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啊……」小粽子見狀，連忙對段思吾說：「小叔叔，小哥哥都請我吃過兩次炸雞了，我們請小哥哥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好。」段思吾幫他提起小書包，「你問問你的小哥哥，看他願不願意。」

    「小哥哥，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小粽子開啟賣萌大法，「還有大哥哥和蕭叔叔，大家都去。我知道哪家店的牛排和披薩最好吃，上次爸爸和爸比帶我去過！」

    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叔侄二人，陸念爾緩了一口氣，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

    邀請成功的小粽子悄悄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

    吃過飯後時間已經很晚了，華燈初上，夜晚的城市璀璨而明亮。

    小粽子像是有著無限的精力，剛吃完飯就拉著宋漾和蕭恣去逛商場，另外兩人則被他們故意遺忘在了後面。

    段思吾率先開了口：「蕭恣已經知道了，是我主動告訴他的。」

    「漾漾也已經知道了。」陸念爾說：「是他自己猜到的。」

    說完這話，兩人接著沉默了一會兒。

    段思吾遲疑著問：「你……做好決定了嗎？」

    「什麼？」陸念爾反應過來的同時撒了個小謊，「嗯……我想好了，不打算留下來。」

    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段思吾的神色。

    陸念爾承認自己這麼撒謊不對，但他還是有些害怕。

    雖然比起過去他對段思吾更多了幾分信任，可當他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內心又很快被不安所占據。

    他不明白自己對段思吾的感情，是純粹的喜歡，亦或是有了崽崽以後產生的牽絆。

    「做了決定就好，不用想那麼多。」段思吾擔心地皺了皺眉，說：「對不起，之前是我唐突了，沒有顧及你的感受便說出負責任的話。」

    「你……」陸念爾抿緊了嘴唇，猶豫著，「你不想要這個寶寶嗎？」

    「想。」段思吾看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是我說過，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你。所以，你的選擇不用受到我的影響。」

    這下輪到陸念爾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實話，他其實已經決定要生下這個崽崽。可他沒想到的是，段思吾竟會這麼輕易信了他的謊言，還說做什麼決定都尊重他。

    這人……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雖是如此，陸念爾心裡的那份不安卻在慢慢消散。

    因為當自己說出不要寶寶這種話時，他沒有在段思吾臉上看見失落的神情，有的只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擔憂。

    聊著聊著兩人陷入了沉寂，就在這時，陸念爾忽然看見商場扶梯口走過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的繼母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手挽手走在一起，距離很近，看上去格外親昵。

    「是你的繼母？」

    「嗯。」

    陸念爾目送著繼母和那名陌生男人出了商場大門，低頭去看手機顯示的時間，估計這會兒陸父還留在公司里加班。

    等到他們離開商場的時候，活蹦亂跳的小粽子已經困得趴在蕭恣的背上睡著了。

    「你去送他們吧。」蕭恣瞥了眼背上的小傢伙，「我送小粽子回家。」

    段思吾點了點頭，隨後在路邊攔了輛車。

    陸念爾回去的時間並不算晚，剛好碰到陸父加班回來，父子兩人在電梯內相遇。

    「和同學在外面吃了飯？」陸父最近工作很忙，鮮少這樣關心他。

    「嗯。」陸念爾覺得是時候告訴他了，畢竟現在他們是父子關係，「爸，我記得你有事要和我說？是什麼事？」

    「哎。」話到嘴邊，陸父卻沒問出口，換了個話題，「期中一過離期末就不遠了，分班後學習壓力大嗎？」

    「還好。」

    「那就行，有什麼事兒別憋在心裡，記得跟爸爸說。」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開了。

    眼看快要走到家門前，陸念爾再一次叫住他，「爸，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陸父剎住腳步，等著他說下去，「你說，爸爸聽著。」

    陸念爾看得出陸父已經猜到了，否則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他鼓起勇氣說：「我懷孕了。」

    陸父停下開門的手，什麼也沒多問，只是用很輕鬆的語氣說：「等過兩天周末休假，爸爸給你做點好吃的，你想吃什么爸爸都給你做。」

    「謝謝爸爸。」陸念爾愣了愣，對陸父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

    一開始，他以為沒有人會希望崽崽來到這個世界。

    父子二人正說著，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比他們先一步回家的繼母出現在門口。

    「你們站這兒做什麼呢？」繼母問。

    陸父回答：「沒什麼，在電梯碰到念爾一起回來，隨便聊聊。」

    繼母顯然不信他這話，等到他們進了客廳才說：「我都聽見了，你們不說我也知道。」

    陸父咳了咳，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陸念爾回房間拿了睡衣準備洗漱，出來時聽到陸父的咳嗽聲，向繼母投去目光，淡淡地開口：「今天我在東市的商場看到你們了。」

    「啊？看到誰了？」繼母眼神躲閃，勉強扯了個謊，「我嗎？今天陪同事去商場逛了逛，你看這桌上的零食都是給你們買回來的。」

    陸念爾任由她轉移著話題，轉身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