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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峻摸了摸臉，詫異道：「我看起來有這麼明顯嗎？」

    陶銳點頭。

    談峻站起來笑道：「這樣啊，那我就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貓科動物走路都沒有聲音，當侯宇辰發現身後有一點兩點異動聲響的時候，談峻已經從背後籠住了他，輕輕銜著侯宇辰的耳朵細細的咬。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侯宇辰愣了一下，頓時笑出聲。

    「怎麼了？」談峻銜起他脖子上的一小塊皮膚細細的吮吸，聲音綿軟而低沉。

    「沒什麼。」侯宇辰笑道：「只是忽然看到一個流氓這麼有文化，覺得很不習慣。」

    「不要瞧不起流氓。」談峻很嚴肅的說道。

    侯宇辰仰起頭，看到身後的窗簾已經被拉起，薄薄的一層簾蔓之內，是衣香鬢影的社交場，是共眾的視野，他的戰場，他生活的重心。

    眼前一花，談峻已經把他的眼鏡拿了下來。

    「嗯？」

    談峻扳過侯宇辰的臉仔細看他的眼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變了很多。」

    侯宇辰笑了：「我也會長大啊！」

    長大，談峻覺得這個詞用在侯宇辰身上很喜感。

    小時候，侯宇辰有小過嗎？是啊，曾經那么小小的一個少年，可惜卻是成年人的表情，冷靜的，克制的，倔強的，小小的像冰塊一樣的少年，從來沒有激動與激情，目光鋒利，思路清晰，姿態疏離。

    原來長大是個意思！

    是一個從堅硬到柔軟的過程。

    「過去，你問我要的，我都給你了。」談峻道。

    「是啊，應該為你做的，我也都為你做了。」侯宇辰道。

    「所以我們兩個應該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了吧。」

    「很愉快。」侯宇辰轉過頭，笑容很動人。

    「還想要什麼？」談峻道。

    侯宇辰想了想，拉著談峻的手按到下身：「我曾經欠你一次，現在還給你。」

    談峻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侯宇辰是指當初在辦公室里強制性的幫他口交的那一回，他頓時失笑：「我還沒那么小氣，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服務，想去哪裡？」

    「就在這兒。」侯宇辰微笑，目光挑釁的。

    談峻看了看身後的那扇長窗，咬起嘴唇，把侯宇辰拉到靠牆的角落裡，這是一個小小死角，除非有人走出來，裡面的人不會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大廳里的人聲和樂音包圍在身邊，如此清晰的提醒著此時此刻他們與多少人在同一個空間裡，這樣隱秘的偷情似的舉動讓談峻產生了久違的興奮，侯宇辰果然是不一樣的，每一次試探著要靠近他，他都會給出更多，然而，卻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侯宇辰看著談峻的手指靈巧的撥開他的皮帶悄然探入，手掌乾燥而溫暖，掌心裡有微沙的繭，恰到好處的粗糙令人銷魂。侯宇辰輕哼了一聲，閉上眼睛靠到談峻肩膀上。

    從什麼時候終於開始有些放鬆的？應該要怎麼算起？

    膽子大了，不那麼怕了，被發現也無所謂了，被誘惑時也就不那麼克制了，因為忽然想看到談峻的身體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喘息跳動，於是就衝動的推倒他。因為貪戀與他接吻的味道與皮膚摩擦時的微妙快感，也想過索性就做一下也無所謂了。

    曾經以為無所不在，無可跨越的禁制在鬆動，他一步步的站起來，談峻則被一點點的降下神壇，終於，那個男人不再遙不可及，終於可以站在他的對面，終於可以撫摸他的皮膚而不再害怕。

    那不再是一個可以讓他生讓他死，讓他耗盡全部心力去追逐的人，不再是他需要屏息仰望的，生命的主宰。

    所以，這應該是最後一步，如果可以坦然的放開身體從他手裡獲得一點性的快樂，這個男人對他而言的最後一點神秘感都會宣告瓦解，談峻，就能徹底成為他身邊的凡人了。

    侯宇辰閉著眼睛儘可能的放開思緒，沉浸在感官的狂想中，他欲望的根源已經開始變得堅硬濕滑，揉按擠壓，談峻技巧性的運動著手指，從柱頂滲出的液滴在談峻的攪弄中調合了兩個陌生人的頻率，yin靡的想像代替了窗內的優雅的樂曲。

    快意侵蝕神經，侯宇辰毫不克制的調動自己的感官去體驗每一波如cháo的涌動，牙齒咬住下唇，甜蜜如呻吟一般的喘息聲柔膩著鼻音小聲的輕哼出來，cháo濕的，滑膩的，充滿了煽動的意味。

    侯宇辰記得有人說過他高cháo時的表情非常迷人，然而此刻他完全不介意讓自己更放縱一點，在光影曖昧的視野中他看到談峻錯愕的臉，於是輕挑的舌尖仿佛勾引一般舔過牙齒，談峻豐潤的唇包裹著將他的舌頭吞沒，用力吮吸。

    很好，他懂得他每一個暗示，侯宇辰很滿意的想著。

    談峻覺得驚愕，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而下一個瞬間他明白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侯宇辰。人，只有為他所用的那一個側面對他而言是重要的，就像邢少松，他只需要了解他的槍法，而不必在乎他在女孩子們面前是怎樣裝模作樣的賣乖。至於侯宇辰，他只需要知道他的每一個預案都有經過慎思的嚴密，而不必明曉他在縱情時的呻吟竟會如此的甜膩動人。

    然而，竟是，如此動人。

    他的皮膚浮現出半透明的粉色，雙唇充血，光潤而艷麗，微閉的雙眸睫毛飛顫。

    他小聲的呻吟，粘滑柔膩的音節聽起來如此性感，他將手指插進他的頭髮里，拉近距離糾纏親吻。談峻幾乎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想看到更多，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這美妙的遊戲。

    「談峻！」侯宇辰忽然張開眼睛，水光瀲灩的眼眸中寫滿了笑意：「快一點。」

    他在催促，談峻低頭苦笑，忽然發現如果不能滿足這傢伙的需要，會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高cháo的瞬間，侯宇辰的聲音像是甜膩的沙糖拉到最細處折斷，跌宕氣聲急促的連在一起，談峻看到他的眉心皺起一點，十足沉溺的表情，性感得無可救藥。

    一個陌生的侯宇辰，水晶瓶乍破時分，眩目的華彩。

    談峻咬著侯宇辰頸後的皮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火熱，他被誘惑了。

    「很不錯。」

    侯宇辰點頭微笑，把自己整理好，幫談峻擦拭手心，臉上有饕足的神采，實在讓談峻覺得很有成就感。指尖上還有最後一點粘液，侯宇辰忽然低下頭把它卷進舌間，然後在談峻微微好奇的表情中送進他的口中，舌尖翻攪，化開，生澀咸膩的滋味在兩個人的嘴裡同時彌延開來。

    「嘗嘗我的味道。」

    侯宇辰眨一眨眼，最後舔一下談峻的嘴唇，準備離開，退開一步之後被人束住腰收力，侯宇辰跌回到談峻懷裡。

    「嗨，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侯宇辰按住談峻的肩膀。

    「哪裡學來的妖精樣子？」談峻悶聲笑道。

    「我說過，我會而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侯宇辰掰開談峻的手臂脫身出來，一步兩步走開退進月光里，談峻覺得他像是在看一個慢鏡頭的回放，碎裂的水晶瓶奇蹟般地又拼湊成了整體，嚴絲合fèng，誘人深入。

    「你在勾引我。」談峻摸了摸鼻子。

    「請相信我沒有，」侯宇辰笑道：「我只是，在還情。」

    還一份少年的情懷，走完我的人生體驗。

    談峻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他很困惑，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壓迫感，全身的勁勢收束待發，唇邊帶著不可思議的妖孽笑容，讓人相信，再多過一秒，你會被吞噬。

    侯宇辰往後退，忽然伸出手撈開簾幔，退進燈光里。

    喧譁的人聲一下子隔到了他們中間，談峻看到侯宇辰似乎最後狡猾的微笑了一下，然後轉頭扎了出去。談峻沒有去追，因為最後的那個笑容讓他莫名的感覺到危險。

    欲拒還迎似的，他不明白為什麼侯宇辰要對他做出這樣的表情，他們兩個，這些年，應該沒有什麼再需要去偽裝，如果身體能契合彼此都得到快感，似乎沒有必要去刻意的拒絕什麼。

    好了，好了，沒事了！

    侯宇辰從身邊的待應手上拿起一杯酒，心臟在胸膛里跳得很厲害，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情事，或者，別的什麼。聽說，如果和最愛的人，會做到失神的境界，看到地面分裂，地平線橫移，世間的萬物都遠去，不過剛才他一直都清晰的聽到樂隊所奏出的舞曲，高cháo時分，他甚至想隨著音樂的節奏動起胯。

    談峻，當然，真的技術很不錯，比他經歷過的任何人都好，但是，應該也就只是如此了。

    他低頭抿了一口酒，忽然意識到他剛剛拿的是一杯乾白，於是隨手放在了餐檯上，他想去找杯香檳來喝，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他需要一杯香檳來祭奠他的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