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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對,走,吃批薩去。」季秫牽著季笙的手,往計程車停靠站去。
蘇夢柳和季秫都沒想過民事賠償這回事,他們也沒考慮過這個。是馮亮的父母先提出了民事賠償,也沒多要,三十萬。司邦毅的父母倒是要了個超出秦家想像的數字,他們要五百萬,而且已經請好了律師。
從案子審結後,關於民事賠償的事就一直糾纏著,反倒比審秦風時更複雜更麻煩。司媽媽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季家的電話,一天能給蘇夢柳打上十幾個電話,除了想讓季家跟他們家站在同一陣線外,就是說司邦毅的事。
「司家的人這是想要整死秦家啊。」蘇夢柳對這件事是煩不勝煩,現在一看是陌生電話都不敢接了,她最怕司媽媽跑到g大去找季笙,這個女人現在都不正常了。
除了司家的人給季家打電話,還有喬偉南這個律師。他替秦家說了很多好話,重點是秦家現在也沒多少錢,秦母早就退休了,秦父的月工資也才六千多點,他們只有一套老房子。
蘇夢柳跟喬偉南說這件事他們一家要商量商量,掛掉了電話。季秫說:「是秦家那個律師?」
「是啊,他們怕我們也跟司家學吧?」蘇夢柳說,「這事回頭再說吧,笙笙……他們現在應該開始了吧?」
今天是秦風火化的日子。
秦風自殺了,他不知用什麼辦法扭斷了自己的脖子,沒有等到槍斃的日子,本來他至少還可以再活半年。秦父秦母不想把他帶回家鄉,也不想在家鄉再辦葬禮,不願意請家鄉的親朋好友來,所以就在本市的火葬場進行了火葬。
他們也沒有通知人來觀禮,葬禮大廳里只有秦父秦母在。
季 笙是專門來看秦風被推進火化爐的,她沒有進大廳,而是等在火化那裡。她也不知道第幾個是秦風,等到下午兩點才看到秦父捧著一個骨灰盒出來了。他不知道季笙 在這裡,秦母等在台階下,用個舊夾克把骨灰盒仔細的包起來後裝進了黑色的塑膠袋。他們緊緊牽著手,一起離開了。
他終於死了嗎?被燒成了骨頭,應該就不會再有事了。因為她實驗過,菟絲糙只能燒死,別的方法都殺不死它。
估計這樣一來,不管秦風身體裡的是不是原株,他都不可能再復活了。
季笙突然覺得其實這也是能消滅她身上的菟絲糙的辦法。等她死了以後,只要往火化爐里一推就行了。
在她活著的時候,這株糙只會禍害她一個。等她死了以後,也不用害怕它會去害別人。
她慢慢往外走。
「季笙。」宋陽站在路邊看著她。
「你怎麼會來?」她脫口而出,跟著就想起他應該也是來看秦風的。
宋陽上前來牽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往外走。
「秦風想土葬。他跟他父母說的,想葬回老家。」宋陽說,「我猜,這才是他痛快認罪的原因。」因為他覺得就算被抓也不要緊,被殺也不要緊,他會復活。
季笙默默點頭,宋陽說:「老教授常去看秦風的父母,他們住的旅館也是老教授找的,他還幫他們跟司家說情講和,差點被司邦毅的媽媽給打了。」
「……老教授是個好人。」季笙說。
宋陽點頭,「嗯,他說會幫秦家賠錢。他一直覺得這件事裡有他的責任。」
季笙說:「我不會要錢,他死了就行了。」
宋陽看著她,「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是想讓她不要對秦家要錢,他只是想跟她說說話。
「我知道。」季笙握著他的手說,「看到秦風的下場,我就覺得其實我身上的菟絲糙也沒那麼可怕。再怎麼樣,一把火就燒沒了。」但他是她的前車之鑑,她會時刻以他為警,不會放縱自己。
宋陽默默的伸手抱住季笙。
「不用怕,有我陪著你。」他說。
☆、第54章
一輛疾馳在省道上的大巴車裡,季笙正跟姚東海和貝露佳搭滑雪社的順風車一起去旅遊。
貝露佳在大一時突然發現學校里竟然有 一家滑雪社,頓時驚為天人,不過她進去轉了一圈參加了幾次活動後就發現這個滑雪社名不符實,更該叫聯誼社,g大的男男女女們參加這個社就是為了吃喝玩樂談 戀愛找浪漫,冠個滑雪社的名字只是因為當初的建社人認為滑雪聽起來十分高大上,是土豪的運動。
貝露佳去了兩次後沒參加滑雪社,倒是交上了一個男朋友,名叫童桐。童桐同學小名童童,跟貝貝同學一見如故,兩人趁著寒假真的跑去滑了一次雪後,回來就勾搭成jian了,從此出雙入對,襯得寢室里唯一一個還沒有交男朋友的姚東海形單影隻。
於 是這次滑雪社組織秋遊,大力號召社員們多拉人一起去,人去的越多,交得錢越多,他們的行程才能越順利。比如現在就能租起小號大巴車了。貝露佳思考滑雪社曠 男甚多,全都散發出饑渴的求愛信號,而且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有三四個,跟姚東海正好相配。總之多個朋友多條路,她就硬把季笙和姚東海都拉來了。
「各位!旅途太枯燥了!讓我們high起來!」滑雪社的社長焦達,外號焦大,站在兩排座位中間大喊,下面一片響應之聲。
「焦大來一個!說個段子!」
「社長說得好!」
「滾蛋!換個美女上來!看到你就萎了!」
焦達沖那個叫他滾蛋的社員飛了個媚眼,社員捂胸口:「嘔……」旁邊的人忙問,「喲,幾個月了?」
焦 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後面的季笙,猶豫了下還是不怎麼敢直接點季笙的名。雖然今天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他也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冷美人」,從上車起就只跟 同來的那個叫姚東海的女孩說話,也不跟他這個組織人打聲招呼,可見這姑娘脾氣不怎麼好。他當然也不會去找不自在,清了清喉嚨說,「我的段子大家都知道啊, 鳳姐跟小叔子爬灰,公公偷兒媳……」
下面狼嚎道,「說說怎麼偷的!」
焦達本來不想當著美女的面暴露自己下流的一面,但兄弟們實在太熱情,他勉為其難的說:「那我就說一段吧。」
掌聲響起來。
「話說我們家奶奶是新媳婦,從來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說一句話……」
「這是林妹妹吧?」
焦達瞪了眼搗亂的人,繪聲繪色的說:「我們奶奶的皮子像牛奶那麼白,大家也都知道古代那個時候的肚兜是沒鋼圈的,她這麼一走啊,那胸口兩個水球……」他在胸口比劃著名,坐旁邊的一個男生猛得站起來兩手在焦達胸口狠狠抓了一把說,「我試試!太平公主啊!」
這麼一鬧,焦達沒站穩就倒在旁邊的座位上了,護住胸口哭笑不得的罵:「滾蛋!摸你媽去!」
可是他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後面那個扶住他的男生樂哈哈的說:「我來幫你壓住他的手!快摸!」
抓胸的那個男生嘿嘿嘿笑著,兩手從焦達的襯衣下頭伸進去,不知摸到哪兒了,焦達一通慘烈的狂笑,像背上爬了只毛毛蟲一樣狂扭亂跳,這三人在座位上滾成一團,最裡面靠窗坐的男生被擠的都快貼到窗戶上了,大叫:「你們先讓我出去!」
整輛車都被這邊吸引了視線,有好幾個站起來舉高手機準備拍下來發微博,前後左右都有人舉著手機對著焦達的臉拍,還跟那個抓胸的男生說:「來個yín棍的笑。」
抓胸的男生對著幾個鏡頭嘿嘿嘿的yín笑,拍照的人仍嫌不足,把焦達的臉也掰過來,說:「你受此屈辱,如何不哭?」焦達也嚶嚶嚶。拍照的幾個大喜,挑好角度連拍數張發上微博,配上字:今天坐旅遊大巴竟然碰上qj!還是男的j男的!真是世風日下啊!
了數人轉發後,回貼都來了。
「這不是焦大嘛,哪個不長眼的j他啊,j只雞都比j他好。」
「廢話,有雞j還j他?」
「連雞都j不成只能j焦大,霍原,你也太可憐了,摸摸,給你打三十塊錢,別嫌少,咱們學校後門那條路上的洗頭房三十塊就可以慡一次了。」
「臥槽樓上是不是去過?太沒有廉恥了!」
抓胸的男生就是霍原,有人特意把評論拿給他看,霍原對焦達說,「看來是我吃虧了啊,給錢給錢!不能讓我白出力!」
焦達把他推開,「滾蛋!技術一點都不好還想讓老子掏錢?」
周圍幾個男生紛紛道:「提上褲子就不認帳了啊。」
「下回記得在他沒提褲子時就要錢。」
霍原點頭道:「懂了。」說話不及伸手就去偷襲焦達的褲腰帶,被反制,這次兩人又倒在另一側的座位上。
前頭的司機不樂意了,張嘴喊:「你們這些學生老實點!再打把車掀翻怎麼辦!!」
焦達和霍原這才灰溜溜的回座。
貝露佳跟童桐兩人坐在一起,她拿薯片給前面的季笙和姚東海吃,趴在椅背上拍姚東海,「別只顧著吃啊,老實說,有看上的沒?」
姚東海翻白眼,「就這?」
剛才那場表演確實有點破廉恥,貝露佳深覺丟人,她給閨蜜介紹男朋友,怎麼童桐認識的這些人這麼不給面子啊,坐回去跟童桐生氣。
季笙和姚東海就聽後面童桐一個勁的跟貝露佳賠不是,道歉。
姚東海搖頭:「童桐算是被貝露佳給拿住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季笙從她手裡拿薯片吃,姚東海把袋子往她那邊送了送,小聲問:「你跟宋陽現在怎麼樣了?一個星期也不見你給他打一個電話,這麼快就老夫老妻了?」
季笙搖搖頭,又點點頭,咽了嘴裡的東西才說:「就那樣唄。」看姚東海還要關心,忙把薯片袋子塞給她:「你吃,我不吃了。」
坐在她們倆人前面的兩個女生是滑雪社的社員,此時其中一個站起來趴到椅背上,拿一袋開心果敞開口給季笙和姚東海,「你們吃不吃?」
姚東海和季笙意思意思一人拿了一顆,這個女生看她們拿了,就好奇的直接問季笙:「我聽說你有個農大的男朋友吧?他今天怎麼不一起來?」
過道對面座位上傳來一聲響亮的冷哼,「張雨馨,你怎麼這麼沒眼色?誰知道人家現在還談著沒有,這都是人家的隱私!你問了正好問到人家不想說的事怎麼辦?」這個女生刻意放大聲音,看到姚東海和季笙看過來,還對季笙一笑:「對吧?」
張雨馨馬上縮回去了,跟同排的女生小聲說:「多麗娜吃槍藥了?」那個女生搖搖頭,偷笑著指了指前面的焦達,見焦達跟人說著話卻不停的往後看,卻不是看是他女朋友的多麗娜,而是看同排但坐在另一邊的季笙。
張雨馨跟這個女生一起心領神會的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