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阿姨這個稱呼，只能是景瑟的奶奶沈如清。

    景瑟不敢接沈如清的電話，麻溜伸出手指滑了拒接鍵，結果周景年家裡的座機緊跟著響起，周景年看了看號碼，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景瑟臉色黑下。

    只看周景年那欠揍的模樣，就知道是沈如清沒有打通周景年的手機，便又撥打了他的座機。

    「阿姨那麼執著的人，你若不接，這事恐怕沒完。」周景年好不容易收斂了笑聲，將無線座機遞給景瑟。

    景瑟恨的牙根癢，剜了眼周景年，放狠話：「你等著。」

    陽台上的洗衣機停了，嗡嗡聲消失，客廳安靜的只剩電話響聲，對於景瑟的威脅周景年聳聳肩表示無所畏懼，翻身而起繼續去洗衣服。

    電話還在響，景瑟無奈煩亂的將話筒拿起來。

    沈如清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透過照片便認出了這是周景年的家，起初她全心全意的相信景瑟的話，覺得景瑟嫁了個常遊走在海外的生意人，卻沒想到新聞爆出是霍亦斯。

    「要不是家裡的小傭人玩手機被我看著，還不知道你要瞞我多久。你看看照片上，霍亦斯還穿著圍裙，跟個好丈夫似的。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嘛，他知道人不是你撞的了？」沈如清一接通電話，嘴巴和機關槍似的朝景瑟開射。

    景瑟第一次見到老人的戰鬥力，好不容易等到老人問句話，她瞅准機會連忙插嘴阻止：「是，他知道了，但……」

    「知道了？相信你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說過，你早就應該跟他澄清真相，憑什麼你替景如純做了五年牢，回來還要賠罪，景如純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霍亦斯的好。你都不知道，我聽你爸說，霍亦斯每日都去醫院看景如純，還買了不少好東西……」

    老太太喋喋不休，絲毫不給景瑟打斷的機會，景瑟腦袋開始疼，又被老太太后邊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原來這幾日每天中午，霍亦斯一天不落的去醫院見景如純，並讓張航買上好的補品給景如純送過去，什麼好給什麼，恨不得當親媽供著。

    景瑟想不明白也猜不透霍亦斯的心思。

    他一邊拖著她，一邊用盡辦法想喚醒葉依依，她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拖下去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一次一次的親熱，只會讓她吃虧更多。

    她最害怕的是自己陷進去，越陷越深，直至無法自拔。

    「瑟瑟？」手機中傳出沈如清呼喚的聲音。

    沈如清發現景瑟這邊沒聲音，不禁多喚幾聲，敲了敲話筒，語氣沾染不悅：「你有沒有在聽奶奶講話？」

    「啊？」景瑟猛然回神，意識到失態，連忙賠笑：「在聽，將您的話都聽進了耳朵，正深刻反思來著。」

    沈如清也知道自己多嘴了，關乎到霍亦斯的問題，以她的身份也不亦多問多說，便轉開話題：「你怎麼在景年家裡？你們倆在景年家做了什麼？」

    問的太犀利。

    不愧是把周景年帶出來的人，和周景年問的問題都一樣，景瑟下意識想到霍亦斯回答，打了個寒顫沒敢說出去，她還沒霍亦斯那麼狂。

    「沒做什麼，他是早晨來的……」

    「你不說實話，我也能猜得到，你與他早有肌膚之親，多一次少一次我也看的開，但是。」沈如清頓下，沉寂了兩秒，再開口語氣惆悵，「你須得看清他的真心，若他真對你有意思，你便好好的抓住他，於你於景家而言都是件好事，但他若不是真心的，你便不要再上前，小心迷了路。」

    霍亦斯的心上人是葉依依，全城皆知。

    沈如清怕景瑟聽不明白，又道：「你看景年過的好不好？景年媽媽當初就是迷了路，才讓她和景年過的這麼苦，日後你萬一覆了景年媽媽的老路，沒有男人獨自帶著孩子，苦不苦？」

    景瑟沉默。

    沈如清：「到時不光你苦，孩子也跟著苦，你看景年這些年怎麼過來的就知道了。」

    景瑟看向陽台晾衣服的周景年，她一直都知道，周景年過的很壓抑。

    剛記事，母親便離開人世，周景年心中是有恨的，但他一直都壓著，用最溫和的一面示人。

    當然，除了周家那些人。

    周家雖認回周景年，但周景年從不接受周家的一分一毫，周家有偌大產業，他不屑一嗤寧願窩在小醫院裡當個婦科大夫。

    「我知道了奶奶，我心中有數。」景瑟沒有多說，也怕老人多問。

    「你心中有數就好，也不知霍亦斯是何打算，還吊著景如純那……」沈如清越想越不對勁，嚴肅提醒：「霍亦斯已經知道景如純不是當年那人，本應找咱們景家麻煩，嚴懲景如純才是，卻一再的向景如純示好，這不得不讓人深思。瑟瑟，你得防著他。」

    她不知道霍亦斯準備給葉依依換心臟的事，有這般顧慮很正常，景瑟也沒有跟她解釋，只是淡淡應下：「知道了。」

    「行，電話中有些事也說不清，你剛好和景年在一起，我看他今天沒去工作？你們兩個一起過來，陪我吃頓飯。」沈如清恢復了平時的和藹。

    景瑟心不在焉的應下，等沈如清先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