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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落落怔怔地望著地上的艾麗娜。

    「你這個瘋子。」

    素來端莊優雅的艾麗娜，如今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為愛痴狂的女瘋子，她披頭散髮，神色癲狂地大笑道：「瘋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最愛陛下的人是我，你根本就不配得到陛下的喜歡！你對陛下的愛甚至還不及我對陛下萬分之一！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陛下的人！」

    雲落落憐憫地看著艾麗娜，輕聲道：「可惜你今天沒能殺死我，血族的壽命那麼長，陛下將來一定會忘了你。」

    艾麗娜雙眸癲狂，笑著說道：「你別忘了，五百年前我就已經殺死過你！」

    雲落落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她驀地回過頭望向郁倦。

    郁倦靜立著，臉色蒼白如紙，那雙湛藍的眼眸逐漸布上了猩紅的血絲。

    雲落落的心一點點地攥緊。

    艾麗娜裂開唇角，用興奮而癲狂的眼神望著郁倦：「陛下你知道嗎？五百年前就是我讓人逼死了你最愛的雲落落！是我殺了她！那隻瘦弱可憐害怕陽光的女吸血鬼，被我逼得跳進了陽光里自殺啦！

    「你以為你殺光了所有逼死她的人，卻不想，最該殺的人其實一直都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哈哈哈哈哈！

    「現在你的心裡是不是很恨我？

    「是不是很傷心？

    「是不是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快來剮我！

    「陛下！快來剮我呀哈哈哈哈哈！」

    郁倦臉色蒼白，緩緩攥緊手指，一雙幽深幽暗的藍眸徹底漫開猩紅的血色，眼底的殺意如同烈火般蔓延開來。

    恨意灼燒得他渾身的爛骨都在發痛。

    但身體卻冷得可怕。

    下一秒，一隻溫熱柔軟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冰冷刺骨的右手。

    郁倦一頓，緩緩低頭，看到了眸光澄瑩秀澈的雲落落。

    雲落落雙眸清澈，語氣認真：「不准因為她傷心，不准傷心，不要傷心。那些想讓你痛苦的人，你就越加要快樂給他們看。那些想讓你不幸的人，你就越加要幸福給他們看。那些想要你下跪的人，你就越要抬起頭來給他們看。」

    她跟郁倦十指緊握起來：「艾麗娜跟那些基地少年都是棋子，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本質的區別，真正下棋的人是一個叫時空管理局的組織，這一切都是時空管理局的陰謀，你應該恨的人是他們。」

    雲落落抬起一張漂亮白皙的小臉，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十分任性的話。

    「小倦，我這個人很小氣，這個世界上能夠傷你心的女人，只能有我一個。」

    郁倦聞言，緩緩握住了她的小手，眼底的灼紅逐漸褪去，重新變成原來那一雙深邃幽暗如湖泊的幽藍眼眸。

    許久，他啞聲道：「好。」

    雲落落轉過頭，望著地上渾身是血的艾麗娜：「真可憐，機關算盡一場空，百年之後，你化作黃土枯骨，陛下估計連你姓甚名誰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

    艾麗娜目眥盡裂，神色癲狂，沒想到她用死亡拼出來的血路，竟然被雲落落三言兩語就抹殺了，她撕心裂肺地向雲落落爬過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郁倦眼底殺意暴漲，抬手將雲落落的腦袋扣在懷裡，替她擋住了滿目的血腥，抬起另外一隻蒼白修長的手，神色冰寒地望著艾麗娜。

    「去死吧。」

    下一秒，血肉橫飛，滿牆血色。

    雲落落的臉埋在郁倦懷裡，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聽到耳畔傳來血漿爆裂的聲音，房間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味。

    下一秒，郁倦抱著雲落落回到玫瑰莊園，清風拂來莊園裡清幽的玫瑰香氣。

    雲落落牽著郁倦的手，在玫瑰莊園裡呼吸新鮮空氣，兩人誰都沒說話，走到一半，雲落落突然側過頭，認真地望著郁倦：「小倦，如果當初在萊斯特古堡的地窖里，救你的人是艾麗娜，你會不會把艾麗娜也當成你的光？然後愛上她？」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雲落落總害怕自己會失去一切。

    總害怕有人會取代自己。

    郁倦道：「不會。」

    雲落落一愣：「為什麼這麼肯定？」

    郁倦抬起眼睫，眸色專註：「因為我先愛上你，所以你才會成為我的光。」

    他對她無關恩情。

    他對她是一見鍾情。

    黑暗中，他一眼就愛上了那個提著油燈，一步步走進地窖，蹲在他面前的吸血鬼少女。

    無論多少次。

    他都只會愛上她一個人。

    .

    一道修長的身影，驀地躲過守衛，出現在安全屋裡艾麗娜的血泊邊。

    正是艾麗娜的戀人，狼人雷伊。

    雷伊蹲下身來，伸手抹了一把地上的碎骨血泥，摩挲著指腹上的血液，眼中柔情似水：「艾麗娜，其實我早就發現那隻黑貓有問題，但卻沒有告訴你，眼睜睜地看著你來送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些年，他們這對跨越種族的戀人一直貌合神離，相互利用，今日生離死別陰陽兩隔，終於可以說一些真心話了。

    雷伊緩緩直起身子，從口袋裡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乾淨了手指沾著的血液，將手帕扔到了地上，望著腳下這灘碎骨血泥，輕蔑而憎惡地說道：「因為郁倦不要的東西，我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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