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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都其良輕蔑的掃過來一眼,正對著季笙的目光,兩人對視一會兒,都其良先敗下陣來,回頭繼續背詞了。

    季笙在班裡或寢室都沒遇上過這樣的人,只是她聽宋陽說過他剛進實驗室時,司邦毅就老是用小事來調教他,好像看不得他閒著,總要給他找點事干,而且還老是諸如洗試管這種事。宋陽說這是司邦毅故意的。

    她才一下子就看出都其良的心理,覺得這人不好相處。對這種人,一開始就不能落下風,頂上兩三回,他就不來惹你了。雖然一進來就豎敵不好,可也比被人當包子捏了強。

    都其良針對她也很好理解。都傳季笙被內定,到時就算都其良是四人之一,上台時肯定也有個主賓。誰為主?都其良想從一開始就占上風,就是認為季笙是他的對手。還是很有威脅力的對手。

    ☆、第73章

    「那個蘇漁怎麼樣?」宋陽給她拿著烤魷魚,一邊問。

    夜市上熙熙攘攘,人特別多,宋陽怕人擠著她,一直讓她走在裡頭。

    「蘇學姐有點鐵面無私,估計因為這個他們才說她愛挑刺,不過我覺得她人挺好的。」季笙說。

    下午去過一次排練後,季笙算是把這裡頭的情況大致摸清了。

    下午一點以後,人漸漸都來齊了,並自動自發的練習起來。他們更像是被放牛吃糙了,期間只有一個老師過來提醒他們臨走記得鎖門關話筒音箱的電源,也沒有來個老師指導一二。

    排練就是人挨個上台念台詞,下面再來個人幫著掐表,因為要把時間控制的越短越好。誰練得有信心了就上去背一段詞,要求就是吐字清楚,聲情並茂。

    季笙是頭回來,就沒有上台,她現在連詞還沒練熟呢。與其貿然上台出醜,還是等練熟了再說其它人中,都其良和蘇漁是上去最多的,而且已經可以脫本了,只有一兩次被提詞。剩下的人中也都沒怎麼上去,大半時間話筒都是空的。

    「有信心嗎?」宋陽故意這麼問,他看得出來季笙不服輸了。

    季笙拿著竹籤找垃圾箱,氣勢洶洶的扔進去說:「有。」

    從這天起,季笙早上的晨跑改成了背台詞,連早讀和課間也不放過,晚上回到寢室里更是什麼都不干,抱著台詞本使勁看。

    「什麼東西這麼好看啊?」貝露佳拿起台詞本,看了兩三行就吐血問:「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在這樣一個明媚的天氣起……小學作文常用句。」

    「----響應黨的號召,科學建國……」貝露佳磕磕絆絆的念,這裡頭長長的名詞很多,還都是不怎麼熟的,頭一回念的人連斷句都搞不清,「遵照中央第十六屆黨代表大會……吸取先進經驗,奮勇爭先,百舸爭流……百花齊放才是春……」

    前頭就有一千字左右的開幕詞,貝露佳念到一半就投降了,看下面的:「趙能臣,男,1951年生,籍貫福建……著有……曾任……現任……」她念完匆匆往後掃了一眼,震驚臉看季笙,「參會者多少人?不會都要介紹吧?」

    季笙說,「參會者兩三百,不過我們好像只需要介紹不到一百人,重點介紹的人只有三十幾個,剩下的都是念個名字拉倒。」

    「梁天,男……他是黨的好兒子,人民的好戰士……」姚東海奪過來也念了一個,嘖嘖道:「這都誰寫的?看到一半我還以為是悼詞。」

    季 笙也不知道,不過她猜:「估計是自己寫的。不然風格不會這麼多變。」這些介紹詞中,有的很簡單,三五十字搞定,有的就寫得很多。有抒情的,比如梁天,他寫 了一千多字。有把自己寫過什麼論文,參與過什麼書的編纂,進行過什麼研究一一列舉的,比如趙能臣。各式各樣,五花八門。這要是一個人寫的,他要多精分啊。 而且她還特意上百度上搜了下,有些與會者沒有百科,有百科的上面的介紹也不一樣。

    姚東海翻了翻,「這有將近兩三萬字啊,你都要背起來啊。」這可真是悲劇,這東西背起來沒半點營養,考試還不考,既浪費時間又浪費腦子。

    不過等季笙開始練習時,姚東海和貝露佳才發現前面還是小兒科。

    季笙深情的念完一位教授的生平時,貝露佳抱著胳膊真情實感的說了句:「我冷。」

    季笙念的人沒感覺,白了貝露佳一眼,繼續深情念下面這句:「趙紅軍,男,他出生在陝西的一個小山村里……」

    姚東海默默的說:「真的很像悼詞。」

    「滾蛋!」季笙虎著臉罵自家搗亂的閨蜜,清了清喉嚨,換頻道一樣繼續深情念:「……五歲時,他的父親在去賣豬的山路上滑了下去,從此失去了生命……」

    這是個賣慘的。

    第二天,季笙下午特意提前到了廣播室。她來了兩天了都沒上去試過一次,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上去了。而且她也看過知道鑰匙就由隔壁辦公室的老師收著。她去拿了鑰匙,開門進去,打開機器,看著詞本試著念了一小段。

    果然在話筒前說和自己空口念的感覺完全不同,從後面兩個喇叭里傳出來的聲音完全掩蓋了自己的聲音,她根本聽不到自己說了什麼,音箱裡的聲音還有些許失真。

    到第二遍時,她就能習慣自己在音箱裡的聲音了,而後發現不看詞本更有助於集中精神,看詞本反而會分神。

    她一個人練了有二十多分鐘才來了第一個人,是蘇漁。

    「你來的真早。」蘇漁在樓梯上就聽到廣播室的聲音了。這幢樓沒有學生上課,連辦公室也只有一樓有,上面幾層都是空屋子,所以學校才讓他們在這裡練習,也不怕吵著人。推門進去後發現是季笙,蘇漁很自然的就開始坐下幫她掐表。

    季笙在她進來時沒停,背完這一段後趕緊走下來讓蘇漁上去練。

    「我怕丟臉。吃完飯就先過來了。」季笙帶了幾排潤喉糖,分給蘇漁一排,練這個真的很費嗓子,她上台這二十分鐘喉嚨就冒煙了。

    蘇漁把秒表給她,很認真的說:「他們笑你就不用管他們,等老師來看時看是誰丟臉。」

    她開始練習,季笙就幫她掐表。

    等蘇漁下來時,教室里的人已經多起來了。王虎很驚訝蘇漁和季笙這麼快就好起來了,他本來以為女生間肯定會有一場掐,季笙身負血雨腥風的重擔,都腦補出畫面來了,結果發現真跟季笙撕起來的竟然是一個男生。

    都其良來了以後就不耐煩的站在下頭,蘇漁一停下來,他就走上去了。蘇漁客氣的沖他點點頭,「你練吧。」

    季笙不耐煩幫他掐表,看是他上台就把表放桌上了,拿著自己的本子繼續看。

    都其良準備念之前剛想提醒季笙記得掐,就發現表在桌上,季笙站在一邊,頓時那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惡狠狠的瞪著季笙。

    這兩天下來,季笙跟都其良已經站穩了天敵的位置,不過因為季笙就是不買他的帳,所以都其良還真不敢使喚她。剩下的他再瞪也少了不一塊肉,所以季笙老神在在的就當沒看到。

    都其良轉頭看王虎,「你幫我掐一下。」

    這個掐表其實是互相的,你幫我掐,那等你上去時,我幫你掐。雖然都其良和蘇漁練習次數最多,但兩人不互相掐表。都其良多是叫王虎,喬野瀾偶爾也幫他掐一兩回,但都其良不敢常常叫他。蘇漁一般跟另外兩個女生結伴,現在有了季笙,剛好四個人。

    這群人里就像有食物鏈。

    但這回王虎搖搖詞本說,「我再背一會兒,今天我也想上去試試,你再找個人吧。」

    「你?哼。」都其良輕蔑的笑了一聲,他一早就認定王虎肯定是被淘汰的了。但王虎也不買他的帳了,他就找了另一個人,「陳湘,你幫我掐一下。」

    陳湘是個女生,處在食物鏈底層。季笙來了以後發現都其良有什麼事不是叫王虎就是叫她,像拉窗簾,開空調,掃地,倒垃圾等等。還有每天他們用完教室,也要擦擦洗洗,他就喜歡叫陳湘去用盆打水。

    陳湘在這些人當中,也是默認她將會被刷下去的一員。

    陳湘幫都其良掐表,這一掐就是半個多小時,其間他來來回回的試,有練錯的地方就跟陳湘說:「這一段不算,重掐!」

    等他下來後,蘇漁跟季笙兩人都練好了,蘇漁就讓季笙先上。

    季笙去接陳湘手上的表,陳湘說,「我幫你掐吧。」季笙說,「你練不練?你練我就先幫你掐。」

    陳湘就上去練了兩段才下來,開始幫季笙掐。

    季笙完了是蘇漁,都其良一直在下頭不耐煩的等,可是王虎卻趁他沒上台前先一步上了台,等在了蘇漁後面,等蘇漁完了,他搶先握住了話筒,「我試試啊。」

    都其良鼻子都氣歪了,臉色鐵青。

    喬野瀾拍手說:「好!來一段!」

    頭一回上台都容易被音箱的聲音給嚇住,王虎剛開口的前兩句就越讀聲音越小,剛才一口氣衝上台來的自信像破了洞的氣球一樣跑了個乾乾淨淨,季笙看到他的臉都紅了,又強撐著讀了兩句,可越不自信越讀不下去,後面簡直跟結巴一樣,詞錯的極多。

    王虎就想下去了,他遠離話筒,狀似認真的看了看詞本,但大家都能看出來他只是強駑之末,只是想做個樣子把面子找回來些。

    季笙突然說:「脫本試試,別看本,看本容易分心。」

    一下子整個教室的人都看向她了。王虎還一時迷迷瞪瞪的以為不是在跟他說,向下看了一圈才發現原本季笙是在跟他說話,人都愣了。

    季笙說:「背的時候看天花板,聲音儘量大。」

    王 虎不知是被女生說的又有了勇氣不好就這麼下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再次站回到話筒前,目光很明顯的向上飄,詞本被用力捏在手上,垂在一側,大聲的把詞給 背了出來。他一開口,季笙就知道老師為什麼選他了,因為王虎的中氣足,聲音響亮,擲地有聲,是非常漂亮乾淨的男中音。

    「哇,真不錯!」季笙被王虎的聲音驚艷了。

    喬野瀾就看到剛才都其良的腳都踩上講台了,王虎出醜時他輕蔑的就差喝倒采了,結果王虎第二次出聲,他才氣憤的下來了,還走到教室後面,背對大家背詞。

    活該。

    王虎一氣呵成的背完,喬野瀾用力鼓掌:「好!」

    季笙和蘇漁他們笑著互相看看,都給王虎鼓起掌來。

    ☆、第74章

    「季笙嗎?你明天帶著衣服過去,明天咱們開始排練,我給你們分分組。」方晴打電話來說。

    季笙掛了電話就把衣服掛起來了,還去借了個迷你燙斗把衣服給弄平展。

    轉 眼已經過去一周了,時間越來越緊後,大家也越來越放得開了,最後都開始搶話筒了。季笙並不是最後一個進組的人,在她之後還有兩個人因為要參加考試,比她來 的還要晚兩天。但大家練習起來都很花力氣,像都其良的那種小手段因為沒人買帳很快就不夠看了,搞得最後他連個一起練習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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