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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53:01 作者: 楚雲暮
第8章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吳亭亭究竟是哪裡抽風了想甩了我和蕭峰在一起?我怎麼看都不至於人老珠黃成這樣啊!我也很想發揚國粹阿Q似的自我安慰說其實她不懂我的好可我就是咽不下著口氣!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發生這種事簡直象一個過氣的玉女明星終於下定決心拍三級,脫光衣服之後導演告訴她身材太差不讓拍,兩個字概括就是----丟臉。
我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剩下的時間除了想這個問題就是泡在電腦遊戲裡,誰說虛擬網絡害人的?他知道個屁!它挽救了多少個象我這樣一腔憤恨無從發泄的邊緣青年啊。要不是它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能對天天在我身邊進進出出的人視若無睹嗎?
那天晚上我真的被嚇住了,轉身就走,一時把面子問題都給放在一邊。現在想來,真應該給他補上一拳。小爺我是被他白打的啊?!當然我死不會承認我那個行為是不知所措下的落荒而逃----如果你他嗎的被一個和你一樣都是帶把的男人告白了,你還能鎮靜自若地站在原地,合計著應該還他一拳,那只能說你比我牛。我還真做不到這點。所以我逃了,毫無尊嚴地逃了。
一個不留神,我就被那怪物一陣亂she,頓時元氣大傷。同隊的人直寒驂我:你不是吧,就這個級別的你就掛了?操!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最近沒有新遊戲可玩我開始玩近來很紅的魔力,上線之後才發現這個遊戲之所以紅,也是因為它是廣大男男女女為了增強水辱交融的緊密性而發明的一種可以在所謂浪漫的環境下增進感情指數的方法----最關鍵的是這種環境還是免費的。於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騖,奉若神明。
我乾脆ESC了,電腦恢復清明之後我只覺得一陣頭昏眼花,奮戰一日我只喝了一杯果奶,仔細想想還是徐然前天留下來的。不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怎麼說也不能餓死在在這給咱們國家國際形象抹黑啊。於是搖搖晃晃出門,沒走幾步,就在走廊上和他狹路相逢了。蕭峰在幾個男生的簇擁之中,低聲討論著什麼,直到抬眼看了我,忽然住口,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完了。現在沒有電腦的掩護,我怎麼面對他?心裡一陣急切地亂想,仿佛不是他燒我後院而是我讓他戴了綠帽。他那邊是人群簇擁熱鬧非凡,我這裡是形單影隻冷冷清清,外加面有菜色舉步維艱。怎麼看都是貧富不均兩極分化先天低他一等。
我不自覺地挺起脊樑,冷淡地將頭別向一邊。
他那晚最後說的話又襲上心頭:「張祁,如果你真是個直的,為什麼不真的和我斷個乾淨!」
什麼直的彎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句話我是真的記住了----我為什麼真的不能和他斷個乾淨?!若是換了其他人,我或許已經大打出手,揍的他變形為止。可為什麼惟獨對蕭峰----?!
只覺得周圍的聲音瞬間小了下來,估計我和他之間的暗流是人都看出來了。
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多多少少報了一箭之仇。
我的面無表情在到達食堂之後立即土崩瓦解,在對那我原本認為是豬食一樣的飯菜jianyín擄掠之後,我才稍微恢復了一點人樣,開始真正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總不能就這樣拖下去。如果吳亭亭真想腳踏兩隻船我也不願意當個冤大頭讓她耍。游移不定不是我的性格,其實很多事情早就該有個結果。
於是我撥通了那個號碼:「亭亭?是我。出來聊一下好嗎?」
我們見面的地點約在離學校足足有兩條大街遠的星巴克,她挑了個掩映在一盆巨大的盆栽植物之後的位子,估計一會我和她要是一言不合由她或者我向對方臉上潑咖啡的行徑也不至太多人目擊。
「你知道了吧。」她咬著下唇,打斷我的胡思亂想。
「啊。」我只能發出一個無意識的音節。沉默了好久,才說:「為什麼。」
「你對我很好。可是阿祁,你有真的關心過我嗎?」她垂下眼瞼,「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在想什麼在忙什麼,從來不對我的事情感興趣----我們之間甚至連共同話題都沒有!」
我迷惑地眨眼,也不是啊,她生日時候我帶她去賽特挑了一隻BABY-G的時候,她和我可有共同話題了足足聊了三個小時。話在我腦中轉了幾圈,出口的卻是:「那蕭峰和你就有什麼共同話題了嗎?」
她象一下子被人踩到了痛處:「是,他對我沒你那麼大方,可是他有理想有追求,我想什麼他都能理解!而你卻只是吊兒郎當地混,我對你太失望了。張祁我真的愛過你,可卻被你的漫不經心一點一點地磨平!」
我反應了很久才接受她血淚交融的控訴----原來弄了半天她不是嫌我哪裡比不上別人,而是說我不夠上進,不夠和那般兩面三刀欺上瞞下的龜孫子同流合污?!原來她想和我分手只是我不能夠象高中那樣再罩著她護著她而已?
「沒意思。那就分手吧。」走到這一步,我心裡倒還算平靜,只除了那一點點的失落和憤慨。
感情呵,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她臉色一變,為我的輕易出口:「你早就想甩我了是吧?張祁,我知道你一向很花,但是沒想到你真的會這樣對我!你反正對我無所謂何必還要裝著假惺惺的樣子?!你簡直沒救了,蕭峰比你好上一百倍!我和你就這樣完了!」她憤然離開,今年情人節我送她的NINEWEST女鞋的鞋跟在地上發出急促的敲擊聲。
我把桌上已經涼了的咖啡一飲而盡,想了想,又把對面吳亭亭連喝都沒顧上喝一口的咖啡拖過來也喝個乾淨----總不能浪費吧,二三十一杯呢。
或許是喝多了,瀰漫在舌尖的,竟是揮之不去地苦澀。
我在外面逛盪了許久,徐然打電話找了我幾次,我都沒接,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逛,到了江心公園,我走累了,買了兩罐青啤就走了進去。坐在江邊,被冷風一吹,思緒一下子空空蕩蕩起來。
人之百年,究竟是為了什麼?若是拋開名利只為著得意盡歡,我為什麼還是難以饜足?所謂人生,本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我為什麼還是不能瀟灑走過?!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回頭,終於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這樣也能被你找到?」
徐然在我身邊坐下:「你不接我電話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從小到大你心情不好只會去一個地方。」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這裡曾經是我兒時的樂土,到如今也已經被周圍鋼筋水泥的建築群侵占吞噬地差不多了,只剩下可憐巴巴的一角,龜縮在光怪陸離的城市中央。
他沒有說一句話,自顧自地開了一罐啤酒,和我就這樣悶喝著。
然後他問我:「易拉罐就是不經喝。還有麼?」
我笑了,站起身來,順手也把他拉起來:「就兩罐,沒了!哥出去給你買。」
「好啊。」他跳起來,笑容一如往昔。
小然子,永遠不會說一句安慰我的話,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我永遠是他強悍的保護者,在他面前,我不存在脆弱。
出去時我們順著最繁華的解放路往學校走,買了兩罐啤酒邊走邊喝,直到徐然突然一拉我,我差點被口中的啤酒嗆到,埋怨地瞪他一眼。他忙把我拉到一邊的陰影處,直到不遠處兩人勾肩搭背地招搖而過。
我定睛一看,才冷笑了一聲,罵了句操,這都是些什麼人那。
我看見吳亭亭她那個服裝班的馬艷麗和我們院裡的書記走在一起,兩個人旁若無人大包小包一臉愜意親密無間幸福美滿合家平安地走在一起我頓時想到了四個字----人面獸心。
徐然哼了一聲,把手裡的易拉罐重重一捏,丟進垃圾箱裡:「走吧。別讓他們發現了,到時候尷尬。」
我點頭,沒走幾步,只聽見徐然開口道:「阿祁。你看女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我揉揉他的頭髮:「你嗎的連女人都沒碰過知道什麼啊。」
他不服氣地爭開:「誰不知道蕭峰據說已經內定了下任的學生會長啊。就說從前, 她和你在一起就真只為了愛麼?」
我無語,所以吳亭亭選擇了蕭峰,就象還長的人模狗樣的馬艷麗和那個發疏齒搖一看就知道是性功能障礙的書記在一起?因為我配不上她跟不上她了?屁!
誰說女人自古痴情?在當今這功利社會,女人一樣勢利。只可惜,我卻不是她的跳板,她用過即丟的保險套。所謂的感情實在是荒謬的笑話。
心中有一個狂熱的想法一閃而過。
那時的我卻不知道,就是這一念之差,那樣深遠地改變了我的命運。
回到宿舍已經十二點多,我看著小然子進了他的宿舍,也打開門進去。今天是周五,江同的床上空無一人,估計又摧殘國家幼苗去了,葉方回家,林恆和文學青年早睡死了。我著魔地盯著我的下鋪看了許久,突然將床簾掀起,鑽了進去。
如果人生如夢,我為什麼不能再瘋狂一點?我沒有未來沒有前途沒有理想沒有抱負沒有追求,可我為什麼不能放肆地快樂?太多的感觸一下子壓斷了我僅有的理智。我本輕狂,有什麼不可以?我只知道不能讓別人任意辜負,睚眥必報從來是我行事準則,蕭峰,或者我,都不會屬於吳亭亭。
感情?太沉重。
我只要一場感官遊戲!
蕭峰正睡的迷迷糊糊,被我一嚇,立時驚醒:「誰?!」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壓低身子:「別說話!」
他掙開我的手,壓低聲音:「張祁?」
黑暗中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熱力,混著他或粗或細的鼻息,燒的我都有些眩暈。「你說你只喜歡我,是真的嗎?」
他擰緊眉,聲音又低沉了幾分:「你是什麼意思?」
在我沒時間反悔或者思考的時候,我突然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重到隱約滲出了幾絲血腥:「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一個瘋狂遊戲。」
第9章
黑暗之中,他嗤笑出聲:「你這算什麼?張祁,心血來cháo下的遊戲?」我也笑了,帶著那麼點的瘋狂:「你不願意?蕭峰,你玩什麼不是信手拈來,就沒膽玩這個由你開始的遊戲?!」
他的眸色又深了幾分,幾乎與黑夜容為一體。「這是你說的----張祁,你跑不掉了!」
我想說我根本沒想逃,他突然逼近我,帶著十足凌厲的氣勢把我往後壓去,我促不及防,一個重心不穩,腦袋重重地叩在床板上,好大的聲響。床簾外傳來林恆將醒未醒的咕嚕聲。我心又跳快了幾拍,竟有一種近乎偷情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