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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墮仙雪痕渾身是血地帶著小狐狸的屍首來到魔域，找當時的老魔尊要魔族禁術，九幽奪天陣的陣法圖。」

    「九幽奪天術是魔族禁忌，相傳這種術法能夠跟天奪人，哪怕那人已經魂飛魄散了，陣法依舊能把人給找回來。」

    「陣法的祭品，是布陣者活剝出來的一顆真心，以及他半身的修為。」

    「但這種陣法的反噬很嚴重，不管陣法有沒有將人找回來，業火都會反噬到布陣者身上，讓他永世飽受業火之苦。」

    「墮仙雪痕是龍族，龍族渾身是寶，老魔尊想要趁雪痕修為被廢時，取走他的龍肉，所以將九幽的陣法圖給了雪痕。」

    「雪痕剜心祭陣那天，老魔尊集結了七千魔族，想要奪走雪痕的命。但哪怕雪痕只剩下半身的修為，他們仍舊不是雪痕的對手，最終雪痕屠殺了七千魔族，踩著他們的屍山血海登上了魔尊之位。」

    「九幽奪天術失敗了，小狐狸沒有被陣法復活過來，但魔尊卻沒有放棄。」

    「他火化了小狐狸的屍骨，將它燒成了一顆琉璃珠，養到了他的心口裡。」

    「魔族有一種禁術，叫做彌天術，要用施術者的血肉，潤養亡者骨灰製成的琉璃珠，潤養二十年之後，再施展彌天術，就能回到亡者死亡的前一天。」

    「但彌天術要耗費大量的法力，所以這三年來，魔尊雪痕一直都在發了瘋地修煉，不要命地練術。他想要儘快去見記憶里的小狐狸，哪怕她並沒有在等他。」

    「他早就已經瘋了。」

    「彌天術從未有人成功過，每個施術者都死在了陣法里。」

    「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魔姬的眼眸里充滿了對雪痕的恐懼。

    「從頭到尾，魔尊都在赴死。」

    雲落落聽到魔姬的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渾身發冷地枯坐在凳子上。

    她凍得牙齒都在發顫。

    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一周目究竟對雪痕做出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明明可以成為至高無上的神尊，將所有的仇敵都狠狠踩在腳下，如今卻因為她跌落塵泥，變成了一個破碎的瘋魔。

    她碾碎了他所有的驕傲，讓他變得破破爛爛瘋瘋癲癲，但他卻還捧著一顆帶血的真心，至死不渝地愛著她。

    夜幕降臨，殿裡燃起了燈火。

    雪痕不知道何時回來了，從雲落落的背後抱住了她，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雲落落轉過身，望向雪痕：「恩公，你把我的骨灰葬到哪裡了？」

    雪痕一怔，抬起雲落落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葬到這裡了。」

    雲落落的眼角泛起了濕紅。

    雪痕伸手抱住了雲落落的腰，聲音近乎病態地呢喃：「我把自己的身體做成了你的骨灰盒，你高不高興呀？」

    雲落落眼眶中的淚水驀地滾落下來。

    作者有話說：

    第83章 墮魔的暴君（10）

    ◎「除非你讓我騎一次。」◎

    原來真正不愛惜身體的人不是她。

    而是雪痕。

    他為了她剜心祭陣, 為了她廢去了半身的修為，為了她被業火反噬。他把她的骨灰燒成了一顆琉璃珠，埋到了他心口，用渾身的血肉潤養那顆冰冷的珠子。

    雪痕從來沒有愛惜過他自己的身體,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步入深淵。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

    雲落落的臉上淚如雨下, 當初她當著雪痕的面魂飛魄散, 她以為她可以用她的死亡，成為雪痕心中不朽的白月光。

    卻不想，她其實是雪痕的劫數，一步步親手將他推向了萬劫不復。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

    雲落落伸手緊緊抱住了雪痕的腰，小臉埋在了他的懷裡，泛紅的眼眶裡溢滿了晶瑩的淚水, 指尖都在發顫。

    「我不高興，我一點都不高興, 恩公這是在傷害自己的身體。」

    她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浸濕了雪痕的玄色衣襟, 在布料上洇開暗色淚漬。

    雪痕將雲落落抱在懷裡, 聽到雲落落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微皺起了眉。

    他家小狐狸怎麼哭了？

    「別哭。」

    他抬起蒼白如玉的手指，摸了摸她柔軟的腦袋, 低沉的聲音有些發啞。

    「我沒有傷害自己。」

    雲落落抱著雪痕的雙手緩緩收緊，在他懷裡哭著說道：「我全都知道了, 恩公把自己的心剜了，修為廢了，身體還被業火反噬, 恩公敢說沒有嗎？」

    她在雪痕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在替雪痕委屈。

    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他自己呢？

    雪痕從未見過雲落落哭成這樣, 蒼白俊秀的臉龐樣子有些失措。

    他手忙腳亂地將她的身體扶正，看到她滿臉晶瑩的淚水，那雙血眸里划過了一絲慌亂，抬手笨拙地替她拭淚。

    「對不起。」

    她的眼淚像是一顆流火，砸進了他業火焚燒的識海，震得他渾身都在疼。

    雪痕如臨大敵般，緊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淚。

    「你不要哭了。」

    他拿得起萬鈞千斤的鴻蒙鼎，卻拿不住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淚珠。

    一滴淚珠都能讓他立刻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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