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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58:14 作者: 一念夕霧
    「小師妹,你問她,還不如問問師兄我。」

    一道玩世不恭的男低音響起。

    蘇菜菜回過頭來。

    三師兄御盡然正笑眯眯站在她身後。

    蘇菜菜臉上冷冰冰的表情繃不住了,立馬就如同紙老虎一般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當日被四位師兄滿山頭追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蘇菜菜下意識便覺得有些害怕,約莫是產生了心理陰影。

    「真的是你啊,小師妹!」御盡然驚喜道,他猛地拉起蘇菜菜,將她抱住,「當初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卻沒想到你倒是個命大的,給師兄說說,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不早些回來?」

    蘇菜菜一把推開御盡然,打下御盡然趁機摸她臀部的大手,愣愣道:「什麼叫做以為我死了?」

    御盡然燦燦地收了手,玩世不恭道:「當初阿蝠說,看到你被窮奇撕碎了吞進肚子裡,那山道上又灑了許多你身上的血,我們便信以為真,以為你是活不成了。」御盡然道,「可是我總覺得禍害遺千年,你一定不可能死那麼早,這不,你不僅還活著,修為都精進了不少。」

    若是放在從前,蘇菜菜絕對是不可能一把就推開御盡然的。

    可見她這一年間的確是成長了不少。

    蘇菜菜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啞聲道:「那師父呢?我怎麼覺得師父……怪怪的?」

    御盡然臉上也收了笑,沉眸道:「自我們以為你死了之後,師父便將自己自己關在沉魚閣里三個月沒有出門,我們打不開他設在門外的禁制,便請來了山主大人,山主大人說是劫數,唯有師父自己能渡,他人皆是奈何。三個月後,沉魚閣的大門終於打開,師父和那些紙人一起出來,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了,總是望著那些紙人發呆,突然就大笑,又或者突然就流淚,我們這些做徒弟的,雖然最初看著十分大快人心,但是時間一久,便也覺得他有些可憐。」

    蘇菜菜愣愣地聽著,只覺得心口某個柔軟的地方正在一點點淪陷,泛著細微的疼。

    御盡然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做到的,紙人術分兩種,一種是直接將人的靈魂封印在紙人身上,成為獨立的個體。一種是施法者賦予紙人靈力,紙人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會對施法者唯命是從。但是師父畫出來的這些紙人卻不屬於這兩種任何一種,那些紙人她們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情緒,但卻像是強行加上去似的,經常會因為情緒而崩壞,一崩壞就會自燃。」

    御盡然低聲道:「每一次紙人自燃,師父發呆的時間便比以前更長了,做的紙人也更多。」

    蘇菜菜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心。

    她喃喃的問:「那師父身上的那件狐裘是怎麼回事?他生病了嗎?為什麼要穿那麼多衣裳?」

    御盡然搖了搖頭:「這我們便不知道了,自他當日從沉魚閣走出來之後,便一直都是這身裝扮,我們這些做弟子的,都近不了他的身,和他說話他也不理,只是成天對著那些紙人發呆、大笑、流淚,就跟魔怔了似的,活在那個我們喚不醒的世界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99章

    蘇菜菜呆呆地站在遊廊里,聽著宮玖的近況,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暖日絨光,山茶濯艷。

    院子裡飄散著山茶芬芳的氣息,葉香靜逐遊絲轉。

    蘇菜菜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難以呼吸,為著那人心疼。

    但不可否認,那裹著疼意的情緒裡頭,卻是泛著酸澀的甘甜,可恥的喜悅。

    蘇菜菜垂下腦袋,眼睫輕顫,唇角輕輕翹了起來。

    那些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紙人……

    若是她現在還不明白宮玖對她的心意的話,那她才是腦袋裡有坑。

    宮玖的行為,分明就是愛慘了她嘛。

    蘇菜菜嬌羞地捧臉。

    御盡然神色古怪地瞅了蘇菜菜一眼:「雖說師父平時是挺討人厭,但是聽到他現在這麼慘你也不必露出這麼幸災樂禍的笑容吧,咱們畢竟師徒一場……」

    蘇菜菜臉上一僵。

    捶胸頓足:我是在嬌羞!嬌羞你懂不懂?!我不是在幸災樂禍!

    御盡然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蘇菜菜的肩膀。

    「你去勸勸師父吧,雖然他現在痴痴傻傻的挺有趣,但是我還是懷念從前那個陰陽怪氣會笑得人毛骨悚然師父。」御盡然一頓,接著道,「我以前被他欺辱的時候,總盼望著,將來能有一個人也折磨折磨他,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真有那麼一個人出現了,我卻又覺得心裡難受……」

    御盡然垂眸道:「宮玖,那個比女人還妖艷的男人,不該是現在這樣行屍走肉的樣子。」

    蘇菜菜辭了御盡然,神色恍惚地走到沉魚閣。

    御盡然說,自她走後,宮玖便一直住在沉魚閣里。

    沉魚閣在一年前已經被魔尊一掌給震碎了,但是經過宮玖重新修葺,復原得和從前那座一模一樣。蘇菜菜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推開門,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師父,我回……」

    蘇菜菜的聲音戛然而止。

    宮玖不在沉魚閣。

    蘇菜菜擰著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沉魚閣里的擺設,這個曾經帶給她無盡羞蜜折磨的房間,此刻卻讓她覺得無比熟悉親切。桌椅板凳依舊是蘇菜菜離開時的樣子,書桌上還放著幾卷尚未畫完的繪卷,蘇菜菜上前兩步,看向那幾幅畫,均是畫著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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