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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57:47 作者: 鮮橙
步懷宇走了,雖然走得並不放心。袁喜並沒有回老家過年,她辭了工作,找好了新的房子,然後把出租屋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才打電話把皮晦叫來替她搬家,順便也把她自己的東西搬走,要麼搬回家裡去,要麼就搬到肖墨亭那裡。
皮晦看都打好包的東西,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袁喜好半天才喃喃地說出一句話來:「袁喜,你總是給我驚喜。」
袁喜笑了,「反正你也有地方住,就別糟蹋錢和我一起租房子了。我新租的地方是一居室,雖然地方有些偏,可房租便宜,你要是哪天和肖墨亭彆扭了,你照樣可以往我那裡跑,我還收留你,咱們睡一張床就行。」
地皮晦連忙扭過頭去「呸」了兩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不算數的。」她轉過頭來又瞪著袁喜訓,「我 肖墨亭和好了,你少又咒我啊。」她和肖墨亭這次冷戰了好久,前些日子才有些回暖,到現在才算是又恢復到以前的甜蜜,經過這麼一場鬧,她算是明白了點兒事,總是教育袁喜說男人不能光是靠訓也得靠哄,反過來也同樣,男人也不能光是靠哄也得靠治。
袁喜笑而不語,低著頭繼續整理著瑣碎的東西。皮晦突然有些轉過味來問:「大過年的,好好的你搬什麼家呢?這步懷宇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收拾包袱要搬家,你不會是要跟他玩失蹤吧?」
袁喜心虛地笑了笑,說道:「又不是演 電視,玩什麼失蹤?再說我要是真玩失蹤也不會讓你知道我住哪兒了,你肯定憋不住。我只是想換一個環境,很早以前就想換了。」
皮晦不審有些狐疑,「真的?那為什麼非要挑這個時候?步懷宇知道嗎?」
聽她問這個,袁喜突然沉默了下來,皮晦一看她這反應就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這丫頭和步懷宇之間一定是又出問題了,她問題:「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前些日子不是才和我說你愛他嗎?不會又變卦了吧?袁喜,你謙讓一我說你什麼好?你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不全 因為他,」袁喜突然悶聲說道,「我只是覺得倦了,不管是對誰我都沒什麼力氣愛了。我不想整天都被這種情啊愛的事情煩,我想去實現我自己的價值。」
皮晦氣結,看笑話似地看著袁喜,問:「什麼價值?國家元首?商業精英?袁喜,你腦子沒出問題吧?」
袁喜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皮晦,「沒有那麼遠,只不過是我想 人總不會只為了愛啊恨的活著。我想通了,我自己一個人去追求我的幸福,不需要非得給自己找一個男人。」
「 幼稚!」皮晦笑,伸了手指戳袁喜的腦門兒,「你腦袋進水了?步懷宇有什麼不好,你幹嗎非得拒絕他啊?因為他有兒有貌?我告訴你袁喜,一次兩次那叫清高,再多就叫矯情了。再說了,你自己不是也說愛他了嗎?你逗著大家玩呢?你又是換工作又是換房子,還說不是躲步懷宇,你把大家都當傻子嗎?」
袁喜說不出話來,這的確是有些掩耳盜鈴。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些可憐的自尊在作崇,她就是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不需要步懷宇的施捨,不管是金錢還是感情。她也想過要平淡地和他相處,就像以前兩人還做朋友的時候。可那個吻太過深刻,橫亘在他們之間,她知道,他們再也走不回去了。
很多事情皮晦並不知道,當然也不會理解袁喜這樣彆扭的行為,見袁喜低著頭不說話了,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也有些厭煩了,她總覺得這半年來袁喜的變化太大了,彷佛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袁喜了。
「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說什麼你也從沒聽進去過。」她說,臉上掩不住失望,從床邊站起來空了大衣往外走,「東西我的電話讓搬家公司過來搬好了,反正也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還有,如果你真的打算躲步懷宇,你的住址和新換電話最好連我也不要告訴。我這人嘴不嚴 ,你知道的。」
「皮晦......「
皮晦似笑非笑地看著袁喜,」其實我覺得你這些都是在折騰自己,像步懷宇那樣的人,只要你和他說明了,我不信他兩袖清風會去死皮賴臉地糾纏你,袁喜,我說這話你別不高興,你真的變了,你從來不這麼偏執和極端,也許你真該找個地方自己好好去琢磨琢磨。等你徹底想通了再給我電話吧,反正我的電話又不會變。」
皮晦說完就賭氣走了,袁喜有些虛脫地坐在床上,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自嘲地笑笑,這下可真是都走乾淨了,竟然連皮晦都走了。她緩緩地把頭埋在了手掌里,其實,她真的不是想以這個方式來逃避步懷宇,她逃避的是她的過去,她所有的過去,包括她的家庭,她的工作,這所房子以及何適和步懷宇......除夕那天晚上,袁喜給自己煮了一袋速凍水餃,吃完了就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上的春節晚會,這是她在外面過的第五個春節,也是最冷清的一個,她真正地成了孤家寡人。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她的手機也跟著響了起來。她開始以為是皮晦就拿了過來,可顯示屏上閃動的卻是步懷宇的名字,她猶豫了一下,直接卸下了電池。
初一她在家裡睡了一天,算是養足了精神,初二一早便開始動手笨手搬家,可大過年的沒人搬家,就連搬家公司都放了假。好在她東西本就不多,又沒什麼大件,只是些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一個人多跑幾趟也就夠了。沒想到搬家想著簡單,搬起來卻著實不容易,一直折騰到天黑,她那點兒破家當都還沒搬利索,為了省錢,她都是打車搬東西過去,然後倒公共汽車和地鐵回來,可最後這一趟她實在是累得沒氣力了,便狠了狠心直接打車回來了。
計程車直接開到了樓下,袁喜付了錢,想了想又和司機商量,能不能在樓下等她一會兒,她上去拿一些東西下來,接著再把她載回去,不過這等人的這會兒功夫可不能算錢和。那司機有些猶豫,袁喜連忙又補充道:「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東西都是準備姨了的,拿了就能下來。你出去也不見得就能前後夾擊上客,還不如在這裡等我幾分鐘划算。」
那司機聽她這樣一說反而笑了,點著頭說好,還說讓她快點兒,超過十分鐘的話他就要算錢了。袁喜連忙說沒問題,然後從計程車爬出來,連跑帶走地上樓去拿行李。在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她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空氣里飄著若有若無的煙味,她想可能是哪個鄰居在樓梯里吸菸了吧,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有些發虛起來,為了掩飾這種心情,她輕輕地哼起了旋律輕快的曲子。
誰料想剛一打開房門,嗆人的煙味就撲面而來,袁喜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突然被人大力地址了進去,房門哐地一聲在她身後關上了。黑暗兜頭罩了上來,她驚駭至極,下意識地想尖叫,可聲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來,一個溫熱厚實的手掌就捂在了她的嘴上。
「別叫!」一個低沉的男音在她耳邊喝道,這個聲音非常熟悉,聽起來像是步懷宇的聲音!袁喜有些不敢相信,震驚地看著面前這個模糊的身影。那黑影見她不再掙扎便緩緩鬆了手。
「是你嗎?」她怯聲問。
那人冷哼了一聲,冷聲問袁喜:「不是我還會有誰?」
是步懷宇的聲音,袁喜不由得長舒了一品氣,心終於從嗓子眼回到胸腔里去,他不是應該還在老家過年嗎?怎麼會在大年初二就跑回了呢?
他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冷笑一聲說:「奇怪我為什麼回來這麼早?我要是再晚回來一天,你是不是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袁喜心虛了,雖然她曾把所有的應對話語都想了一遍,可當真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她卻發現說話有些困難了。聽他如此問,只得囁嚅道:「不是。」
「不是?」他嘲諷地問,顯然是不信她的話。
袁喜點頭,打算實話實說,「嗯,不是,我東西搬不完,得初四才能收拾利索了。」
「噢?這麼說我還回來早了
袁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沉默。
步懷宇怒極反笑,笑了幾聲後,又低頭看看袁喜,「袁喜啊袁喜,我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啊,撒謊也就罷了,你還學會跑路了,幾天沒見你長本事了啊。」
他的語氣是少有的刻薄,袁喜覺得這樣和他在黑暗中相對在壓抑了,便伸手去摸燈的開關,誰知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他抓住了。她心裡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用力想掙脫他的鉗制,可沒想到他的力氣是那樣的大,很輕鬆地就把她的雙手都剪到了身後,又把她的身體按在了門板上。
在她面前,他還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可見是氣到極點,除夕那晚,她沒接他的電話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開關的時候手機明明是等待音的,可響了幾聲後卻突然斷掉了,等他再打過去的時候竟然就是關機了,這分明是不想接他的電話。他以為她是回老家了的,想給她家裡打,可又沒有她家的電話,後來才想起來向皮晦要,可聯絡到皮晦才知道袁喜竟然沒有回家過年,皮晦告訴他說她在搬家。他心裡一下子就火了!等不到假期結束就趕回來,也沒有回自己的房子,一下飛機就直接打車到這裡。門是鎖著的,他本想一直在門外等她,卻沒想到先等到了皮晦。皮晦是來看袁喜的,在門口見到他也沒怎麼驚訝,只是給了他一把鑰匙就走了。
「放開我!」袁喜低呼。
「放開你?」步懷宇冷笑,「好啊,你先給我解釋,為什麼要騙我?你不是說要回家過年嗎?為什麼要換工作搬家?」
袁喜對他本來是心虛的,可他的咄咄逼人模樣卻激起了她的倔勁,她忘記了事情原本就是她的不對,他發這樣的脾氣也是應該的,她腦子裡一熱,話不經大腦就嚷了出來:「解釋?我不欠你解釋!你當你是我什麼人?我和你有關係嗎?我憑什麼對你解釋?」
「憑什麼?」步懷宇怒急,「憑你說愛我,憑你利用過我!」
袁喜全國了一下,隨即笑,「你也說我是利用你是不是?那自然是利用完了就要丟掉了。不然怎麼樣?難不成還要循環使用嗎?」
由於黑著燈,她看不到他駭人的臉色,猶自嘴硬地說著。步懷宇咬著牙不說話,一發狠把袁喜從地上扛了起來,不顧她的掙扎和廝打把她扛到臥室里,一下子丟到了床上。床上的床墊被褥早已經被袁喜搬走了,只剩下了床板,她被 摔得渾身生疼,性子裡的狠勁也上來了,掙扎著爬起來喊道:「步懷宇,你渾蛋!」
「這就叫渾蛋了?」他冷笑,聲音冷得像冰,上前拽過袁喜就往 自己身前拉,他這樣做,袁喜反而慌了,她不知道他想幹些什麼,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些什麼沒有理智的事情,慌忙往後拖著身子不肯過去,胡亂叫喊道:「步懷宇!你想幹什麼?你不要亂來,不然我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