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生有傲魂，死亦傲骨

    二師兄的話正合妖嬈本意，如果與二師兄同行，只怕她有很多避火的底牌不敢拿出來。

    妖嬈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二師兄一眼。心中輕笑：「只怕二師兄現在跟我想得一樣吧！扮豬吃老虎的人，我看遠不只我一個。」

    看到妖嬈亮晶晶的眼，泠那沒有表情的雙眸微微一縮。雖然臉上冰冷的線條沒有被空氣中瀰漫的炙熱氣息融化，但眸底卻陡然泛起深邃而夢幻的淺笑。

    反正雙方的心思都明了，泠也不再假惺惺地捏起雪符。而是輕輕向妖嬈問道。

    「玉魑，你會守護師尊與符山嗎？」

    被二師兄一問，妖嬈倒覺得這傢伙太直接了，明明剛才的小默契感覺挺好，幹什麼還要問這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護我者，我之親人，傷我者，百倍奉還。」

    妖嬈一字一句說道，臉頰上帶著極為鄭重的表情。她如果不牽掛符山，也不會自找麻煩非要進入秘火玄天禁地，雖說純火能滋養她的身體，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還是先解決血十三的困境。她原本並不覬覦神宗禁地，只不過是在這時間緊迫的情況下還心中顧及著符山的師兄們。

    天性使然，絕不讓任何一個被自己珍重的人受傷害。

    泠很喜歡妖嬈的答案。

    「那師兄……會一直護你。」

    泠的手輕輕在妖嬈頭上揉了一把。

    「阿九，去吧。我走另一邊進入火池，你自己注意安全。」

    泠的手指掠過妖嬈細軟的髮絲，而後？便轉身朝秘火玄天火池的另一端走去，因為蒸騰的霧氣繚繞在天空中，只要走到另一端，隔岸的二人就再也看不到彼此所使用的避火手段。

    只要知道對方與自己一樣報著對符山與鍾林子的感恩之情，她是誰，她從哪裡來，她想做什麼？一切都不重要。

    「嗯。」

    妖嬈點頭，望著二師兄遠去的背影，突然在泠的身影沒入火霧的最後一刻向他秘語傳音。

    「二師兄，我們來第二峰也未見什麼阻攔，我總覺得林家不會這樣大度，所以……你要小心。」

    身體半隱入火霧的泠聽到妖嬈的秘語之後，身體微微一僵，而後對妖嬈揮了揮手以示無妨，便消失在一片迷離的火光中。

    妖嬈沉下心，丹田內久被壓抑的靈力緩緩地施放出來！

    中級誅神的力量在空氣中一出現，立即逼退了圍繞在妖嬈身側的灼熱火力！

    明明剛才還大汗淋漓，但此時只見妖嬈妖瞳五色，身體輕輕一震，那些粘附於衣物上的塵埃與淚水便轉眼不見了蹤影！

    嘶！嘶！嘶！

    腳下沸騰的火海因為此時突然出現在妖嬈身上的威壓而變得馴服起來，再也不像兇殘的野獸般暴虐地掀起火浪重重，而是以妖嬈為中心，火池內泛起鱗鱗波痕，仿佛在迎接她的到來！

    妖嬈張開口，狠狠地向天空一吸，無數精純的火元素立即由她的呼吸湧入她的心肺內。

    「好精純！」妖嬈臉上突然洋溢起滿足的笑容，而口中呼出的氣流卻化為了赤紅的火焰之光！

    這等火靈氣，只是一個呼吸就能讓人精神振奮，那麼整個身體都浸入火池內，不知運轉全身經脈一齊煉化火靈氣，又將得到多少驚人的好處！

    妖嬈一邊想一邊步入為她而平靜的火海里！

    火焰一寸寸沒過她的腳踝，大腿，纖腰，直至頭頂！

    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仿佛環繞在自己身旁的不是灼熱燃燒的火，而是一股溫暖的洋流，頓時讓妖嬈興奮地打了個哆嗦。四肢在火海里自由地舒展開，好像回歸母親的懷抱一樣愜意徜徉。

    沒有人看見，妖嬈的肌膚上瞬間亮起無數星辰之光，一條條與大穴相連的經脈被火光點亮！

    那無以計數的火線經脈於頃刻之間開始瘋狂地吸取火池內精純的火力！

    因為這過於迅猛的吸力導致火池內瞬間出現了四個巨大的漩渦！

    四枚直徑三丈的火海漩渦讓人觸目驚心！要是第二峰的內門弟子看到平日裡暴虐的火池突然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非要嚇得吐血不可！

    天空與血池內蓄積著的精純火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減少，四枚涌動的漩渦發出陣陣黯啞的咆哮！遠遠聽去猶如層雲中醞釀的雷霆！

    「妖孽啊！」

    一直閉目於火池中的泠陡然張開眼睛。唇角微微地勾了一下，仿佛是在想像妖嬈此時攪動火海的模樣，那聲勢浩大的聲響居然都越過千米，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小玉，你可不能把我的火靈氣都搶走啊。」

    原本對阿九的猜測還要更上一層樓才行！

    泠沉浸在火海中輕輕呢喃，而隨著他的低吟，泠的身邊也暴起五枚漩渦，與妖嬈激烈地爭搶起正在急速消減的秘火能量。

    感覺到到身體四周縈繞的火靈氣越來越少，陷入半入定狀態的妖嬈下意識地逆著火池下暗涌衝來的方向，向著更深邃的內部漂流而去！

    秘火玄天火池之深，傳說一直深入神宗總壇的地脈里，是由一脈地火蓄積千萬年的力量應運而生。但因其深處恐怖的火力，還有錯綜繁雜的分流而一直沒有被人探查到最深處。

    漸漸的，妖嬈身側的火由紅變黃，但溫度卻瞬間呈現幾何倍率地提高。

    被環境的劇變刺激，妖嬈的意識頓時從半入定變成清醒！

    而就在她感覺到炙熱難耐的前一秒，她身體內的炎凰火也自動地爆發而出，在她的肌膚表面形成了一圈保護結界！

    炎凰火的火力無比強大，又與妖嬈心脈相聯，頓時緩解了妖嬈身上騰起的血脈燥動感！

    「看來這秘火玄天禁地……還真是不容小覷！」

    妖嬈嚇了一跳！

    不敢再如剛才那樣恣意飄蕩，而是認真地順著嶙峋的隧道來尋找逝一步下潛的通路。

    眼前的火海，不是妖嬈能想像之廣袤，而且自從她由第一重赤火之海進入第二重明黃火海她才意識到，秘火玄天，果然不只是為內門弟子準備。

    「那第一重赤火之海，大概正合適九階戰神修煉，而這第二重的火力，卻只有小部分誅神強者能夠承受……那麼火池之下，是否還有第三重？第四重？」

    帶著心中無數疑問，妖嬈浮出火面，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又繼續向下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矗立在明黃火海中的泠一陣蹙眉，以他敏銳的五感，居然無法感知阿九此時身處第二重火海的何方！

    沒有一點能量在不正常地流動，也沒有半點靈力漩渦悶響的轟鳴……

    「阿九，你是沒有來到火池第二重，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一個念頭在泠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泠突然又想起與阿九分別時她的那聲秘語。

    「師兄，小心林家有詐！」

    心中回想著這句話，泠的精神力立即匯聚於五感，冥冥之中，他仿佛真的碰觸到了什麼恐怖的陰影，所以他立即一個俯衝，直接把自己隱藏在滾滾焰海之下！

    妖嬈眉心的炎凰印如這青色烈焰中唯一的一抹亮色般在洶湧澎湃的青焰中靜靜燃燒。

    就算周身被白火包裹，妖嬈還是能聽到自己骨骼不堪重負，咔嚓作響的聲音！身上流下的汗水已如瀑布般浸濕所有衣物，並鹹濕地包裹在自己的皮膚上。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火辣辣地劇痛！

    這種強橫地刺入經脈的火力，已經無法以「炙熱」二字來形容！

    有炎凰白火相助，妖嬈已經遠遠離開泠所在的明黃火海，跨越數道火海，深度潛入一片青焰之中。眼前似乎還有路，但此地已經是妖嬈能負荷的極限！

    她明白一旦炎凰火被破，那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立即灰飛煙滅的下場！

    妖嬈信手從馭獸環內取出一件還算不錯的天階幻器，輕輕向眼前的青焰一拋，連遲疑的機會都沒有，在那珍貴的天階幻器離開妖嬈手中白焰保護的下一秒。它便發出「嘶」地一聲輕響，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扭曲成一團黑煙，裊裊地升入天空！

    連渣都不留！這一幕簡直看得妖嬈毛骨悚然！

    「有什麼生靈能在這麼恐怖的火場下生存？」

    妖嬈一邊心有餘悸，一邊於心中暗嘆。

    「這秘火玄天禁地，還真是給了我一場不小的驚喜！只怕神宗強者，也未必能將它用到極限吧？」

    妖嬈猜得不錯，能走入青焰者，在神宗內已經少之又少！

    烈火靈氣強烈地刺激著妖嬈的全身大脈，一些尋常從來沒有開闢過的細小經絡在她的身體下緩緩遊走成形。不過她此時關注的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經脈，而是眼前那突然出現於火焰中的一絲璀璨之光！

    「咦？！那是什麼？」

    按妖嬈的估計，只怕如果沒有炎凰火或者逆天的幻器保護，就算天人第二衰渡劫強者也不一定能深入這秘火玄天禁地的如此深處。

    可是此時，她的眼前卻閃爍著一些分明不屬於青焰的淡淡光芒。

    為了能看得更清楚，妖嬈咬著牙繼續向前走出幾步，終於尋到了玉光的源頭！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真正地把妖嬈給嚇到了！

    「我的天啊！」

    就算是見過無數大場面的妖嬈也忍不住倒吸冷氣！

    此時聳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具高有千丈卻被深度掩埋於火焰中的巨獸骸骨！

    其巨大，足以以山巒來形容！只不過青焰海過於寬廣，再加上火霧撲朔迷離，若不是妖嬈正巧經過巨骨的正上空，只怕就算生有火眼精睛也於這澎湃的烈火中找不到這巨獸骨架的痕跡。

    此時讓妖嬈震驚的是獸骨那高高昂起的頭顱，空曠的眼窩之中，仿佛還閃動著一股不屈的戰意！

    雙眸劇烈一縮！連退三步！

    與它空曠的眼窩對視，妖嬈只覺得雙目刺痛！在瞬間有一種靈魂從新回到那巨獸的身體，而她卻在它藐視的目光中卑微地匍匐於地面，如螻蟻般殘喘的錯覺！

    妖嬈身體劇震！在看清這龐然大物的全貌之際，她便於瞬間感受到了一股摧城焚河，氣沖九霄大凶煞！

    王者！

    瞬間時空錯位！

    妖嬈的眼前一片迷離！

    她仿佛看到冰封巨山拔地而起！一隻巨大的藍甲巨獸甩動著它背脊上飄逸的鬃毛與尖銳的倒鉤，如君王一般引頸長嘯！

    天地激盪！

    一聲嘯！萬里雪花倒捲入雲！

    二聲嘯！紅日凍結，日月無光！

    三聲嘯！世界冰封！

    於炙熱的烈火之中，妖嬈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為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而覺得心臟結冰！

    「這是它活著的時候的幻影？」

    此時妖嬈也分不清到底自己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上一刻差一點兒跳出喉嚨！

    太驚人了！這冰封巨獸為何會隕落在一片火海之中？

    妖嬈繼續細細端詳。

    巨獸死前還保持著攻擊的模樣，而那出現在顱骨之上，深入眉頭的重傷，也許正是奪去它生命的罪魁禍首。

    「唉！」妖嬈頓時一聲長嘆！

    無論生前多麼強大，死的時候，也只能隕落在這世人無法瞻仰膜拜的無人火海之下！

    為王者之殤，妖嬈輕輕地低下頭，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繁雜難述。

    此火中巨獸遺骸給她帶來的震撼，不亞於當日在雪峰之巔，窺見八岐巨蛇隕骨的悸動！

    而眼前巨獸玉骨……卻沒有任何保護地果露在此恐怖青焰中，不但不腐不滅，反而在玉質的骨架上，淬鍊出了一層淡淡的鑽石光暈！

    妖嬈回想起自己剛才拋出的天階幻器瞬間在青焰中扭曲成煙的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副巨大，但保存完好的巨獸骸骨，頓時又有一股敬意湧上心頭。

    不錯！

    王者，其生也傲！為傲魂！其死也傲！為傲骨！

    熱血突然在心中澎湃，妖嬈又從這巨獸目光所指處刨出一些破碎的玉骨，手中玉骨明顯與巨獸那璀璨如金剛石的骨架的強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妖嬈眨了眨眼睛，頓時將所有線索串聯了起來。

    「八成是很多年前這冰甲巨獸無人能殺，所以一些初元強者便秘謀將其引入秘火玄天的青焰海下，封印了它一身冰力，這才聯手抹殺了它的生命。」

    也許這驚天一戰，發生在比神宗建宗更荒古的過去，沒有人知道起因，也沒有人記錄過程。一切都湮滅於滾滾青焰中，只有沸騰的火，亘古不滅地燃燒。

    妖嬈捧著那些疑似為強者隕骨的玉片，臉頰上突然升起一絲繁雜的笑容。

    「千萬年前，人類仿佛戰勝了強大而不可一世的敵人，千萬年後的今天，巨獸傲骨仍在，而人族隕者卻已經灰飛煙滅，這場戰局的勝負，仿佛因那傲骨，於時間中催生了新的結局。」

    妖嬈丟下手中殘破玉骨，伸指向那桀驁不馴的龐然巨骨輕輕一點。

    「我今日遇到你，是你我的緣分，以後，你跟著我吧！我們重回巔峰，支手遮天！」

    沒有辦法與那隕落多年的冰封巨獸好好商量，妖嬈便把它的沉默無恥地當成是一種默許！

    只見妖嬈左臂一振，最喜歡搜羅好東西的馭獸環便毫不猶豫地於火海之中將那巨大的獸骨吸入了腹內！

    火海震動！

    因為這深陷地下的巨物在沉寂千萬年後第一次被渺小的人類觸動，所以仿佛就連這火海都瞬間爆發出惱怒的嘯聲！

    不過一切都動搖不了妖嬈取寶的決心！

    天地異寶，不說本就是有實力者強取豪奪，就算它歸屬神宗，現在它也……姓妖了！

    收取完巨獸之骨後，妖嬈又是一陣躊躇，這青焰海以下，仿佛就連炎凰火也無法繼續抗拒，她的靈力即將用盡，再不返回第一重赤焰海，她的肉身可沒那剛剛收下的獸骨避火，只怕瞬間就會被燒得渣也不剩。

    不過遠遠眺望那秘火玄天禁地更深處澎湃的藍紫烈焰，妖嬈心中卻不那麼願意就此放手。

    「今日離開，他日可不知道還有什麼機會能再進入這神宗第二峰的禁地里。」

    妖嬈暗自嘆息。目光依舊留戀在那火海的深處。內心矛盾交織。

    「水靈珠內此時已經沒有多少靈力，不知道它能避火多長時間？」

    妖嬈皺著眉頭，躊躇地祭出水色暗淡的水靈珠。

    水靈珠不像炎凰火，只要她靈力充沛就能不斷外放，四靈球內的力量都要靠不斷從外界汲取，上次為了抵抗七師兄身上的邪火，水靈珠已經使用過一次，還沒有來得及給它補充水元素的養份。妖嬈只怕現在的水靈珠不但不能避火，反而會被漫天澎湃的青火灼傷。

    可是妖嬈這一回卻想錯了。

    水靈珠原本蜷縮在她丹田一旁，既不將力量外放，也不讓外界的任何神識穿透妖嬈的丹田。所以安靜得很，可是此時妖嬈剛把水靈珠從丹田內祭出。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陡然發生！

    水靈珠在妖嬈手中暴動！

    一股瘋狂的氣息從這小小的靈珠內迅速升起！

    它仿佛想立即甩開妖嬈的束縛，直接沖入妖嬈剛才舉目遠眺過的藍紫火海深處！

    「這是怎麼回事？！」妖嬈一驚，因為有些承受不了水靈珠突然爆發的瘋狂氣焰而身體劇震，五官扭曲！

    「不好！壓制不住了……」

    妖嬈雙手死死攢著將欲棄她而去的水靈珠，但此時水靈珠掙扎的強度已遠遠超過妖嬈的想像，只不過僵持了數秒，妖嬈整個人就被向前橫衝直撞的水靈珠給活生生拖了出去！

    「哎呀媽媽！」

    妖嬈一聲苦逼的嚎叫，身體就迅捷如風一般直接朝著秘火玄天禁地的最深處疾速衝去！

    她對這一瘋狂的行為，沒有半點制止的機會與權力！水靈珠就像是把它蓄積了多時的所有暴虐因子在此時同時綻放出來一般，完全脫離妖嬈的控制。

    「我要死了……」

    妖嬈無語哽咽。不是因為水靈珠要帶她前去赴死，而是明明知道自己無法抗拒秘火更深處藍紫火焰的熱力，她還是捨不得放開那枚帶著她走向地獄的靈珠！

    捨不得啊！捨不得啊！就捨不得放手！放手了找不回來怎麼辦？

    「好吧，既然你這麼執著，那我也出絕招了！」

    妖嬈把心一橫，在疾速沖入藍紫焰火的同時乾脆連光靈珠，暗靈珠，土靈珠一齊祭出體外，想以三靈牽制水靈珠的瘋狂。

    但讓妖嬈更詫異的是……其它三枚靈珠在完全離體之際，居然不約而同地在她身側交織出一道奇怪的土，光，暗之網，而後與水靈珠一起拉扯著妖嬈的身體，毫不猶豫地加速沖入火海！

    事得其反！

    「喂！坑貨們！你們這是在集體噬主喂！」

    妖嬈苦著臉，雖然有些害怕，但心中還是升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四靈暴動……莫非？

    狠狠地搖搖頭，妖嬈突然鄭重地對自己說道：「不想那麼多，先集中精力，渡過這層火焰海！」

    在四枚靈珠托著妖嬈沖入藍紫火界的同時，妖嬈體內的靈氣終於用盡，炎凰印在她的眉心虛弱地閃爍了幾下，而後不甘心地化為一片虛無。妖嬈身側護體的白焰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些炙熱而澎湃的藍紫火焰卻趁虛而入，舔舐著猙獰的火舌，想把妖嬈這塊鮮肉直接蒸騰成灰！

    「既然你們拉扯我的身體，那總得護我安危吧！」

    妖嬈沉下表情，冷冷對四靈輕哼！

    而就在她輕哼之際，首當其衝沖入更深層火焰海的水靈珠突然劇震了一下，從珠體的最深處爆發出一股輕盈的水光！

    光芒並不濃烈，但卻使得原本想要簇擁上來吞噬妖嬈身影的猛火們像是看到了天敵一樣，哆嗦地倒卷身子，立即避退於妖嬈一丈以外！

    妖嬈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驚變！

    她覺得很熱，因為不再有炎凰火護身，但這種炙熱感她卻又可以勉強承受，因為那轉眼就能吞噬人性命的恐怖火焰紛紛避她而行，仿佛以她為中心，方圓一丈之內都沒有任何火焰可以滋生的溫床！

    「嗖！」火海之中只聽得到一陣破空之聲！那是四靈珠在帶著妖嬈疾行。

    咦！

    「今天的秘火，不太安份啊，怎麼短短几息時間，已經不正常地爆發了幾次響動了？」

    在紫焰火海深處，一團焦黑的「石像」突然不可思議地動了動，於一片乾枯之中，傳出一聲沙啞的質疑。

    嘶！

    在如此恐怖的火焰深處，為何還有人影？！能以肉身承受火力……他是何人？

    －－－－－－題外話－－－－－－

    今天終於…準時了啊…。人品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