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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7:58 作者: 星河蜉蝣
張林楊:「我沒有劈腿,也沒有要撇乾淨誰。」
「我簽約悅喜是白姍牽線沒錯,她也一直在追我,但在正式分手之前,我和她沒有越界的關係。」
「野心家,利慾薰心者,不擇手段往上爬,隨便你怎麼定義我都好,我認。分手之前,我曾搖擺很久,甚至在說分手那一刻我都沒有真正做下決定。」
「我承認,星光璀璨的最高處是我想要到達的地方,但如果當時……」
「如果當時你挽留我,哪怕一句,讓我感受到我對你而言是重要的……」張林楊垂下眼,「和你回縣城做一個舞蹈老師、在北京的劇團做伴舞……這些不是我的理想,但如果言頌頌愛我,我會努力讓自己去適應不理想的生活。」
「可你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
頌頌怔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張林楊又問了她一遍:「你恨我嗎?」
這次頌頌認真地想了很久,她搖頭:「說恨太過了,一開始有些難過,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有愛才有恨。」張林楊自嘲地笑,「你當然不恨我。」
他盯著她的眼睛:「恨與愛是同樣鄭重的情緒,頌頌,你只是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在乎過我。」
他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串手鍊。
是答辯那天頌頌送他粉絲的。
也是兩人在一起後,張林楊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上面代表著頌頌的「S」被她取下來丟掉了,只剩下代表張林楊的「Y」。
「那天在C大,我看見一個女孩戴著它。」他把手鍊還給頌頌,「不想要就丟掉,送給別人算什麼?」
頌頌一瞬間失語。
她見過同班女生高考前被男朋友甩,失眠一個星期,平時名列前茅的成績卻連本科都沒考上。也見過大學隔壁宿舍的女孩,因分手而哭到乾嘔脫髮,暴瘦十幾斤。還聽楊珩提起過,他的朋友失戀後幾度輕生。
反觀她自己,分手後確實灑過幾滴眼淚,但並沒有影響到她的生活。
哪怕一開始來悅喜是抱著「要讓張林楊跪下叫爸爸」這樣幼稚的念頭,但也很快提不起勁來了,就算此刻她已經成為了很厲害的人,對於報復垃圾前任這件事也無法產生任何興趣——那只會浪費她的時間和精力。
就如張林楊所說,她沒那麼在乎他。
準確地說,她曾喜歡張林楊。
但那喜歡不是非他不可,也沒有深刻到這個人消失在了生命里會令她痛不欲生地難過。
「順風順水的小孩,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很多愛,可這世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永遠都不會令人深刻。」
張林楊如此評價她。
「真殘忍啊。」他疲倦地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頌頌沉默,一回頭看見祁星牧回來了。
他懶洋洋地插著兜,另只手裡提著一袋新鮮葡萄。
「買給我的?」頌頌問。
他嗯了一聲:「回來的時候看見隔壁街有賣,因為一串葡萄被追得滿山跑,要是最後還沒吃到,也太虧了點吧?」
頌頌嗯了聲。
他走到沙發麵前,自然地背起了她。
電梯緩慢地升往頂層,狹小的空間內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存在。
頌頌困擾地抓了抓頭髮:「……你剛才都聽見了?」
「嗯。」他回答。
頌頌:「他是在胡說八道吧?說什麼我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很多愛,明明大家都一樣啊……」
祁星牧沉默了幾秒:「誰告訴你都一樣?」
頌頌茫然:「難道不是嗎?」
「愛是很稀缺的東西,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泛濫。」祁星牧平靜地說,「光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就是一件很難的事了,更別說成長的路上交到合心意的朋友,擁有著無條件支持自己的父母。」
「能在愛里長大的人,都很幸運。」
張林楊曾對頌頌提起過他的家庭。
不負責任的父親拋妻棄子,舞蹈演員的母親早年混跡娛樂圈,因沒有背景而被打壓得難以出頭,最後只能回老家開藝考培訓班,她鬱鬱寡歡,把對事業的期待全寄托在張林楊身上,所以從小張林楊的生活里就只有學舞、學舞和學舞。
壓抑、沉悶,無時無刻不面對著嚴厲的媽媽。
從前拜佛時,張林楊許了兩個願望。
一是事業蒸蒸日上,許完這個願望後,他偏頭看著頌頌:「無法實現也沒關係,我的第二個願望,是和言頌頌一輩子在一起,而她會好好愛我。」
當時頌頌回答:「當然會啊。」
可不顧一切地愛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她不明白。
如張林楊所說,她的愛似乎真是一種朦朧的表象,從未觸及過他靈魂脆弱的地方。
而他比她更早知曉了這件事。
——愛與不夠愛,是可以被感知到的。
頌頌忽然有些低落:「這樣說來……不會真是我的問題吧?」
「別聽他放屁了。」祁星牧淡淡地說,「沒人有義務成為別人的浮漂,苦海只能自渡。」
「頌頌。」像這樣不帶姓地喊她名字,似乎還是第一次,他聲音低沉卻蘊含著力量,「你不欠他的。」
頌頌靜了靜:「嗯,我明白。」
祁星牧彎唇,電梯向上,他忽然開口:「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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