眼神還往袁喜這邊瞟了瞟。那女同學也跟著往這邊看了看,賊笑著衝著皮晦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袁喜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的動作,皮晦見她看自己,還衝她眨了眨眼睛。
袁喜很快就明白了那個手勢的含義,因為皮晦剛走,那個女生就帶頭灌起了她和步懷宇。步懷琮的性格本來有些淡漠,不是很能合群的那種人,桌上的人也早就看出來了,他們不好對他下手就都衝著袁喜來了。好漢擋不住群狼,一會兒工夫袁喜就被灌得有些暈了,就連步懷宇為她擋酒也喝了不少。
婚宴結束的時候,同學們這一桌走得最晚,袁喜和步懷宇更 是落在了最後面。袁喜早就被灌高了,被步懷宇攬了腰才能站住。都說酒壯慫人膽,果然沒錯,只見她倚在步懷宇的懷裡,一手指著皮晦罵:「死丫頭,你沒安好心。」然後又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兒,然後接著控訴皮晦,「你故意讓他們灌我。」
皮晦嘿嘿地笑著,把手裡專門給袁喜留的新娘捧花塞進她的懷裡,笑道:「嗯,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早點兒讓你賣船票啊。」
袁喜眯了眯眼睛,眼波似水,嫵媚地橫了皮晦一眼,口齒不清地念叨:「可我們早就賣了船票了,還用你操心!」
這回換皮晦驚訝了,她忍著笑看看一臉不自然的步懷宇,然後又逗袁喜,「你什麼時候賣的?」
袁喜早就糊塗了,聽見她問,還真微仰了頭,鎖著眉頭想她是哪一天步懷宇上的賊船,肖墨亭那裡早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步懷宇雖然不知道她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不過也大概猜出意思來了,見袁喜這丫頭真算起來,便略有些尷尬,連忙哄著袁喜:「我們趕緊走吧,別想了。」
皮晦顧不上臉上的妝容,開始哈哈大笑。肖墨亭強忍了笑拍了拍步懷宇的肩膀,說道:「都喝了酒就別開車了。」
步懷宇應了一聲,拖著袁喜往外走,在酒店門口招了輛計程車。車子到他公寓樓下,袁喜已經在他身上睡熟了,他只得把她抱上樓去。到了門口,他抱著她沒有辦法開門,只好把她放下來,一手攬了她,一手去掏鑰匙開門。袁喜醒了一下,臉上帶著誘人的紅暈,很迷茫地看著他。
她溫熱的呼吸就在他的頸側,他低頭看著她酡紅的臉頰,紅潤的唇,突然就覺得口乾舌燥起來,一低頭吻上了她的唇。也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她極熱情地回應他,把他心頭的火燒得更旺。兩人一路糾纏進了臥室,衣物胡亂丟了一地,
皮晦和肖墨亭從馬爾地夫度蜜月回來,又回了雙方的老家拜會七大姑八大姨,再見到袁喜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後了。她給袁喜捎了禮物,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皮晦連說帶比劃地向袁喜描述馬爾地夫的海水沙灘還有陽光,說袁喜如果去的話一定要把防果功夫做好,女人啊,一過二十五歲就不能曬了,說著還拉下了褲腰給袁喜看。袁喜一看就笑了,她屁股上清晰的一個白三角,其餘的地方都是棕褐色的,一看就是穿比基尼的時候曬的。
「活該!」袁增笑罵,順手給了皮晦臀一巴掌。
皮晦嘿嘿笑了,又從袋子裡掏出家裡做的魚,在袁喜面前晃了晃說:「我今天來你這裡蹭飯可沒空著手,我才娘做的魚,水平絕對比你高。」
袁喜吃過皮晦媽媽做的魚,的確算得上一絕,見她既然帶來了,便不客氣地拿了過來,剛掀開盒子聞了一下,突然胃裡一陣噁心,連忙放下了餐盒往衛生間跑去。皮晦愣了愣,跟在她後面神情怪異地看她,突然壞笑著問道:「袁喜,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和步懷宇做什麼壞事?」
袁喜僵了一僵,從鏡子裡看皮晦,臉色突然一下子慘白起來,她的月事的確是錯過十多天了,難不成真的懷孕了?可他們一直做防護措施的啊,怎麼可能會懷孕?難道是那一次,皮晦結婚的那天?可是怎麼可能會這麼七,那幾天明明不是她的危險期啊?
皮晦見袁喜的臉色倏地蒼白,有些不理解地看著她:「怎麼了袁喜。」
袁喜慌亂不安地看著她,有些驚惶地問:「不可能是真的......懷孕了吧?」
皮晦湊近了她,神秘地問:「你們到底有沒有做啊?」
袁喜心慌意亂地點了點頭。
皮晦看她點頭,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得了唄,不就是個懷孕嗎?多稀罕啊,整天在一塊兒能不懷孕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不成就結婚,放心,步懷宇一定娶你的。」
袁喜卻只覺得雙腿發虛,完全站不住了,孩子,她怎麼可以有孩子!天哪,難道這就是對她放縱的懲罰嗎?她腦子裡亂成一團,皮晦再說了些什麼她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只剩下滿腦子的恐懼。
步懷宇晚上有應酬,回來得有些晚,進門的時候看到袁喜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心裡漾起濃濃的柔情,走上前在她旁邊坐下,用手臂把她圈進了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問:「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他喝了些酒,氣息裡帶了些微微的酒香,溫暖地包圍著她,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閉著眼,把疲憊的身體更深地倚入他的懷裡,好久才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懷孕了。」
他的身體明顯一僵,不過也是片刻的工夫,隨即便恢復了常態,只是收緊了胳膊,把她擁得更緊,然後平靜地問:「確定了嗎?」
他點了點頭,一晚上的時間,已經讓她從最初的驚惶失措中冷靜下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他有權利知道真相,她也需要他的支持來做這個決定。袁喜探出身子從茶几上拿下那個窄窄的試紙給他看,上面有清晰的兩道紅線。
她自嘲地笑笑,說:「她們說這個的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他沉默著,心中已經猜到了是那天晚上出的問題,他輕柔卻堅定地扳過她的身子,面色沉靜地看著她, 中沒有初為人父的驚喜,卻有深深的歉意和自責。
她的嘴角輕輕地彎著,沒有喜悅,只有苦澀。如果是一對普通的男女,這應該是個令人欣喜的消息吧?畢竟相愛著,又有了相伴一生的打算,還有什麼能比一個新生命的到來更讓人感到喜悅?可到了她這裡,卻什麼都變了。
「我們怎麼辦?」她輕聲問,語調里透著一種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