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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落落：「……」

    你沒事研究我呼吸的頻率做什麼？

    雲落落雙手開始發軟，都有些拿不動水果刀了：「那一定是你聽錯了。」

    慕白掃了她的手指一眼，抬手接過了她手裡的水果刀，替她去削蘋果的皮。

    男人低垂著眉眼，語氣平淡。

    「那就當我聽錯了吧。」

    他很快就將那顆蘋果削好，遞到了雲落落的手心裡。雲落落咬了一口蘋果，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慕白，三天後海市是不是有個冬季拍賣會呀？」

    慕白：「嗯。」

    雲落落道：「到時候帶我去吧？」

    慕白：「好。」

    三日後，慕白帶著雲落落來到豪門圈名流雲集的海市冬季拍賣會。

    拍賣會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眾人端著紅酒杯，跟同伴談笑風生。

    很多富豪笑著過來跟慕白打招呼：「慕總今天看上了哪個拍賣品？」

    相比較於眾人的熱情，慕白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冷淡，「隨便看看。」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雲落落和慕白坐在二樓貴賓廳。前面幾個古董很快就被人拍走，雲落落對這些古董興趣不大，直到禮儀小姐將一個酒壺拿到台上，雲落落目不轉睛地望著它：「慕白，我要這個。」

    主持人笑著說道：「這個酒壺叫做浮生若夢，相傳用這個酒壺倒出來的酒，能夠令人夢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但前提是你必須是它的有緣人，各位有緣人們，盡情地為自己的前世估價吧。起拍價兩百萬，每次加價為五十萬，價高者得。」

    台下的眾人都對這個酒壺很感興趣。

    「兩百五十萬！」

    「三百萬！」

    本以為眾人還要叫上一會兒的價，沒想到貴賓廳很快傳來慕白的聲音。

    「三千萬。」

    慕白舉牌道：「這個酒壺我要了。」

    眾人譁然，但卻無人敢爭，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爭不過慕白。

    最後慕白以三千萬的高價，拍下了這個名為浮生若夢的酒壺。

    這個酒壺由白玉所造，細膩通透。

    當天晚上，雲落落沐浴完，換上了寬鬆舒適的吊帶睡裙，從酒窖里取出了一瓶拉菲，倒進了這個酒壺裡。古色古香的酒壺裡裝著現代的紅酒，就像是兩個時空疊在了一起，看起來極為奇異。雲落落拿著酒壺晃了晃，讓紅酒跟玉璧充分混合，再將紅酒倒進兩個透明的紅酒杯里。

    慕白問：「你真相信前世今生？」

    雲落落道：「說不定有呢。」

    慕白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雲落落跟慕白一人喝了一杯，雲落落的酒量不太行，一杯紅酒就把她灌倒了。慕白覺得醉酒的雲落落很有意思，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抱著她閉上了雙眸。

    慕白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噩夢。

    這個夢的前半段，他很熟悉，是三個月前發生在金色蘭庭里的事情。他在包廂里見到了雲落落，雲落落憤恨至極，將杯子裡紅酒潑到了他的臉上，頭也不回地逃進了電梯廂里，慕白追了下去……

    接下來的場景跟現實截然不同。

    慕白看到雲落落沒有站在落地窗前，而是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口。

    意外陡然間發生了。

    一個巨大的招牌狠狠地砸到她身上。

    慕白的大腦一片空白，瘋了一樣，推開人群，沖了過去，他顫抖著雙手，將她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落落，別怕……」

    她的腦袋上全都是血，流了滿地。

    行人們道：「這附近有家醫院，五分鐘就能到，快把她送去醫院吧……」

    慕白抱著雲落落，拼命地朝附近的醫院跑去，她染血的手抓住他的衣襟。

    「你有沒有、有沒有……」

    慕白低頭，想要聽她在說什麼，但她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手指無力地垂落了。

    絕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慕白拼命地將她送進醫院，但醫生很快就宣布了她的死訊，慕白抱著雲落落逐漸冰冷的身體，絕望而茫然地痛哭。

    他的光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沒有落落了。

    他失去落落了。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落落了，他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慕白將雲落落葬在墓園裡，為她舉行盛大的哀悼儀式。他替雲中衡還清了所有債款，甚至將慕氏的股份全都送給了他。雲中衡雖然因雲落落的死亡而悲慟，但他的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慕白覺得這一切都極為諷刺。

    雲中衡最想要的是錢，但慕白最想要的卻是雲落落，可是落落已經沒有了。

    慕白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

    他只想去陪落落。

    墓園底下，那麼黑，那麼冷。落落那麼嬌弱，她一定會覺得很害怕。

    他要去保護她。

    清晨的薄霧籠罩在陰森的墓園裡，葬禮儀式結束後，雲家人很快就離開了這座墓園，墓園裡只剩下慕白一個人。

    天空濃雲蔽日，如血浸染。

    漆黑詭異的烏鴉在天空中盤旋。

    慕白一身黑色的西服，胸口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他臉色蒼白地望著墓碑上，照片裡雲落落那張微笑的小臉。

    溺斃般的絕望淹沒了他，五臟六腑仿佛都已經提前潰爛了，疼得沒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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