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一百萬的信息（一更）

    知道老羊在開玩笑，妖嬈嬉笑著指著手中雕像。

    「多少錢？」

    「十個金銖。」老羊翻了個白眼。

    「喵了個咪的！上次不是一枚嗎？你也太能賺了吧？改天我也學雕刻好了！」妖嬈做噴血狀。看來雕刻是比打劫更好的營生！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而且這還只是摸一下的價錢，要是買更貴！要一萬枚鑽石幣！」老羊鼻孔里噴著熱氣，臉頰上的三道疤痕詭異地抽動著。

    我擦！有木有介麼坑爹的？

    一枚鑽石幣等於百枚金銖，千枚鑽石幣就是百萬金銖！這麼個破石頭就在賣百萬，地上有錢撿啊？！

    阿吉與空空賊老頭頓時有一種想要掐死老羊的衝動。這沒雕刻成形的破石頭簡直比地階上品幻器還要貴！

    龍覺嘿嘿一笑，不怕老羊價錢報得高，就怕他不報價。越是高就越說明他的話裡有話！

    龍覺眸底有水波蕩漾，如同黑夜裡泛起鱗鱗波光映照月色的湖水。但他搖著頭大聲嘆息：「這生意太好做了，一萬枚金銖只買一枚石刻嗎？」

    「是的。」

    老羊煞有其事地點著頭，眼底閃爍著鬼畜的光芒，裝逼從來不需要鍛鍊。

    「不過如果你們買下我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生平最得意之神作，那麼我就免費送你們一個磐石城城主三天之後會單獨在哪裡出現的消息。」

    老羊的前半句話說得極大聲，後半句卻猶如蚊蠅在岩石罅隙里嗡鳴，空空賊老頭只看到這坑爹疤臉兒男人的唇角在蠕動，根本不知道他講了什麼。不過豎著耳朵的妖嬈與龍覺還是將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童叟無欺哦！」末了老羊不忘記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從在夢幻城內看到妖嬈與龍覺悄無聲息幹掉夢幻老怪拿出白川封地大印之後，老羊就知道這從來沒有有冰原上展露頭角的兩人必定將要在這片貧瘠的大地上掀起驚人的暴雨雷霆。

    他們一出現在磐石城內，老羊就立即在腦海中理順了思路，並無恥地挖掘出了生財之道！

    看著手旁那尊被讚譽為「生平最得意外加驚天地泣鬼神的神作」。

    咳咳……妖嬈一陣眩暈。

    在她的眼中，那「神作」不過是的一團扭曲半成品石像，只有磐石城城主的消息才值得考慮。

    她抽搐著嘴角說道：「都是老朋友了，不帶這麼玩的！至少得給打個折吧！」

    「不可以，買不買就看你了，小氣鬼，當初在夢幻城想釣夢幻老怪上鉤，不知道是誰一擲萬金，難道磐石之審判者就不值這個價錢嗎？已經很便宜你了，還敢唧唧歪歪……真是不想跟你們這些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談生意。」

    老羊根本懶得與妖嬈講價，直接轉過身去背對著四人而坐，又一心一意雕刻起他的第二件「驚鬼神」之作，以他這走刀如飛的速度，估計「驚鬼神」之作一天內少說也能做上個百八十件的。

    噗！

    明顯就是激將法，妖嬈想要吐血了，不過經老羊這麼一比較，以百萬金銖買磐石之審判者的一條行蹤也並不吃虧。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知道他三天後會去哪裡？」妖嬈疑惑地問道。雖然曾經放過老羊一條生路，但這男子是敵是友的態度還不是十分清楚。

    「因為我家就在城主府後面，想聽什麼就能聽到什麼，這三天，你們也可以住在我家裡，實宿費都包在剛才談的那個價錢里，這是出於老朋友才給的低價錢，你們應該好好感謝我。」老羊咧著他的歪歪嘴，猥瑣地笑了起來。

    一提到錢就是魔鬼！

    妖嬈此時真有一種把元方帶來與老羊一比高下的衝動。

    不過為了老羊所說的承諾，妖嬈還是在臉上擠出一絲親切的笑意。

    「好，那我們就到你家裡交易吧。」

    一萬鑽石幣不是小數目，總不可能於光天化日之下，在磐石城惡徒橫行的大馬路上把錢拿出來吧？

    一聽到妖嬈肯給錢了，老羊百無聊賴的暗淡眸內頓時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走走走！四位貴客快跟我走。」

    某疤臉人頓時由殭屍臉換成一幅熱情又好客的表情，連自己那擺在路邊放滿「神作」的小攤子都不要了。簡直半拖半擄劫地把四人扯到了他那所謂的「家」中！

    經過許多彎彎曲曲的小道。七彎八拐，妖嬈腦海里的方向感已經混亂。四人才終於跟著樂得屁顛顛的老羊走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旁。

    的確是磐石城主府的後面。只不過還要再加上一句……

    是茅房的後面！

    下人用的茅房後部有一片還算開闊的平地。而老羊的「家」就是一個用簡易破木板搭建起來，經不起風吹雨打，四壁漏風的破房子！

    雖然空氣中沒有讓人感覺到不舒適的氣息，但是站在山頭上，隨意一低頭就能看到形形色色侍女與小廝夾著大腿兜著褲頭急沖沖奔來的樣子，那些開門關門還有潑水的聲音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什麼好東西！

    妖嬈以泣血的眼盯著一臉得意的老羊，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貨絕對不是朋友！

    「你們不懂！這才是偷聽消息的絕佳場所！那些丫頭小廝們最喜歡在幹活的時候偷懶來這裡發泄，所以只要蹲在這裡，立即就能知道今天帳房的記帳老頭又黑了多少錢，親衛隊頭頭又背著城主偷了多少藥丹……」

    某人無恥地在四人面前攤出了爪：「嘖嘖，還有一些更隱秘的事情，不過當然，你們要想知道磐石城主的褲衩是什麼顏色，還得多加錢！」

    老羊嘿嘿笑著，臉上露出讓人不可直視的湛湛光華。仿佛整個人沉浸在一種自豪之中。頓時令妖嬈後腦勺的黑線更加密密麻麻！

    惡趣味！

    赤果果的惡趣味！

    別人是聽牆角，這貨是聽茅房並以此為樂！

    要不是已經把鑽石幣交到了他的手上，妖嬈此時真想一走了之。

    「秋天到了，是青稷成熟的日子。」看到妖嬈與龍覺臉頰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老羊終於直起身子，對著四人說了一句稍微正常一點的話。

    看到老羊終於正經，妖嬈與龍覺也驀然豎起耳朵。

    「三天後，磐石的審判者會到城外的青稷田內祭天，乞求來年麥田會有一個好收成。雖然他行蹤詭異難測，但是每年的這個祭天儀式是雷打不動的。」老羊嘿嘿地笑著。「而且因為是秘密行動，並不大張旗鼓，所以那個時候他身邊不會帶著親衛隊員。」

    妖嬈與龍覺相互對視一眼，眼神默默地交流起來。

    不知道老羊說的話可信不可信，但是未免他又去與磐石城主串通消息，這幾日跟他住在一起是必需的。反正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不如按他的話賭一把。

    空空賊老頭帶著阿吉悄無聲息地離開。老羊並不知道這兩個符師是去找地方建立臨時的夢幻城與磐石城傳送陣。有此陣法，妖嬈回到夢幻城的速度就會大大提升，這二人並不會參加妖嬈與龍覺對磐石之審判者的正面戰鬥。

    三日來，老羊依舊樂此不疲地偷聽茅房角。甚至還一板一眼地記錄下每個侍女或者小廝爆料的一些城主府內不為人知的隱秘，看來小廝的住所守備力量十分薄弱，就連一個天天蹲牆角挖消息的大活人都抓不到。

    妖嬈帶足了傳訊水晶，得知爹爹與小南已經成功混入流雲殿的外殿。

    阿斯蘭特依靠馭獸環的儲人功能，混在瑤光聖地送給新晉誅神太上長老的賀禮中。只可惜禮物此時並沒有送入總壇內殿，而是先存放在外殿的藏寶室里。所以是只有每日的深夜來臨，阿斯蘭特才會從馭獸環中出來悄悄尋找可能關押空空賊老頭兒師弟們的地點。

    小南在明處，因為天資與樣貌皆不錯，所以在流雲殿招新處立即就被一位小有頭臉的長老收入門下。雖然成為正式弟子還需要重重考驗。但她已經開始在那些便宜師傅，便宜師兄身上收集流雲殿內部的一些信息來。

    雲真與子衍等人在道宗蓄勢待發，只等著最有利的一刻給與流雲殿最後的打擊。

    「前輩，最近幾天怎麼樣？」妖嬈打開傳訊水晶，又訊問起麒麟王的安危。

    「啊，我的日子可是過得好，每天東遊西逛，玫瑰城主都發來四五封催促的帖子了。」麒麟王帶笑的臉出現於水晶投影的幻影中。「你們偷襲磐石之審判者要小心。那個老羊靠不靠得住啊？也要對他多留一個心眼。」他不放心地叮囑。

    「好！知道的。那傢伙是有些詭異，但感覺並不會害我們。」妖嬈相信自己心裡的感覺，雖然老羊對他如何得知夢幻城主府秘道的事閉口不談。但他的目的，不也也掃清殺人如麻的四方惡首，讓白川的百姓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嗎？

    「嗯，反正萬事小心准沒有錯，記得隨時保持聯繫。」麒麟王掐斷了傳送水晶的影像。在千影等人的注視之下，他也不好與妖嬈交談太長時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測。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在沒有收集到關於磐石之審判者的新消息的情況下，妖嬈與龍覺只有前往城外青稷麥田一探究竟。希望磐石城那神秘的統治者能如老羊所爆料般單獨來到荒無人煙的青稷田裡。

    三天來妖嬈與龍覺一直把老羊看得緊緊的，不過為了防止兩人離開後老羊臨時跑出門給別人報信或者耍什么小心眼兒，妖嬈還是把他五花大綁地丟在了破木房內。

    磐石城的西郊，有一片開闊的谷地。雖然終年積雪不化，但是冰層下覆蓋著一層稀薄的凍土。這單薄的土地，正是生長青稷的溫床。

    高階的戰神不太需要糧食，但身為尋常人的磐石城外圍居民，這卻是一年維持生計的口糧。

    放眼望去，單調的灰石與白雪在此處煥發出與其它地域不同的生機，地面上密密層層生長著青黃色的麥草，雖然莖葉不高，但枝頭卻也墜著沉甸甸的麥穗。

    青稷田占地遼闊，一眼看不到盡頭。雖然四面都有重兵把守，可惜守得住一般戰神卻守不住妖嬈與龍覺。

    兩人御空到極高的地點，避開守衛的認識之網，隱於雪中悄悄降落在田壟間。

    兩人無聲地蟄伏在冰雪裡，因為妖嬈想起血十三在晝極平原扒皮一戰的最後一役正是潛伏於雪下守候了幾天幾夜，最終將一個比他強大數階的大派長老一擊擊殺。

    所以她與龍覺也在冰雪裡分別挖了兩個深坑，周身浸入冰冷的雪地，還好她與龍覺都有神火護體，並不會像血十三當年寒氣入骨，差點終身殘疾。

    風聲在頭頂掠過，為了極度收斂威壓，妖嬈與龍覺連神識都沒有外放。只能豎著耳朵聽麥杆被風吹倒的沙沙聲來判斷是否有人來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之前便從清晨蹲到傍晚。耳畔的風聲卻一直沒有變化。

    該死的老羊！這個坑就給他埋骨好了！

    妖嬈咯吱咯吱地捏著拳頭，而就在她咬牙切齒在心裡把坑人老羊揍無數次時，耳邊傳來的麥草伏倒聲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沙！沙！沙！

    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沉沉的威壓！

    天空的落雪在這一刻仿佛停止，妖嬈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感謝上天，賜予這窮困的民眾以糧食。」低沉的祭天聲迴蕩在天際，有人跪倒於地，虔誠地禱告。

    「但是這延綿不斷的苦難……是否真的會有終止的一天？」跪于田間的男子發出一聲悲悵的嘆息！

    這是……磐石之審判者？

    妖嬈雙眸一縮，聽出了聲音中熟悉的感覺！

    老羊！

    你這個坑貨！

    妖嬈頓時從雪地下爆起！目光幽暗地憑風矗立在暴雪裡！

    女子長發如墨，在鵝毛大雪中分外烏黑分明，紅唇妖紅，一雙蘊藏著天地神光之眸帶著晦澀難述的意味打量著那匍匐於地，正在對天虔誠禱告的黑甲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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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還有一千字，下午一起發，肚子餓了，下樓吃個早點~於是過時間了…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