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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53:01 作者: 楚雲暮
《瘋狂遊戲》作者:楚雲暮【完結】
文案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他與他,象我們所有人一樣平凡;
這又是個虛假的故事,世界上,再不會有這樣的感情。
張祁,蕭峰,徐然三個人擰成了一個死結,誰也出不去了
【
第1章
寫在前面的話: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他與他,象我們所有人一樣平凡;這又是個虛假的故事,世界上,再不會有這樣的感情。
「你剛才說真的?」
「我從來沒騙過你。」
「那我和你……這兩年----算什麼……」
「你不是早就告訴過我麼?如你而言,這只是一場----瘋狂遊戲。」
我的高考成績是在吳婷婷的床上知道的。徐然一個電話打過來,劈頭就是一句:「阿祁,你小子行啊,成績是全校第一,超過錄取線九十來分,他媽的穩進了。」
我這邊方興未艾,大仗正酣,回話的時候還帶喘的:「你以為是進哪裡啊!又不是北大清華中央美。」
他吃吃地笑:「你在哪呢?哥幾個正在考慮怎麼宰你呢。」
我猜他八成是知道了,哼了一聲:「成,在金滿堂定個位子,我做東。」
從很小開始我就知道你想混的好,就一定要大方----有沒有錢不要緊,就是不能把錢摳的死緊,否則小鼻子小眼小氣的就肯定小樣兒----那還叫什麼男人?!靠著這點遺傳自我爸的「優」點,我從來就是同學中的靈魂人物,漫天撒錢,借漫畫的----自己打車過去,對,別騎車,成捆呢,拿不動;限量版的CD只要說一下,會不會還我也不在意;新買的PSI徐然王毅一句話就搬回家玩了大半學期,發展到後來,連墮胎的錢都有向我借的----一點不誇張,現在高二女生懷孕墮胎的事一點不少。劉閱遮遮掩掩地開口之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操,你真人不露相啊,這款子我給自己存著還沒來得及用呢,你倒先出事了。他苦笑了一下,說她倒想吃藥下掉算了呢,我怕那法子太烈太傷身,還是去做人流好些。
沖他這句話,我決定借他錢,只是覺得他未免太不小心,如果是我,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我散漫,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會走火的事我絕對不做。於是我把一千塊錢給他的時候順便附送了一打我常用的DUREX透氣型。這些人都算是我的鐵哥們,其他圍在我身邊的人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徐然,是其中最特別的,我們是鄰居,從小學時候我和他就一起玩了,每個老師都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們:天啊,徐然好好一個秀才怎麼就和這個無惡不作的黑小子混一塊去了。
此時吳婷婷一隻手膩了上來,嬌柔地叫了一聲:「老公~~~~」
我身子一抖,下面立即軟了下來,但什麼是風度我還是知道的,我掩飾地側了側身子,立即配合地摟上她白滑滑光溜溜的肩膀:「什麼事?」
再反感我也不會在自己的那話兒還留在她腿間的時候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來。
「誰的電話啊?」她眨眨眼。吳婷婷什麼都好就他嗎的太拿自己當回事,什麼都要插一手,真當是我什麼人了。好吧我承認我犯賤,當初卯足了勁追她的時候我連跟蹤賭人的爛招都使的出來,誰叫她是校花呢,那身段,「傲視」群「雌」啊。
「小然子的電話,說是成績出了,S大應該沒問題。」我輕描淡寫,她歡呼一聲,撲進我懷裡:「我知道你准行,雖然都不讀書可是夠聰明……」
這話我聽多了,早已經沒什麼感覺。倒是她往我懷裡一陣亂鑽,我立即精神抖擻捲土重來,一下子把她壓在身下。
晚上六點多到金滿堂,幾個人都已經到了包廂,連菜都點完了。我笑罵著坐下:「你們還真不客氣,做東的還沒到,自己就吃上了,我他嗎的要是不來,叫你們連內褲都當了!」
王毅嘴裡還塞著只烤魷魚,口齒不清:「怕什麼!知道祁哥你重義氣,捨不得咱衣不蔽體丟你的臉。」我一腳過去:「少給我貧!就這麼幾個人?劉閱,你女朋友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劉閱眨了下眼,笑道:「祁哥,你不是也沒帶嫂子來?」
我沒反駁,或許因為吳亭亭做我女人還算夠格,又或許,我還想隱瞞別的什麼。「去去!今天咱們幾個樂,都別提女人!」
劉閱又笑了,踢開椅子站起來,對我一舉杯:「對!咱就快各分東西了,今晚喝個痛快!」
我喝他碰了一瓶,豪氣上來了,總覺得這樣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大學……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個詞彙。我不悲觀,卻不由地有些茫然。「再開瓶烈的!劉閱你要什麼?王毅呢?那……就開瓶五糧液!徐然你也喝點!」徐然一把拉住我:「阿祁,不要了,喝這個會醉……你媽要知道了……」我推開他:「這時候你提她幹嗎!小姐,再開一瓶五糧液!」
劉閱拿白酒當純淨水一樣地灌了大半瓶,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
確切的說,只是乾嚎,因為他根本沒有眼淚。
「女人他嗎的沒一個好東西!祁哥!你將來上了大學,千萬要小心那些長的漂亮的女人……不,你不會上他們的當,你那麼聰明……我要是有你一半也就滿意了……」
這下大家都愣了,誰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我騰地站起身來,也灌了一杯:「對!女人算什麼!我聰明個屁!要聰明了還混在這破地方!咱們都別多說,就是給我喝,以後的事誰知道!」
劉閱破涕為笑,也一干而盡。
後來我也喝高了,但看上去還比劉閱象樣些,王毅一路扶著大罵不絕的劉閱搖搖晃晃地走了,徐然一把撐住我的胳膊:「還能走嗎?」
我沉重地點頭:「廢話!」
上了TAXI,我繼續發酒瘋:「這位大哥你知道嗎?韓國人真他嗎的不是東西,丟咱們亞洲人的臉,你看看那球踢的多假,硬把人葡萄牙給吹滅了!真他嗎的……」
徐然一把按下我,對著那司機死命賠笑:「不好意思,我這兄弟腦子喝糊了。」
我還想再分辯什麼,一看徐然的眼神,立即閉嘴了,他這樣斯文的一個人,平常很少發火,但一凶起來,我也怵他。
其實我真的沒醉,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是被劉閱這麼一鬧,胸口悶悶的,想要找點什麼來發泄。我的人生從來一帆風順,在即將面臨的全新生活中,我不知道又會碰上什麼樣的事。茫然與不舍一點一點地漫上我的空虛的心頭。
徐然一直沉默著,直到後來突然一手攥了我一下:「阿祁,我的成績也出來了,比你低三分。」
「恩?」我轉不過來地看著他。
他笑了,眼睛在黑暗裡亮晶晶的:「阿祁,你還沒想到麼?我們又可以做四年同學了。」
我猛地反應過來,突然覺得前途開始有了一些明朗的意味:「真,真的?小然子你也……」
他又笑了,露出頰邊的一對酒窩。
遠遠的天際一片漆黑,閃爍的是萬家燈火。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劉閱他女朋友和他分了,他的成績也出來了,和S美院的投檔線差了三十幾分。我一向都可以罩著他們,可是這次我真的無能為力。為了保證百分百的升學率,學校不容許學生去外面美院投考,否則不發畢業證書,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的未來註定離不開這方寸之地了,也因此讓我更加確定所謂的學校,不過是社會主義也會強姦民意的又一鐵證。所以對於只能參加省聯考的我們來說,S美院已經是最好的選擇。我,徐然,王毅的分數都上了本地的S美院。吳亭亭本來沒戲,不知道怎麼的也混進了系裡面最冷門的服裝設計專業,好歹算是魚躍龍門,可劉閱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他被調劑到江西吉安一個名不經傳成立才三年的學校去,而他不論專業還是文化課成績都不知道比吳亭亭高多少。臨走的時候,他沒讓我們送,一個人上了開往南昌的火車。
那是2002年的夏天,一個與往常相比一樣酷熱一樣漫長的夏天。我們幾個人象還沒準備好的戰士,就這樣各奔東西,茫然地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第2章
9月報導的第一天,我見到了我們院裡大大小小排的上號或者排不上號的領導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爭先恐後地想把這兩個月憋足了的話一下子排泄出來。我坐在禮堂里,手裡的MP3反反覆覆地聽了六遍,整個新生歡迎會象是被日寇輪jian,還不如一次了當死個痛快。最後那個「辦公室副秘書長」總結性發言:「熱烈歡迎02級新生加入到我們的大家庭來。我叫黃賓,炎黃的黃賓客的賓,將會擔任02新生的輔導員。」
台下一片迎合的笑聲掌聲。
我終於記得抬頭看了這個某一方面來說和我將來生活息息相關的人----一片空白。人浪似的領導層中突兀地缺了一角。沉默了5秒鐘之後,我努力撐起不覺中滑下的身子,總算看清了他的長相。他正忙不迭地給身邊那些他這個「副秘書長」的頂頭上司們端茶倒水,不住的哈腰使得他那原本還象松嫩平原一般的海拔一下子下降到准葛爾盆地。
他真不該叫黃「賓」,該叫黃「臏」----他那樣活象個被挖了膝蓋骨的人,連站著說話都不會了。
等那些心滿意足發泄過後的「日寇」走後,就剩下黃臏一人對著我們系兩百來號新生,他清了清嗓子,威嚴地掃視全場:「聆聽領導們關懷與訓示之後,我們要開始就將來全新的學習生活進行探討,首先請新生代表致辭。」
天啊~殺了我吧~我只覺得某個部位有決堤的隱患,就象98年的長江。
王毅也快咽氣似的看著我:「祁哥,真他嗎該聽你的,死也不來受這折磨!」
徐然看我們兩的樣子,不由地一笑:「阿祁,你忍忍,快上去了。」
我一臉茫然:「什麼快上去?我是快下來了。」
徐然推我一把:「S大的規矩,每年的新生代表致辭都是由第一名上台----」他看了我一眼,「你不會沒準備吧?」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印有「祝賀第六屆中學生夏令營圓滿成功」廣告衫的男……人,抗美援朝似地雄赳赳地上台,一轉過臉來,我似乎看見了一副活動的中國地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