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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落落連忙出來的打圓場：「那我待會兒給你燒點香燭紙錢……」

    她突然想到，這三萬年來，是不是從未有人給他燒過香燭紙錢？

    想到這裡，雲落落心中驀地一痛。

    她迅速扒完碗裡的飯菜。

    用完膳後，已經到了巳時，正是日光逐漸變得熾盛的時候。雲落落擔心日光太盛會讓厲鬼幽不適，所以撐著一把油紙傘才出門，她讓厲鬼幽躲在傘下的蔭翳里，避免厲鬼幽曬到外面熾盛的太陽。

    厲鬼幽這身血衣太過於觸目驚心，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雲落落讓厲鬼幽在眾人面前隱身，只有雲落落才能夠看到他的身影。雲落落撐著傘，帶著厲鬼幽來到孟州城裡最有名的那間成衣鋪。

    掌柜見雲落落打扮不俗，立刻熱情地迎了過來：「姑娘想要買些什麼？」

    還未靠近雲落落，掌柜便突然覺得前面好像有一股冰冷陰鬱的氣息傳來，仿佛像是被一道冰牆擋住了一樣，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不敢再靠近雲落落了。

    「需要小人推薦嗎？」

    雲落落道：「我想買幾件男裝。」

    掌柜將雲落落帶到另一邊：「男裝成衣都在這裡，姑娘可以慢慢地挑……」

    「謝謝掌柜。」

    雲落落拿起一件霜衣，在厲鬼幽的身上比劃，這一幕看到掌柜的眼底，則是雲落落一個人在對著空氣比劃，這光景委實有些詭異。掌柜的眼睛忍不住在雲落落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他閱人無數，但卻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美得令人心顫的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當他注視那位姑娘的時候，總覺得有冰冷陰鬱的氣息傳來，凍得掌柜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想起幾日前百妖禍世的場景，掌柜慌亂地收回了眼神，低頭撥弄著櫃檯上的算盤，再也不敢抬頭注視那位姑娘了。

    那位姑娘美得如此令人心驚……

    說不定是只妖。

    想到這裡，掌柜心中越加害怕起來。

    最後雲落落買下了五件霜衣，還買了三匹雲錦霜紗，結帳的時候，她發現掌柜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雲落落疑惑道：「掌柜你還好嗎？要不要找大夫？」

    掌柜連連擺手：「不、不用……」

    厲鬼幽在她身邊說道：「他覺得你美得太像一隻妖，所以非常害怕你。」

    雲落落心中一愣，看來是十日前那幕百妖禍世的場景，對眾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現在大家好像對妖怪鬼魅這些東西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她付完錢，讓掌柜將這五件霜衣跟三匹雲錦霜紗送到她的府邸，便撐著傘重新走到了夏日之下，去香燭鋪里買香燭。

    路上的行人全都在討論妖怪的事，甚至還有招搖撞騙的道士在收徒：「老夫是日游神轉世，特意下凡捉妖，今日在此收徒，只需五兩銀子，就能拜老夫為師。」

    「妖怪真的還會再次出現嗎？」

    「自然會再次出現，若想活命，必須要拜老夫為師，方能躲過一劫……」

    「我要拜師我要拜師！」

    「那我也要拜師！」

    雲落落看到這一幕，微微蹙起黛眉，正要說話，就看到那位招搖撞騙的方士身上突然著了火，嚇得他立刻跳下護城河。

    其他百姓見那方士連火都滅不了，這才得知上了當：「騙子，快退錢！」

    雲落落側過臉問傘下的厲鬼幽。

    「是你動的手？」

    厲鬼幽低頭說道：「嗯。」

    雲落落望著那群圍在護城河邊上追著向方士討債的百姓們，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與其讓這些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拜師而不得其門，不如讓他們拜在厲鬼幽的門下，正統地踏入仙途。

    但她卻不知道厲鬼幽想不想教他們。

    「你想不想收徒？」

    厲鬼幽一怔：「你想讓我收徒？」

    雲落落道：「總該有人教他們。」

    「好，我收徒。」

    厲鬼幽抬起一張蒼白俊秀的臉：「過幾日我會種下仙靈樹，讓那些有仙緣的弟子親自來找我，我會收他們為徒。」

    他要用摧毀世界的死滅之力。

    重新為她建造一個新世界。

    作者有話說：

    第52章 守護的暴君（14）

    ◎「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說過這句話。」◎

    雲落落拎著香燭紙錢回到府邸。

    成衣鋪的掌柜已經派小廝將她買好的霜衣和雲錦霜紗送上了門。

    雲落落問厲鬼幽：「我應該怎麼把這些東西燒給你？需要祭台供桌嗎？」

    厲鬼幽搖頭：「不必, 直接用火盆燒給我，燒的時候要對著祭物呼喚我的名字，腦海里也要浮起我的臉。」

    雲落落愣了愣：「這麼簡單嗎？」

    厲鬼幽道：「其實並不簡單，凡人們給已逝的亡靈燒祭物時, 腦海里浮起的亡靈容貌越清晰, 亡靈得到的祭物就會越完整。同理, 如果凡人們的腦海里浮起的亡靈容貌越來越模糊，亡靈所得到的祭物就會越來越破碎，最後甚至什麼都得不到。起初，亡靈們都會得到完整的祭物，但隨著燒祭物的生者年紀漸長，他們對亡靈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所以亡靈們所得到的祭物也會變得越來越少，最後這些失去有效祭拜的亡靈, 就會變成沒有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像乞丐一樣遊蕩在冥府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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