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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季秫拍著他的肩說:「也不是外人了,就不跟你客氣了啊。以後常來玩,你跟笙笙的事,我同意了。」
宋 陽下樓時還摸不著頭腦,來一趟得了個家長允許回去。但他的心情現在也很複雜,他以為他會很恨秦風,當然他的確恨,也確實想過要抓住他,可他沒想到秦風會這 麼……這麼不堪一擊。想想看可能是一直以來的印象把他給惡魔化了,其實他也就是一個人,也沒長出三頭六臂,不會飛不會從眼裡she雷射。
----笙笙比他早寄生也就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也沒有超能力啊。
宋陽想起他知道季笙的小名了,這回算是有點小高興了,腳下也變得輕快點了。
在樓門口,宋陽碰上了正要去季家的居朝東和劉鮮,秦風已經被趕來的警察和馬向前押回去了,一回去就馬上審。
「正好,聽說你剛才也在?一起上去吧。」居朝東一指樓上說。
季秫開門時以為宋陽忘帶東西了,看到居朝東和劉鮮的一瞬間,他條件反she的想把門合上。居朝東用手輕輕擋著門說:「老哥,人已經逮著了,我們就是來問問,兩句話,這回這小子肯定落不著好!」
季秫這回就把門打開了,認真的問:「能判死刑嗎?」
官方回答是「我們只管抓人,判什麼刑這要看檢察院怎麼起訴」,但居朝東還真就認真想了想,說:「我們這邊儘量爭取,你們也可以提一提意見。」被害人及其家屬強烈要求的話,雖然在法庭上不見得有效力,但人心肉長,至少這是一個傾向,說不定就能把風吹歪了呢?
就為這個,季秫把居朝東和劉鮮請進客廳上座,還沏了好茶,讓了煙,然後蘇夢柳帶著季笙出來了。
宋陽坐在沙發一角,有些格格不入,坐立不安。但季笙一看到他就過來坐到他身邊,他的心就安定下來了,放下燙手的茶杯,用烘得發燙的手去握季笙的。
居 朝東和劉鮮就是問一下當時的情況。秦風是怎麼跑進小區的,又是怎麼劫擄人質的?劫的人質是哪一家的?剛才聚集在停車場的人現在都不見了,他們剛才想找幾個 目擊者,結果保安問哪個,那人就說「我剛才不在,我不知道」,本來還要去那個被劫的小孩家問問,不過能問出結果的可能相當小。
於是兩人也不在樓下費勁了,直接上來找季笙和宋陽。
蘇夢柳和季秫也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隻言片語,他們還沒來得及問季笙情況。
季笙就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她說完後居朝東再挑重點問。
「這麼說你當時是想跑的對嗎?」居朝東問。
「我怕他是來找我的,當時那裡人太多了。」季笙說。
居 朝東擔憂的看了眼季笙,馬向前臨走的時候跟他說覺得季笙的反應有點危險,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季笙這種處置既對也不對,她逃走是為了不牽連旁人,但正確的 做法應該是趕緊報警或跑去找保安。所以如果她在意自己的安全,就不會想跑到沒人的地方,正相反,她應該留在人群中。
簡單問過宋陽和季笙後,居朝東讓兩人簽了字就告辭了,臨走前特意示意季秫下樓。在樓下,居朝東隱晦的說了下讓季秫多注意季笙的反應。
「孩子現在的反應不太對,你們平時還是要多關心她,多開導她。」居朝東說。
季秫一下樓就抽起了煙,他現在的菸癮越來越大了,他點了點頭,咬牙說:「那王八蛋真能判死刑?什麼時候開庭,我想去看。」
居朝東說,「我們正在審,審完還要報檢察院,要開庭估計要到年後了,你要想去聽審,回頭我幫你問問。」
居朝東和劉鮮坐上車,「這人還真是毀了人家一家啊。」劉鮮說。
「三家。」居朝東翻著筆記本說,「季笙一家,司邦毅一家,還有他自己的父母。」
☆、第51章
馬向前一出審訊室出來就連灌兩杯熱茶,「那個混蛋!」他氣得頭頂冒煙,卻無計可施。
自從把秦風抓捕歸案後已經過去快一星期了,可他一個字都沒說。四個辦案人員連番上陣,都撬不開他的嘴。
隊長把馬向前叫去,聽完後說:「沒口供就沒口供吧,證據鏈是完整的。你和劉鮮、居朝東把報告寫一下,把現場照片拿給他指認,無異議就讓他簽字按手印,然後就結案。」
馬上要過年了,隊裡也不打算跟這個案子牽扯太久。幸好現在跟過去不同了,只要證據鏈是完整的就能提起公訴。
馬向前痛快道:「行!這孫子還以為他不開口我們就拿他沒辦法了呢!就這麼辦!」
他 找隊裡的小女警寫了結案報告,他看過後跟劉鮮、居朝東一起簽過名字,拿進去讀給秦風聽了一遍,把現場照片排給他也看一遍後,讓他簽名字按手印,跟著就交到 了檢察院。隊長跑了兩天,檢察院那邊也是想趕在年前把活兒趕完,程序走得順利極了。起訴書交到法院,剩下就是指定辯護律師,排期等開庭。
「214室。」管教推著秦風進去,他懷裡抱著被子,還有洗臉盆、飯缸、茶缸一類的東西。他已經換了一身灰藍色的囚服,頭髮推得乾乾淨淨,幾乎像個和尚。
這間屋裡已經住了六個人,還有兩張空床。他們看到管教過來時都立刻從床上站起來,整齊的在狹窄的兩排雙層床之間排成列隊,齊聲喊:「政府好!」
管教介紹說:「他是3194,跟你們一個屋,不要欺負人,要幫助同志,共同進步。」管教看了一圈,叫了個人:「張強,你是這裡年紀最大的,平時學習也最認真,我就把3194交給你了。」
張強今年四十九,這屋裡最小的是個十九的慣偷,就是偷東西時不小心改成了搶,又傷了人才被抓進來的。張強長著一張老好人的憨厚臉,馬上出列道:「是,我們一定好好幫助後進的同志,爭取共同進步。」
管教走後,張強對秦風挺客氣的說:「有兩張空床,想睡哪個都行。這屋裡沒廁所,所以晚上有尿就憋著,早上開門了再出去解就行,實在憋不住就自己尿盆里。行了,現在也差不多該睡覺了,你也快點把床鋪好吧。」
秦風面無表情,對張強的示好毫無表示。張強也不在意,這屋裡的其他人在管教走後就都迫不及待的爬上自己的床睡覺了。
屋裡的燈雖然小,但卻一直亮著,巡邏的獄警從窗口能清楚看到每一張床的動靜,得知今天214新來了一個人,獄警今天巡邏的次數都變多了。
張強心裡嘀咕,不知新來的這個作了什麼案,怎麼獄警巡的比上一回還多呢?
第二天早上五點,監獄的人就都起來了。他們要先去跑步,唱歌,然後再回去吃早飯。開飯是在七點,大家排隊回監房拿飯缸,再排隊打飯。吃過飯後就要開始工作了,要先把飯缸洗乾淨送回監房。
秦風提著飯缸回監房時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但當他把飯缸放好後,突然屋裡冒出來了四個人,而且此時走廊里空無一人,好像大家都已經走了。
其中兩個上前架住秦風,第三個人脫下自己的臭襪子塞進秦風嘴裡,第四個人開始猛擊秦風的胃。
這 是下馬威。通常一個新人進來總要受這一層罪的,而且犯人們都很有分寸,他們是絕不會讓人受重傷的,那個打人的還事先用衣服纏住了拳頭,他們的目的只是讓秦 風把剛吃的早飯吐出來而已。然後中午、晚上,每一頓飯後都會照此辦理,一直到一星期或者兩個星期後,這場下馬威才算結束。
受欺負 的犯人一般不會告狀,因為就算調了另一個監房,一切都會重來一遍。每個監房的「傳統」不同,堵嘴那個人就給秦風解釋:「咱們這邊已經算是好的了,像隔壁的 規矩是自己尿一泡尿到飯缸里,再喝了。不過一般都是剛進來的人沒忍住晚上尿了,不管是尿到盆里還是缸里,都要自己喝了,不然不是味太大難聞嗎?」他嘿嘿 笑,「勸你也別去跟管教說,說了,你這看不出傷的,我們也最多受點批評,再給你調個監,但回頭你吃的苦頭更多。」
他說了這么半天,看到秦風被揍的臉色青白、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可總覺得他還不想吐啊。要是想吐了,那人會抽抽的。這人就對第四個人說:「老趙,你今天沒吃飯啊?」
「艹,老子都快把他打穿了。」第四個人是他們這個監房最能打的,拳頭大,力氣大,可他也有分寸。把人打吐和把人打成胃穿孔是兩個概念,前者只會挨批評,後者就該被管教點名了,他可不想給管教留個壞印象。
第四個人停下了,「算了,時間也來不及了。」
另外三個人也不糾纏,放開秦風就匆匆往外走,還一邊說,「快點,快點,要來不及了,錯過點名要挨批的。」
他們的工作是做洋娃娃,把小娃娃的頭和四肢組裝起來,再給小娃娃穿上衣服,綁上小辮子,有時也會做些小熊小兔子一類的東西。
這四個匆匆趕到,坐到張強的那張桌子前,從下面的箱子裡拿出小娃娃就開始組裝起來。
「怎麼樣?」張強狀似不經意的問。新人來了不給下馬威,老人的威信如何建立?這已經成了監房的傳統,如果他們不給下馬威反而會被別的監房看不起。
那個打人的人悄悄說:「像是個熟人。」
他指的是秦風太能扛打了,打半天打不吐他,只能說這人以前估計沒少挨打。「肚子上沒肉。」他說。他使拳頭時就有感覺,平常人的肚子是軟的,常常鍛鍊的人腹部肌肉發達,是硬的。但秦風二者皆不是,他的肚子好像就幾層皮。
張強點點頭:「先放放吧。」
從張強這句話起,214監房的人就對秦風視而不見了。從來不跟他一起走,吃飯也從不坐在一起,上課是更是會避開秦風。他們每天都要上政治課,管教就發現這些人都躲著秦風。
「這些人還挺精明的。」管教跟同事說,「214就這一個背了人命的,我還當他們要鬧一鬧才會老實點,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現了。」
「這些人鼻子靈著呢,都是老江湖。」同事笑著說。
張強他們也跟管教打聽秦風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管教跟他們說秦風的案子還沒開庭,讓他們對秦風多照顧點。別的就不能透露了。
張強笑著說:「肯定照顧,這人一看就跟我們不一樣,是個文化人。」陰森森的,跟誰都不打招呼。
214的人對秦風退避三舍,秦風也不在乎。他每天都好像很聽話,很規矩。管教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按時吃飯,認真工作,上課時管教提問也順從的起立回答,是個出了名的「模範」。
管教很高興,他平時最怕犯人找事,能這麼聽話守規矩就行了,他的要求也不高。因為秦風的態度,還特意跟他談心,說:「你放心,你的案子政府會給你指定一個律師,到時他來了,你好好跟他說,爭取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