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初次煉丹

    鷹勾鼻，藍眼睛，白頭髮，穿得很破舊，笑容有一點點猥瑣的老頭根本無視荒山的冷淡，一臉興奮地把妖嬈一把捉進了煉丹房。妖嬈真不知道他那麼乾瘦的身體哪來這麼大力氣。

    雖然這個座落在學院最北端的清冷平房，從外面看上去破破爛爛極度寒酸，但室內的陳設，卻真還是個藥房。

    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顯然是從何處拼湊而來，緊緻而不凌亂地一擺擺放置在頂部已經接近天花板的木架上。

    房間正中央，是一個半人高的操作台，幾百根沒有洗乾淨的試管內還殘留著各種顏色的藥材，混亂地堆砌在水池中。房間的北角放著幾隻巨大的麻袋，看上去不知道放了多久，卻依舊沒有蛛網覆在其上。

    「小盆友，跟著老頭子學煉丹啊！不要理荒山那個二愣子，聽說你有一個小丹爐，快給法伊導師拿出來看看！」

    法伊老頭兒多年沒有學生相伴，正憋得無聊，看到妖嬈出現，連試管也沒有來得及洗，就像惡狗看到了肉骨頭般激動地跑出門外，將妖嬈從荒山手中一把搶了過來。

    「法伊導師好。」妖嬈乖巧地一彎腰，管他是不是騙子，先裝成乖小孩再說。

    此時妖嬈真像一個極有家教的小姐，不知道瘋子看到後會不會感慨得淚流滿面。如果現在被燒傷的頭髮恢復柔順，沒有遮住她那迷人的眼睛，絕對立即秒殺在場所有生靈。

    「我是有一個小丹爐。」

    黑色的小丹爐只有巴掌大小，放在寬大的見習生袖子裡綽綽有餘。妖嬈此時把它拿了出來。卻有些疑惑，這「鐵砣子」在學院湖下幫她擋了老章魚的一隻水劍，莫非它不是丹爐，而是一個丹爐形狀的護身武器？

    「不錯，是個最小號的丹爐，材質很粗糙。」法伊導師拿起妖嬈的丹爐仔細地看了看，一席話掃去了妖嬈內心的疑慮。

    「越小的丹爐的火候越好控制。正好拿來練手，不如試著煉一枚初級止血丹吧。」

    原來這個法伊導師也是個急性子，不等妖嬈反應過來，就興奮地在她懷裡塞了一大把乾巴巴的兔絨草。

    「這就開始練丹嗎？不用上課嗎？」

    「我的乖徒弟，有什麼比一邊實踐一邊學習學得更快。」

    法伊導師拿起一枚最低檔的火系幻獸魔晶，依依不捨地放在黑色小丹爐下方，嘴裡還不停感嘆。

    「如果你可以契約火系煉丹獸，就不用再浪費魔晶了，一個破碎魔晶要三十個銀幣，只能用一百次，你一定要小心使用，如果走運煉出丹藥，先拿來還我的魔晶跟藥草錢。」

    切，這麼碎的魔晶最多只值十個銀幣，妖嬈覺得眼前這個法伊導師看到錢時，跟財迷精元方有得一拼！

    「控制火力，將丹爐燒熱，溫度一定要恆定在中階。」

    「把兔絨草放進去，緩慢研燒成細沫，這個過程相當重要，很容易因為燒得不均勻而失敗，失敗時有黑煙飄出……當然……當然這一步你做得很好。」法伊有些驚訝，藍色的小眼睛閃了閃。

    「細沫顆粒大小要一制，不然丹藥的品質就會下降，比初期丹還差，那就是成不了丹的形狀，藥力也直線下降……當然……你研得很細，嗯，非常漂亮。」法伊已經掩蓋不住臉上的興奮，直接趴在妖嬈的丹爐前。

    妖嬈也不知道自己煉起丹來為什麼會這麼順手，有可能是與瘋子生活在一起，對於各種草藥的習性與生長階段都相當熟悉。而且騙子法伊的指導都出乎意料地詳細，在問題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就能給她一些非常正確的預警指示。

    這讓從來都是把藥草煮成一鍋溫泉的妖嬈相當自責，與這精細的技巧一比，自己和瘋子爹爹當年純粹是暴殄天物。

    「很好，旋轉，我的訣竅是不要水平旋轉，留下一個小角度，但不能太大，這樣藥力均勻，又受到重力吸引，最容易成丹。……對……在最低點凝丹！你真是個好徒弟！」

    法伊導師興奮地啪啪啪拍著妖嬈的小肩膀。在妖嬈緊張的注視下。一股藥香從爐內緩緩流出。

    一枚帶點青綠色的小小藥丸，靜靜躺在爐底。不是初級，而是九品。

    這麼差的材料，居然煉出了個九品丹！就連法伊自己，也嚇了一跳。

    「小盆友，不，我的愛徒，師傅來跟你談個交易吧！」法伊的老臉，都快擠出水來。

    「什麼交易？」

    法伊被妖嬈的煉藥天賦給唬到了，而妖嬈對法伊這老傢伙純熟的技巧也暗暗吃驚。

    對藥品細心放置，數百隻新用過的試管卻來不及清洗，指導時對時機與藥性掌握的深度，這些都說明法伊老頭絕對不是荒山口中那個不會煉藥丹的「騙子」。這讓妖嬈有了一探就裡的好奇。

    「其實老人家曾經是個高級煉藥大師。」法伊老頭一出口，妖嬈的心臟就猛地一跳！

    丹藥分為：初級、九品、八品……二品、一品，級級上升，通常能煉出初級丹的已經初入門道，可以稱為藥徒；

    能煉九品至七品丹的隨軍醫師被稱為藥師；

    能煉七至四品丹的是大藥師，大陸級為尊貴的存在，就連領主極召喚師都要給上三分薄面；

    而煉藥宗師，那簡直是堪比九階霸王一樣的存在！

    法伊自稱曾是大師！即使是個曾經的大師！也必將受到帝國最強勢力的庇佑！

    看到妖嬈那遲疑的神色，法伊老頭兒黯然神傷地解釋著：

    「我根本就不愛好煉製那些止血丸、解毒丸，老人家的目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戰鬥藥丸！可以讓敵人身體無力的」無力丸「，可以迸發極光的」爆炸丸「，甚至是可以讓幻獸靈智開啟的『智慧丸』！」

    一提起自己的「研究」法伊老頭看向房間角落內那數十個破麻布口袋的目光就愈發地狂熱，他捏緊了瘦骨伶仃的拳頭，無比激憤地吐著口水：

    「我只喜歡戰鬥藥丸，結果一煉起正常丹藥就走神，根本凝不成丸形，被藥師協會降級為初級藥師，丟到這二流學院裡遭白眼！」

    這個「曾經」的大師，一提到痛處，老眼中閃動的全是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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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腫麼了，騙子又腫麼樣~必然還是淪落給我們家妖妖拐賣~

    人家法伊導師，可是一個很值得愛的老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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