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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給張航打電話讓張航查這件事，卻發現手機不在身邊。

    算了，明天再說。

    霍亦斯掐滅煙，順手關掉電腦，抬腳離開書房。

    凌晨兩點的夜寒冷至極，地上已經覆蓋一層薄薄的雪花，冷風嗖嗖不斷吹過，氣溫降到冰點以下，值夜班的保鏢亦凍得瑟瑟發抖。

    一夜飄雪過去，清晨陽光大好。

    門檐處結下了長而尖銳的冰錐，保鏢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拿著長鐵杴將那些冰錐挨個剷除，以防人從下面走過時砸到。

    經過一夜的堆積，地上雪層稍厚，保鏢們熱火朝天的鏟雪掃雪。

    八點多的太陽散發出溫和的光芒，好似昨夜的寒冷不存在。

    景煜今天不上學，興沖沖的闖進主臥，大喊：「媽咪！下雪了！我們去堆雪人好不----」

    主臥中空空一人。

    爹地媽咪都不在，景煜小臉垮掉，深刻懷疑他們一起出去玩了。

    竟然不帶他！

    景寶寶嘖了聲，不開心甚至有點生氣的轉身出去，他還不稀罕跟他們一起呢。

    景煜剛踏出主臥的房門，旁邊客臥打開，霍亦斯穿著略微厚些的居家服從裡面走出。

    「爹地----」

    景煜雙眼一亮，剛才的話全然拋到腦後，興奮的撲上去。

    霍亦斯身形穩如泰山，瞥了撞到他腿上的景煜，順手將他拎起來，抱在懷中下樓。

    景煜抗拒的踢了踢腿，「我想看看媽咪----」

    「她還沒睡夠，中午再去。」霍亦斯簡單幾字，將景煜丟進沙發，起身去倒水。

    景煜爬起來，跟上霍亦斯，「爹地，我們去堆雪人吧？」

    「不去。」

    「去唄，反正你也不去公司，就陪陪我好不好？」景煜堅持不懈。

    霍亦斯不再回答。

    他不回答，景煜就窮追不捨的跟著他。

    霍亦斯走哪景煜跟哪兒，霍亦斯坐沙發上他跟著坐，霍亦斯起身他跟著起身，霍亦斯去接水他依舊跟著，最後霍亦斯上樓，他屁顛屁顛跟著霍亦斯爬樓梯。

    霍亦斯踏出最後一步台階，面無表情的俯視著景煜。

    景煜眼巴巴的瞅著霍亦斯，眨著天真的雙眼，眼中儘是想讓霍亦斯帶他去堆雪人的執著。

    霍亦斯對憑空冒出的兒子，心中毫無身為人父的激動。

    更或許，這是他六年前就背叛了葉依依的一種證據，不可磨滅的污點。

    景煜眼睜睜的看著霍亦斯的神情自冷轉陰，那陰森森的目光盯著他，好像他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

    抓著霍亦斯褲腿的小手漸漸鬆開，景煜往後退了些，無辜雙眼忐忑的望著霍亦斯。

    「下去等會兒，我叫她起床，一起。」霍亦斯瞥了他眼，推開門進了客臥。

    景煜本心懷惴惴，聽見這話後瞬然眉開眼笑，興奮的奔下樓。

    踏進房間的霍亦斯聽見歡笑聲，轉身看了眼樓下歡快大跑的景煜，眸色越發深暗。

    景瑟昨晚發燒嚴重，又哭半宿，此時睡的正沉，雙眼腫的像核桃。

    霍亦斯叫醒景瑟時，景瑟還在做夢。

    夢裡漫天遍地都是大雪，風聲呼嘯，她在大雪中一直跑，筋疲力盡仍不能停下，雪花迷了雙眼，刺痛無比。

    「景瑟……」

    有人在喚她。

    「景瑟？起來吃藥。」霍亦斯輕柔的聲調傳進景瑟耳邊。

    景瑟雙眼紅腫，眼皮稍微睜動便傳來鑽心的痛癢，她抬手捂住眼睛，指甲用力抓了幾下眼睫處。

    睜開眼後，乍然而來的光明讓她眯起眼，便看到坐在床邊的霍亦斯。

    景瑟揉了揉頭疼的額頭，又按揉著眼皮，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迷茫的環顧了四周，見房間擺置陌生，她眯著眼睛看向霍亦斯，「我怎麼跑這兒來了？」

    霍亦斯冷嗤，「不記得了？」

    景瑟：「什麼？」

    「沒事，」霍亦斯面無表情將話題掀過，將藥丸和熱水遞給她，「把藥吃了，以後自己按時吃。」

    景瑟沒有任何懷疑，接過藥丸放進口中，悶了口熱水。

    「謝謝。」她將水杯還給霍亦斯。

    霍亦斯未接，凝視著她。

    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越發耀眼，強烈陽光的照耀下，景瑟的臉頰好像蒙了層柔光，清淺細茸清晰可見。

    景瑟見霍亦斯一直盯著她瞧，抬手摸了下自個的臉，問：「我臉上有東西？」

    「你眼睛腫了。」他語氣淡淡。

    景瑟微涼的指尖挪到眼皮上，喃喃道：「怪不得總感覺眼睛疼，原來是腫了……」

    霍亦斯：「……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應該記得什麼？」景瑟望著霍亦斯，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有些人真的太過分，自己做過的孽硬是忘的一乾二淨。

    霍亦斯一本正經的點頭，「對，你不該記得什麼。」

    「我感覺你語氣很不對……」景瑟狐疑的看著他。

    「沒有，」霍亦斯回答的乾脆，面無表情的起身，掀開景瑟被子，「起床，景煜要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