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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秦風木然的說:「謝謝管教。」

    他進來這兩個星期,因為按時吃飯,按時休息,反倒看起來比以前胖了一些。

    這讓秦風非常驚訝,他本以為他是接受不了人類的食物的,沒想到吃普通的饅頭米飯麵條一樣能吃飽。

    ----但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喝到血了。

    他認為,做為一隻殭屍,只有血才能帶給他力量。證據就是就算吃胖了,可他還是覺得餓,每天都不夠吃。可監獄的飯是固定的,每頓給多少就只有這麼多,不能添飯。

    秦風覺得他的飢餓感是因為沒有喝血。他需要血。

    這天深夜,214的所有人都睡熟了,呼嚕震天響。秦風一直沒有睡,他保持著清醒。

    他能清楚聽到每一個人的呼吸聲,能分辨出他們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這裡面那個叫張強的睡的最遲,他一直在裝睡,直到剛剛才真的睡著了。

    秦風輕手輕腳的下床,找到那個十九歲的慣偷,他先用被子把這個人緊緊的裹起來,然後爬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照著頸動脈咬下去。

    這個人很快掙紮起來,在他還沒有清醒過來前就開始掙扎了,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惡夢,鬼壓床,因為他動彈不得。可他很快發現這不是做夢,秦風的手緊緊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能叫喊,而他正在大口的喝他的血。

    這個人嚇得眼前一片黑,拼命在床上彈騰起來,像一條砧板上的活魚。

    很 快,睡在他上鋪的人被吵醒了,罵道:「馮亮!你他媽不睡做什麼夢呢!!」這床搖的跟抱老婆似的,上鋪的人罵完見下面又彈又搖的更厲害了,勾頭往下一看,見 一個人趴在馮亮的身上,「喲,這是玩什麼呢?」他嘿嘿笑,以為馮亮跟這監房裡的哪個人勾搭上了,趁著半夜玩呢。

    很快他看到了馮亮被人捂著嘴,而且馮亮的臉都憋成紫紅色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他仍然沒當成一回事,就算是馮亮讓人j了吧,那又管他什麼事?

    不過他很快發現這動靜不太對,這人是壓在被子上的,除非他那根雞巴能操穿被子,不然……他就是在馮亮身上蹭蹭?

    監房裡的人此時也大多都被吵醒了,有人發現秦風床上沒人,那馮亮身上的人是誰就一目了然了。一開始大家都是看笑話,還是張強發現不對頭的,下床去看了一眼,這一看可把他的腿都給嚇軟了,「艹!這小子喝人血!他在喝馮亮的血!」

    這下監房的人都跳下床了,馮亮上鋪的人下來就要把秦風從馮亮的床上揭下來,不想秦風緊緊夾住馮亮,嘴咬得死緊。

    「管教!救命啊!殺人了!!」張強撲到鐵門上抓住使勁晃門,把鐵門晃得咣當直響,那天打人的那個用毛巾纏住手指去掰秦風的嘴,剩下的人有抱住馮亮的,有抓住秦風的胳膊四肢的,兩邊一起用力,總算是把秦風從馮亮身上撕下來了。

    但馮亮已經不會動了,他脖子上有個血洞,還在往外泊泊冒出鮮血,很快就洇濕了床單。

    別的監房也都紛紛起來,好奇的從窗戶里探頭往214瞧,管教和獄警帶著槍和警棍快步趕了過來,門一打開,張強就趕緊說:「管教!3194把馮亮給咬死了!」

    監房裡充滿著血腥味,馮亮像一具慘白的屍體躺在床上,秦風被監房裡的其他人給押在他自己的床上,撕了他的床單把他給綁著,還像綁馬嚼子那樣用毛巾給他加了一道保險,防著他再咬人。

    管教先去看馮亮,馮亮上鋪的人用衣服胡亂捂著馮亮脖子上的血洞,看到管教就像看到救星:「管教,不知3194是什麼時候爬過來的,我們救了馮亮的時候他就不動了。」

    管教立刻說:「送醫院!快叫車!」他接替了上鋪的人替馮亮按住傷口,兩個獄警用床單兜著馮亮提了出去。

    秦風很快被送進了小黑屋,也就是單獨監室。他被銬在了椅子上,帶著手銬和腳鐐。

    居朝東和隊長很快接到通知,一起來的還是檢察院的人。因為馮亮送到醫院當晚就死了,這等於秦風又殺了一個人。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是否需要給秦風進行精神檢測?

    檢察院的人問居朝東和隊長:「你們是什麼意見?」

    隊長看居朝東,這個案子從頭跟到尾的就是居朝東了,叫他來就是想問他在破案過程中,有沒有發現秦風有明顯的精神問題?

    居朝東挨個看了看隊長和檢察院的人,在心底猶豫了一下,搖頭說:「我們只發現他作案手段十分殘忍,但他是個精神正常的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有邏輯可循的,這也是我們能將他抓獲歸案的原因。」

    檢察院的人重複道:「你認為他是個正常人?」

    「他殺的人都是他恨的人,有得罪他的,還有他嫉妒的。」居朝東也沒有咬定秦風的精神一定沒問題。

    檢察院的人看了看隊長,點頭說:「那還是找人跟他談談吧,我們也希望這件事能順順利利的,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檢察院的人走後,隊長跟居朝東說:「檢察院也很難辦,要是這人精神有問題的話,那法院很可能不會判他死刑。」如果能證明他在殺人時正在犯精神病的話。

    居朝東:「……那會怎麼辦?交給他家人?」他也猜到了。

    隊長說:「目前咱們這裡還沒有專給精神病犯人準備的監獄,要看能不能找到地方收他吧,不收的話……也只能交給他家屬了。」

    居朝東罵了一句。

    隊長說:「所以,最好查出來這個人是正常的。」

    ☆、第52章

    「精神鑑定已經出來了。」法醫剛從拘留所回來就直接來找隊長了。「快坐。」隊長趕緊站起來去給法醫倒熱水,法醫脫下外套,把鑑定結果從皮包里拿出 來放到桌上,「他的邏輯正常,我把該做的題都讓他做了,所有的結果都證明他在作案時有正常的邏輯能力,也就是說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自己在殺 人,並且殺人是犯罪。」

    隊長鬆了口氣,他把鑑定報告拿過來糙糙看了一遍說,「這就可以往檢察院交了。」

    他打電話給檢察院,那邊讓先傳真過去,原件可以回頭有空再送過來。隊長就用辦公室里的傳真機往檢察院傳,法醫喝著熱水笑道:「那邊也很急啊。」

    隊長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各方面盯得都很緊,生怕犯錯誤。但這種人你說放到社會上去那不成找事了嗎?我敢說放出去就等著他再殺人吧。檢察院那邊也就要個程序正確。」

    法醫道:「這事你盯這麼緊幹什麼?都交到檢察院了,讓他們跑不就行了?還是不想放過一個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

    隊長:「這種人不辦了他,你說誰能放心?」

    法 醫不由得點了點頭,隊長說:「哎,跟我說說,你看出什麼沒?」正事辦完,隊長也很好奇秦風這人的心理是不是真的問題。他的殺人手法太奇怪了,第一次殺司邦 毅就接了一碗血,隊裡分析說有可能是秦風自己喝了。這次殺同監的人,他竟然把人咬死,還喝了那人的血。就是因為這種奇詭的殺人手法,讓人懷疑他的精神問 題。

    法醫捧著紙杯,慢慢的說:「他認為他高人一等,這麼說吧,就是除他之外的人在他眼裡皆是螻蟻。不是形容詞,是他真的這麼想。所以他殺人喝血就跟咱們殺豬吃肉是一回事。」

    隊長徐徐嘆了口氣,他這下真是再沒半點心理壓力了。這種人如果不趁這次給他判刑,敢放到社會上去,那就是個殺人魔。

    法醫說:「我跟他聊了五分鐘,還有個事你一定感興趣:」他往前坐了坐,隊長湊過來聽,法醫說:「他認為他不會死。」

    隊長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他覺得他判不了死刑?他這個案子就算報到省高院也是死刑,就算咱們國家現在搞廢死,那也不是給他預備的,他這種到哪都是死刑。」

    「不 是這個意思。」法醫擺手,「他是覺得就算吃槍子了,他也死不掉。」當時他為了刺激秦風的反應,說了他這件案子很有可能會判死刑,也就是槍決,還給他形容了 一下死刑現場是什麼樣,就是讓他跪在那裡,戰士拿手槍站在他後面,對著腦袋來一槍,一般天靈蓋就直接掀飛了,人往前立撲,腦漿迸裂。不過回頭屍體交給家屬 前會進行復原和化妝,所以他不用擔心會嚇到父母家人。

    法醫說:「我看他對父母還是有感情的,說到父母時會有愧疚感,但除此之外,他對槍決是不屑一顧的態度。」滿臉都是「你們都不懂」的輕蔑與高傲。

    隊長聽到這裡才驚訝的來了句,「搞半天,他還真是個精神病?」

    經歷過這麼大一件事,宋陽有種自己脫胎換骨的感覺,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幾歲。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老教授的實驗小組。宋陽和老教授一起參加過司邦毅的葬禮後,老教授就把宋陽叫到辦公室,跟他說想讓他接司邦毅手裡這一攤。

    「他 走得太突然了。」老教授這段時間也是累極了,身上各種病都起來了。秦風的事他總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如果當時不是簡單粗暴的把司邦毅趕走,而是再跟這個孩子 好好談談,是不是可以避免悲劇的發生?他給秦家打電話,結果秦家可能也受到影響,電話停機了,手機也一直關機。他想給秦家送些錢都摸不著門,又因為過年事 情多,想親自去看一看秦家父母也做不到。

    還有司家,那個家算是徹底毀了。司家一直停屍不肯舉行葬禮,在得知秦風落網後才辦。司媽媽已經進醫院了,葬事是司邦毅叔叔和舅舅幫著辦的,他爸爸在葬禮中都要人摻著才能走。

    雖然死者已去,生活卻還要繼續。他的實驗室是跟人家簽了合同的,到時間沒有成果出來是要賠錢的。老教授本來打算是再讓宋陽學上一年,但現在也不得不把他給叫上來了。

    「今年還要再收兩個學生,不然你們就要累壞了。」老教授疲憊的笑了笑。

    宋陽一直在實驗室忙到了除夕當晚,現在就他和木淑娟兩人了,老教授也是早上六點來,晚上十點走。

    除夕那天的晚上七點,老教授就催著宋陽回家,「趕緊的,不然就趕不上春晚了。」再對木淑娟說,「淑娟不回家,去我家跟我和你師母過除夕吧,你師母屋子都給你收拾好了,被子也曬過了。」

    宋陽匆匆把器材泡進水池,跟師姐和教授說了聲新年好,拿上大衣飛奔出校門。坐在地鐵上時,保健他們拜早年的電話就來了。

    地鐵上的人很多,大家幾乎都拿著手機刷信息,拜年的語音不停響起,人人臉上都是高興的神色,手上都提著禮盒。

    宋陽:「新年好。」

    保健:「跟誰一起過呢?」

    羅亞男:「保健看你這話問的,那還能跟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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