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錯一步，萬丈深淵

    沒有想到雪千秋居然會提起先天大帝的秘庫！

    那是自然了……

    遠古大帝的秘庫就相當於一個藏有各種天靈地寶的大寶藏。雪千秋等人沒有參加最後的魔戰，遠遠隱匿於黃魔海里觀望，理所應當比阿斯蘭特有更多時間感受秘庫出世的氣息。

    「我與卡爾斯、火皇一致認為，先天大帝的秘庫會出現在黃魔海的雲中海陸里。」雪千秋仿佛十分恭敬地對阿斯蘭特說道。

    雲中海陸。

    聽起來是一個唯美的名字，那片海陸確實幅員遼闊，綠草茵茵，本來是人族與魔族都必爭的優良聚居地。

    只可惜從上古時代開始，那延綿萬裡面的群山中就隱藏著數量繁多的恐怖妖獸，多為劇毒之物，就連地上的小草都有瞬間殺人於無形的能力。曾經有一個戰神聯盟想占領這片海陸，結果花費了驚人的財富，折損了數十位戰神還是鎩羽而歸。

    雲中海陸險惡的名聲因此而傳了出來。

    所以久而久之，雲中海陸就成為了一片無人無魔居住的原始大陸。海陸上的一切植被生靈，都保持著最自然的蠻荒狀態。

    若要說先天大帝的秘庫在那裡出世，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雲中海陸鮮少有人類涉足，而先天大帝的秘庫又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不過此時阿斯蘭特卻皺緊了眉頭，因為……他想找的不是秘庫，而是活著的先天！

    秘庫在雲中海陸，那麼先天大帝是否也在那裡？

    阿斯蘭特暗暗想道。朱雀獸神也說過，只要大帝秘庫一出，大部分高級戰神都會感覺異寶現世的天兆。但所有人中只有他與妖嬈知曉，秘庫的主人先天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妖嬈精神繃得像弓弦，甚至沒有聽雪千秋與爹爹接下來的對話，因為她的神識牢牢盯著三個三階戰神還有幾個她懷疑的人。

    爹爹身上的靈氣，此時又出現了未滿而溢的趨勢。

    賊又動手了！

    此時盤坐在金屬盾上的卡爾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妖嬈頓時身體一緊！

    她急急向左方看去！是……卡爾斯嗎？

    不過那長著幾根黃毛雍容華貴的男人只是勾了勾手指，讓屬下端上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就臉色如常地繼續加入四巨擘的對話中。

    呼……

    妖嬈吐了一口氣，心中不禁嘲笑起自己的小緊張。自己怎麼比那小賊更不淡定呢？

    再等等吧……可能腐蝕之氣的效果還要過一會兒才生效。妖嬈立即又平靜下來。

    阿斯蘭特與雪千秋的對話繼續進行。

    「你們這大老遠地趕來，不會就是只為了告訴我遠古大帝秘庫將要出世這一個消息的吧？」漫不經心的語氣，阿斯蘭特表現出對先天並不怎麼感興趣的態度。

    「當然不是。」卡爾斯與火皇都乖乖地閉緊了嘴巴，只有雪千秋敢說出他們前來找阿斯蘭特的真正目的。

    「至尊，你在半帝的位置上待的時間已經有半個世紀了……」雪千秋不加遮掩地切入正題。

    呵呵……果然是這個！

    阿斯蘭特沒有說話，長眉卻挑入了鬢角里。魔帝重傷，暫時不會出來興風作浪，所以人族的矛盾中心又直直指向了他！

    「其實我們四人，都是三階戰神，這一代真正的人族大帝必然在其中。」雪千秋坐下的冰封玉印發出一陣陣寒冰靈力。

    不是為了震懾阿斯蘭特，而是下意識是想要保護自己，即使是桀驁的雪千秋在阿斯蘭特面前也要忌憚三分。

    所以他與卡爾斯、火皇三人會選擇在所有人族戰神面前把這個議題擺在桌面上討論。站在雪千秋身後的人中赫然有一直與阿斯蘭特不合的雲國戰神，譬如曾經被迫自斷雙手的皇甫風華，燃妖派聖王蒼軌……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想來一定是聚集了曾經與阿斯蘭特作對的所有人族強者。

    關於帝位，是阿斯蘭特無法逃避的話題，因為這不僅關係到他自己，更關係到整個世界之前途。

    不管阿斯蘭特有什麼反應，有這些戰神的支持，雪千秋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次先天大帝的秘庫出世，無論是對至尊您還是對卡爾斯、火皇與我，都是聚集帝氣問鼎四階的最好機會……誰能成帝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們四人不如公平進行帝爭，聯手一同去雲中海陸。並在進入秘庫之前先訂下一個和平條約。」

    「在進入秘庫前不得以陰險手段殘害對手。」

    雪千秋的目光中帶閃著冷光：「進入帝庫之後則各看各的本事，想得先天傳承，不僅憑實力，也靠運氣。」

    卡爾斯立即附和道：「就是就是，若是有人能在先天秘庫中僥倖成帝，那麼其它三人立即無條件交出兵權，並忠心效力於成帝的那一人。」

    「這就是條約的所有內容，不知至尊以下如何？」一直不作聲的火皇也發話了。

    雪千秋自提出條約時，一直認真觀察著阿斯蘭特的表情，他暗中提防著阿斯蘭特會突然暴怒而起。可是坐在魔族身上的金髮男子，臉上卻沒有浮現半點惱意。

    「好，是個好主意。」阿斯蘭特只是目無表情地總結。

    阿斯蘭特的回答頓時讓四人間的氣氛更加緊張！卡爾斯與火皇的親信部下們頭上的冷汗都流成了河。

    雪千秋疑惑地看著阿斯蘭特。

    他提出的條約，明明就是不承認阿斯蘭特的至尊地位，硬生生將他降到了與自己一樣的起跑線上。阿斯蘭特居然不生氣……還誇他說得好……

    更驚心啊！

    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嗎？至尊會在下秒突然發怒嗎？此時所有人心中都這樣猜測。

    不過以為阿斯蘭特會生氣的人都猜錯了。

    阿斯蘭特早知道卡爾斯、雪千秋、火皇的到來就是來找茬的，他們三人明顯早就勾搭在一起，現在一同提出這個進入先天秘庫的狗屁條約也只是為了冠冕堂皇地進行帝爭。

    只不過對於阿斯蘭特來說，至尊在帝爭中有沒有特權什麼的，他都不想放在心上。只要這幾隻煩人的蒼蠅能閉嘴就好了……

    誰是真帝，在鬥爭中才見真章！寫著「和平」二字的一張破紙有個鬼用？

    不過阿斯蘭特還記得妖嬈的囑咐，一定要把時間拖延到有人顯示出被魔氣腐蝕的那一刻……雖然他實在是不想與雪千秋等人再待在一處。

    「來來來……叫人拿紙與墨來，我們詳細地把你們說的那個條約琢磨琢磨。」

    阿斯蘭特指著雪千秋、卡爾斯、火皇說道：「在詳細討論完之前，誰都不許離開，包括你們的隨從。聽到沒有？我可是很認真的！」

    阿斯蘭特臉上掛著老學究的古板表情。心中卻想，老子陪你們耗到死！

    事情居然發展到這樣，誰也不敢出聲，本來雪千秋還準備了一肚子勸說阿斯蘭特服軟的狠話，沒有想到人家那麼輕鬆地應承，還要寫在紙上好好研究……噗……那就研究吧！

    誰都不知道阿斯蘭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筆墨拿來了。

    「嘖嘖嘖……誰拿的這筆，不好用，把我大帳里左邊書架第三排第六個架上的那支狼毫拿來！」

    「什麼？第六個架子上沒有？那就去右邊書桌那些戰役簡報裡面找找，我一定就要用那支筆，不然寫不了字……」

    「這是什麼紙？這麼廉價的東西怎麼配記錄下三位三階戰神的帝爭公約？不行，還是給我拿些上好的白綢緞來。」

    「哎呀，不好意思，筆上墨水沾多了……你瞧你瞧，整張綢緞都花了呢！」阿斯蘭特得瑟地舉起那畫得一團黑的白綢緞向卡爾斯、雪千秋與火皇得瑟地搖來搖去。

    三個三階戰神氣得臉都綠了！

    肺里一股咸腥感直接湧上喉頭！

    那可是阿斯蘭特磨嘰了半小時好不容易才寫成的第一份公約，卻在擱筆的最後一刻又染成了一塊抹布！

    啊啊啊啊！阿斯蘭特那個混蛋不想同意條約就直說嘛！幹什麼這麼折磨他們！雪千秋的目光頓時猶如鬼厲！

    他們不知道，站在一旁的妖嬈早已經急得像是火上的螞蟻……

    怎麼會呢？帝氣去了哪裡面？怎麼還沒有人有異常反應？那符力的效果應該不會差，難道是猜錯人了？妖嬈的眸中幽光流淌。不像是雪千秋他們三人，因為就算他們現在表現得再生氣，也沒有急著離開的跡象。

    而就在妖嬈這樣想的剎那，神識鎖定的幾人中終於有人動了！

    是的！其中的一人！

    妖嬈頓時笑盈盈地轉過身去。

    「天白，你要去哪裡？」

    在阿斯蘭特不斷大叫著「又寫錯了又寫錯了」的嘶吼聲中，妖嬈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不過那清泉一樣的嬌美聲線卻立即停滯了一個正準備轉身離開的身影。

    姬天白縮在袖口中的拳頭鬆了又緊，然後不急不緩地回頭。

    妖嬈以為自己會看到姬天白被魔氣腐蝕七竅流血的慘樣，結果沒有想到看到的是姬天白興奮到泛著羞澀的俊臉！

    「妖嬈！你終於肯叫我天白了！」

    姬天白目光如星，眼底有湛湛光華旖旎流轉，那上揚的嘴角殺傷力無與倫比！

    只見這個無瑕的姬聖子立即回頭沖向妖嬈，仿佛想要拉起她的手，下一秒又覺得唐突，所以直挺挺地停在妖嬈身前半步的距離，妖嬈都能聽到姬天白急促呼吸的聲音。

    「妖嬈，我一直想與你說話，可是自從看到你騎洪荒戰獸而來，你就一直與阿斯蘭特至尊在一起……我……我……我很擔心你，你為什麼消失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當時會與至尊一起來魔戰場。」

    這位風雅高潔的焚火殿聖子，估計是平生第一次說話這樣結巴，視線落在妖嬈的臉上就不會動了。

    呃……要不要這麼熱情？

    妖嬈頓時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也不是他？！

    妖嬈心中一跳，臉上於頃刻之間又浮現出甜膩的笑意。

    「天白，我想謝謝你幫我那麼多次，在藥師比賽上我被所有人厭惡時，你還堅定不移的站在我的身旁，這次又協助我爹爹進行魔戰……你的相助，我記在心上。」妖嬈甜甜地說道。

    「這些都不用掛在心上，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姬天白謙遜地說道。

    「對了。」妖嬈抬頭眺望著遠方，將話鋒一轉。「自從十一天前暈迷到現在，一直都不知道綠魔海到底是什麼模樣的。等下爹爹的會客結束，天白陪我到處轉轉好不好？」

    姬天白，你會不會找藉口推辭？是不是在忍耐？

    「好！」

    妖嬈眼前那眉目神俊的男子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興奮地回答道。

    「東邊有一個硫磺溫泉池，是打魔族的時候給轟出來的，池邊還點綴有黃色與藍色寶石，在這荒涼的綠魔海裡面，算得上是一個美麗的地方。西邊有一片野灌木，現在剛好開著粉色小花結出殷紅果實……還有還有，再遠一點是狼牙山，山上風景秀美，還有湖泊與林地！」

    「我都帶你去看！」姬天白如數家珍一樣將周圍能看的景致都道給妖嬈聽，好像急等著阿斯蘭特與老火的會面結束就立即帶妖嬈去。

    妖嬈心中又是一滯。

    確實不像是他！姬天白如果真的吸入了附魔的帝氣，估計不可能忍受這麼久吧？連那開心的表情都真實無比，一點也不做作。

    「嗯嗯！那你就陪在我身邊，等爹爹這裡的事結束，我就跟你去。」妖嬈像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一樣眨著眼睛笑道。

    「好！」姬天白立即又靠近了妖嬈幾分。

    時間過得很快，阿斯蘭特各種為難已經讓卡爾斯、雪千秋與火皇吐血不止，到最後就連阿斯蘭特自己都想不出什麼新招繼續拖延時間。

    這個威風凜凜的人族至尊回過頭，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可憐兮兮，一雙蒼綠色的眼眸中泛著淚水，不住地向妖嬈眨眼睛……

    妖妖，爹爹撐不下去了哇……已經日頭偏西了哩！

    也是！妖嬈再看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倦怠的神情，但是三個三階戰神中，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異樣。

    是腐蝕魔氣的力量不夠？真正的盜氣之人沒有出現在現場？還是那人隱藏得太深？

    妖嬈心中疑惑重重。

    事以至此，想直接找他出來估計是不可能的了……哎！還以為自己出的是一個絕對沒有漏洞的計策呢，沒有想到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妖嬈以眼神暗示爹爹：「算了，就這樣吧……計劃失敗。」

    「呼……」阿斯蘭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這樣耗下去他都受不了了。

    「好吧好吧……我看大家都累了，那就散了吧，這公約也修改得差不多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三天後就出發去雲中海陸！」

    阿斯蘭特終於鬆口，三個三階戰神強者早就被他坑死的人性格磨得沒有了脾氣，一聽說可以散會了，立即破天荒說起各種感謝與恭維的話。所有人都在一片鬧哄哄的喧囂聲中散去。

    受不了！至尊原來是個碎碎念的婆媽性格！此時被阿斯蘭特念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的戰神絕對不在少數。聽他念一天，決對比打魔戰還要辛苦一百倍！

    「妖嬈，現在正是斜陽落西之時，你看天邊那火燒雲多美，如果現在我們去溫泉池，大概能看到天地一片赤紅的美景。」

    落日的光輝將姬天白的臉頰鍍上一層金色，仿佛是造物主最完全無暇的傑作，那刀刻斧鑿的線條，帶著獨屬於男性的俊美。

    原來……原來這廝還沒有忘記與妖嬈的「看美景」約定。

    算了吧……都過去幾個小時了，腐蝕之力還沒有發作，我信你了！妖嬈在心中暗道。

    而且他看著姬天白那雙深情的眼眸，頓時有些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頃刻之間掉了一地。

    「呃……今天算了，哎呀，爹爹說話真是太羅嗦了，搞得我腿都站痛了，我還是先回帳里休息休息，嘻嘻。」妖嬈對姬天白璀璨一笑，然後華華麗麗爽約，大搖大擺擦著姬天白的身側離開。

    她可不想真的與姬天白幹什麼傍晚看溫泉的無聊事！不過是想試試他而已，要是他剛才有半點推脫，她一定死死盯著他！

    「妖……嬈。」只有姬天白落寞的聲音從妖嬈身後幽比傳入她的耳際里。

    等妖嬈奔出老遠，她不放心地回頭看去，發現那個一身銀光的男子還孤單單站在原地，在眾人的喧囂中顯得那麼寂寥孑立。

    還沒有走。

    真的不是他！

    妖嬈心中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可能因為一直對姬天白的印象不好，所以自己總對他多處提防，看來是她錯了。

    待妖嬈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姬天白才收回目光緩緩向自己的帳中走去。

    腳步慢了又慢，神識卻輕輕擴散入空氣，走到荒涼地，確定沒有人注目時，姬白天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拳腹部，身體於頃刻之間弓得像是個被煮熟的大蝦米！

    噗！

    好大一口黑血被他噴了出來……姬天白渾身戰慄到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雙手像是想把自己撕成碎片一樣狠狠地抓著前胸，力量大到把衣物也撕成了碎布條子！

    「妖嬈！算你狠！」

    姬天白的臉頰劇烈抽搐，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七竅開始一齊出血。那撕心裂肺的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述！

    姬天白太狠了！居然能忍這麼久不露半點破綻！對自己都能如此無情，果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就能除去的恐怖對手！怕是妖嬈前進道路上，最兇險的一座高峰！

    像姬天白這等絕頂聰明的男子，又怎麼會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從他覺得帝氣不對立即用魔族封印術將腐蝕之毒封印在丹田內時，他就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再加上妖嬈破天荒對他表示好感，他就知道……自己已被妖嬈丫頭逼到了懸崖邊沿。

    錯一步！萬丈深淵！

    妖嬈好精妙的手段！

    妖嬈是從哪找到的這麼恐怖的毒劇？居然直接鐫刻在他的骨髓裡面！

    此時姬天白再也沒也沒有力量思考，他只是瘋狂地向前奔跑……踉蹌向前攀爬……

    他要活著！忍了這麼久！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刻死去！

    黑血不斷從姬天白的口中湧出，可是這個變態的傢伙還記得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一邊掙扎一邊召喚出自己的火焰戰獸燒毀沿途一切印記。

    心思縝密如此，難怪妖嬈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綻！

    姬天白的算計，已遠遠超過他的閱歷百倍。

    在跑到自己大帳外時，姬天白異世惱怒地看到了一個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影！

    季長老！那從莫里斯海溝之後投影分身來扶植他的光明神使！他現在這黑血滿身，魔氣繚繞的模樣怎麼見人？

    不過……他仿佛覺得季長老的實力已經跌落到戰神境以下，這是什麼原因？

    姬天白眼神幽暗猶如地獄冥王，右手在袖袋裡面迅速一翻！立即翻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

    疾速！

    凝結著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姬天白身影如風，疾速向季長老身後包抄而去！

    他現在不需要這個強者分身在身邊礙事！

    銀光快得割裂空氣！轉瞬之間那個正在苦苦等待姬天白的強者分身就被一柄莫名出現的刀扎了個透心涼！到死季長老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到身後澎湃著一股少見的魔族腐蝕之氣，伴著一聲沙啞的低沉嗓音：「本尊最恨人類！」

    是魔族！姬天白，你要小心啊！

    季長老的分身化為一道光芒回歸本體之時，殘存的余念是這樣想的。

    姬天白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成功地混淆了季長老的判斷力！此時不需要這個姓季的，但也不能讓他對自己起疑心！姬天白利落果斷！出手狠辣無比！

    這個被腐蝕之力蠶食著的焚火殿聖子，看也不看季長老化為光芒的虛影，踉踉蹌蹌跌入自己的大帳，顫抖地從袖口中摳出一枚傳訊水晶！

    「月依……救我！」

    大量黑血從姬天白的口裡噴了出來，好恐怖的場面，他大半身的衣物都被染著了烏黑一片，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不止！

    這恐怕是姬天白人生中最狼籍落魄的一幕！呼喚完月依魔主，他不顧一切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