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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念爾矢口否認：「沒有。」

    「真的沒生氣？」

    有時候陸念爾感覺段思吾幼稚得就像個小孩子，一個問題要問好幾遍才肯罷休。

    「真的沒有……」陸念爾回過頭，發現他和段思吾的距離很近，近到好似連心跳聲都能聽見。

    兩人沉默地對望著，紫色的花瓣落在他們肩頭，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那……我可以和你交往嗎？」

    猝然聽見這話的陸念爾整個人呆住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看著段思吾慢慢湊近，那張臉也在他面前慢慢放大。就在他正準備閉上眼時，學校的鐘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回、回教室了。」陸念爾匆忙地抽身，整張臉微微泛紅。

    段思吾卻沒有很快地放開他，像是害怕他逃掉的一樣，「周六早上我來接你。」

    「好……」

    *

    周六如期而至。

    早上天剛亮，陸念爾便開始起床換衣服。挑了好幾套，終於換了身比較滿意的。

    他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肚子上，以前總擔心會被別人看出來，現在卻似乎不害怕了。當所有人都知道他懷孕後，他反而變得更加從容，因為他已經選擇了接受崽崽的到來。

    出了房間，正巧聽見繼母在廚房裡打電話。隔著一扇門聽得不太清楚，只零星聽見幾句『你不愛我了』之類的字眼。陸父去公司加班了，說下午晚一點才回來，家裡只有他和繼母子三人。

    「念爾要出去啊？不吃早飯嗎？」

    繼母問這話時，陸念爾正在玄關處換著鞋子。

    「嗯。」

    「去見男朋友呀？」

    陸念爾停頓了一下，聽見『男朋友』三個字時，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段思吾的面孔。

    繼母沒見他在第一時間回答，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在和那個alpha交往了。念爾，你懷孕的事那個alpha知道嗎？不會拋下你不管了吧？你現在還年輕，趁著這事兒沒傳出去不如早點把孩子做掉。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你仔細掂量掂量。」

    「不用你操心。」

    陸念爾丟下這句話，徑直開門出去了。

    走到樓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低頭看了眼，給他打電話的人是段思吾。

    「下來了嗎？」

    「到樓下了。」一聽見段思吾的聲音，陸念爾整顆心便慢慢靜了下來，甚至還有點小期待。

    「有沒有吃早飯？」

    「還沒有。」

    「我看見你了。一會兒帶你去。」

    陸念爾走到小區門外，掛斷電話一看，段思吾正站在那兒等著他。

    「坐後面吧。」

    「好。」

    陸念爾打開車門，一束鮮艷的玫瑰闖入眼球。上次看見玫瑰還是在電影院的時候，段思吾看到別人買也跟著買。

    挑在這個時間送花，意思實在不能太明顯。

    「送給你的。」

    陸念爾說了聲謝謝，雙頰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他從來沒送過別人這些東西，也從沒收到過別人送他的這種禮物。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段思吾幫忙系好安全帶，然後才放心地坐在前面的位置，「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早餐店，先帶你去吃早飯。」

    陸念爾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說了句好。

    兩人去了早餐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剛坐沒多久，陸念爾便注意到了坐在斜上方的那名中年男子，正和妻子女兒一起用著早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那人他只見過一面，當時只看見側臉和背影。雖是如此，他仍是一眼認了出來。因為這人正是繼母口中的『同事』。

    有人給那名男子打了電話，被無情地掛斷了。

    「在看什麼？」

    「一個和我繼母認識的人。」

    「等會兒去醫院嗎？」段思吾說：「明南到預產期了，現在正待在病房裡。」

    「他的寶寶要出生了嗎？」

    「嗯，就在這幾天。」段思吾看著若有所思的陸念爾，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做手術？」

    正在神遊的陸念爾驀地被拉回現實，這才想起自己撒過的謊，「你問這個做什麼？」

    「到時候我陪你去。」

    陸念爾這下不知道怎麼回復了，岔開話題：「等會兒去醫院看明南吧，小粽子也在嗎？」

    「不在，他被我父親接過去了。」

    「噢。」

    說起來，陸念爾還沒見過段思吾的父親。

    明南住的是單人病房，他們剛到，段思汝便把段思吾叫了出去。於是，病房內只剩下了陸念爾和明南兩個人。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明南笑著說：「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念爾現在是什麼打算？」

    「你都知道？」

    之前為了不被段思吾發現，陸念爾曾撒謊說這個寶寶是別人的。這會兒從明南的話來看，他的謊言原來早被對方看穿了。

    「嗯，所以你做好決定了嗎？」

    「我……」陸念爾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我做好決定了，我想要這個寶寶。」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段家兩兄弟正站在門口，除此外，還有來探房的產科醫生。

    陸念爾對上段思吾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