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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如果他們發現秦風的屍體以遠超他死亡時間的速度被植物吃掉,他們會發現寄生糙的事嗎?

    最後她還是沒說。她說不出口。等警察走後,她既害怕,又鬆了一口氣。這樣等秦風的屍體被發現,可能就不會有人會跟她聯想到一起了。

    ----可她的心底深處永遠都會埋藏著這個秘密。

    送走趙梅萍後回到家裡,季笙變得更沉默了。蘇夢柳看了一會兒,把她推到她的臥室說:「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吧。我之前在醫院一直沒空收拾。」

    把季笙的行李從學校拿回來後就一直堆在她的房間裡。看到季笙不發一語的默默收拾行李,蘇夢柳偷看了一會兒才放下心,季秫也點頭說:「讓她有點事做,別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季笙把手機和筆記本都放在桌上插上電源充電,不一會兒手機滴哩哩響了,她一滑開,姚東海的抱怨聲就傳來了:「啊啊啊你好幸福啊!我們又要開大會了!」

    G 大現在正在開展安全教育,請G大派出所的小女警給全校學生做報告,報告分兩個方向,第一是念幾個案例,當然全都隱去姓名來歷時間,就說某地有某幾個女生夜 歸在小巷子裡被人搶劫強姦,或某地某大學有人深夜摸進女生寢室強姦、猥褻,最後發現竟然是隔壁寢室的男生。底下嘻嘻哈哈,議論的聲浪一波接一波。

    老師們不是坐在上頭聽,就是在大禮堂里巡邏,讓學生們注意聽,回頭還要寫心得體會!

    姚東海在偷偷刷手機,貝露佳坐她身邊,跟旁邊的人小聲聊天。

    「咱們學校林蔭路那片好像給封了,我上次從那邊過看到拉黃條了。你說是不是咱們學校出事了啊?」一個女生說。

    貝露佳:「能是什麼事啊?進小偷了?」

    女生搖頭,聲音壓得更低,「進小偷那也是宿舍或辦公樓啊,哎我聽說咱們學校前年好像財務室被盜了!丟了好幾百萬啊!」

    「哇!真的?找回來了嗎?」

    話題從這裡就歪了,有幾個人去討論丟的那幾百萬了。

    貝露佳轉頭跟姚東海說:「你說會是什麼事啊?」

    姚東海正在上學校貼吧,把一個貼子點開給她看:「是不是因為這個啊?」

    學校貼吧里一個貼子說:危險化學品泄漏!!

    我們寢室好幾個人從林蔭路那邊走,都覺得好像有粉塵落到頭髮上和臉上,結果回去臉都爛了!還有人流鼻血!眼睛也不舒服了!這肯定是什麼地方有危險化學藥品泄漏!!

    這種貼子一開始只有一兩個,但隨著受害人越來越多,開始受到校方的重視。

    校方通報上級,很快環保局的人來了,經過調查說不是化學品泄漏。再經過多方調查,其中一份樣本被送到了農大。

    「宋陽,你來做這個。」司邦毅從老教授辦公室出來就直接把宋陽叫來,把這個推給了他,「趕著要,快點啊。」

    宋陽立刻動起手來,中午要去吃飯時,司邦毅還喊他:「哎!你做好了沒啊!這就去吃飯了?」

    宋陽已經假裝跑太快跑出門了,回頭喊了聲:「已經做上了,下午四點結果就出來了!」

    他一路跑到食堂,保健他們幾個已經打好他的菜了,「來了,包身工。快吃吧。」

    現在宋陽就是實驗室的小可憐,一切打雜的差事都是他的,他還不能抱怨,每天大家走後收拾實驗室這事也歸他了,有時司邦毅他們結果出的晚,結束時都凌晨了,宋陽還不能走,要一直等著。特別是司邦毅,使喚這個小師弟使喚的特別勤快。

    宋陽狼吞虎咽的吃著紅燒肉蓋飯,噴著米粒說:「可累死我了!」

    保健幾個都把自己的飯缸挪遠點,他們都吃過了,就是在這裡等他的。

    「那你吃吧,我們先走了。」保健說。

    三人站起來,丁琰走在最後,道:「對了,你多久沒跟你妹子聯繫了?別不是已經把人給甩了吧?」

    宋陽渾身一僵,頭朝下磕在桌上。

    保健嘿嘿笑,搗搗丁琰說,「別說他了,他弄壞了妹子給他的一個東西,現在不敢去見人家。」

    宋陽抬起頭可憐巴巴的說,「我想等我再找到一個再去見她……」所以他現在就算已經沒了2.0,卻還是隔幾天去爬一次山,就是想找到另一株2.0.

    丁琰推推他:「不至於,你這麼長時間不跟人家聯繫,人家還當你想分手呢。快打個電話。」

    宋陽自己是越拖越不敢打,被朋友推著,鼓起勇氣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被按斷了。

    宋陽一臉「完了」看著手機。

    丁琰他們也是滿臉的「節哀順變」望著他。

    季笙按掉手機,繼續看放在茶几上的照片。居朝東帶著現場照片過來,想讓她認認事發現場。本以為可能會很困難的。因為當時不但是深夜,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再加上受害人似乎有意隱瞞,居朝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結果事情意外的順利。

    季笙指出了其中兩張照片說是事發地,這兩張是從不同角度照的,一般人絕不可能這麼快認出來----除非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

    居朝東拿出根煙,卻沒有吸,而是在手背上磕著,他沒有看季笙,眼睛盯著茶几上的照片,不帶一點個人色彩的情緒的問:「怎麼認出來的?」

    季笙指著出現在照片裡的樹說:「我認識這幾棵樹。」

    居朝東:「你常去那裡?」

    「我每天去那裡晨練,偶爾也去背書。」季笙說。

    居 朝東輕舒一口氣,他有點明白為什麼受害人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裡了。在發現受害人很可能認識嫌疑人後,他們的偵查方向自然會有所偏疑。然後就有人提出,如 果是夜歸的人是不可能走那條路的,因為那邊的路燈在深夜幾乎沒什麼用,那麼黑的路,一般人都不會走。要回女生寢室可以走另一條樹沒那麼多的路。

    所以他們認為受害人很有可能是跟人在那裡約好的,要麼就是兩人在約會。而且他們已經鎖定了第一個嫌疑人,正是受害人的男友:宋陽。

    但居朝東覺得這個推論簡單粗暴了點,當然,如果真是宋陽犯案,那受害人隱瞞實情就能解釋的通了,本來可能只是男友一時衝動犯下暴行,受害人不忍心告發他。

    不過居朝東還是傾向再多看看,收集更多證據再說。

    現 在季笙的話倒是成功解釋了她為什麼會在那麼晚走那條路,因為她對那條路特別熟悉。普通人都會認為熟悉的路更安全,這是一種潛意識的心理。所以很多暴徒會尾 隨女子直到進入小區或樓道里再犯案,因為此時人認為「快到家了」,警惕性會降低。有的罪犯在問清受害人是獨居後,還會大膽的直接挾持受害人進入受害人家裡 再犯案。

    熟悉的人,加上熟悉的路,讓這個姑娘放鬆了警惕心,最終不幸發生。

    居朝東在心底暗暗嘆息。他幹警察已經有三十年了,見過的案件非常多,有很多都是在這種「不經意」間發生的,最讓人扼腕。因為只要有一個選擇不同,悲劇就有可能不會發生。而一旦發生,這將是兩個家庭的悲劇。

    居朝東收起照片,讓季笙在筆錄上簽字。趁這個時間,他打量了幾眼這個女孩。似乎比起上一次見面時沒什麼變化,她看起來冷漠得很,連臉上的表情都很少,卻不顯得討厭,相反,她冷冰冰的樣子只會惹人憐愛,讓人想拼命讓她開懷。

    ----是個美人胚子。

    這樣的氣質配上這樣的眉眼,連居朝東都難免心軟幾分,想想看她還是個孩子,遇到這種事有點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隱瞞嫌疑人的事估計也是有顧慮。

    居朝東走後,季笙打開電視隨便選了個台,雖然眼睛盯著,心裡卻在轉著別的事。

    ----她身上好像又起了一些變化。

    在醫院時雖然天天吃得多,但她的身形卻消瘦了。蘇夢柳還為此偷偷紅了眼眶,但季笙知道她這不是瘦了,而是變「結實」了。「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這是用來形容美女的,但也可以形容極為健康的身體。她的身上似乎沒有一分多餘,也沒有缺少什麼。

    季秫有一次看到季笙站在病房裡還誇她「長高了」,他和蘇夢柳像哄小孩子玩一樣興致勃勃給她量身高,發現她還是一米六五沒變,但腿變得更修長、緊實,無形中讓她看起來比真實身高更高。

    臉型也變了,蘇夢柳給她梳頭時捧著她的臉蛋說:「乖乖變成瓜子臉了。」

    季笙發現,她其實只是好像「多」了一個下巴。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太容易被發現的,比如她的指甲也變得更堅硬了。

    蘇夢柳現在對季笙有點像對待小孩子,給她梳頭剪指甲。季笙還記得那天媽媽握著她的手左看右看說,「你的指甲長得好慢啊,這都一星期了一點沒長。」然後輕輕給她用銼刀修修邊,修完說,「笙笙的指甲很硬啊,這點像媽媽。」

    季笙聽了後心裡記住了,自己偷偷剪,發現要很用力才能剪得動。

    她給自己拍了照片,跟以前的照片對比,兩張照片裡人還是那個人,眉眼鼻子嘴都沒怎麼變,但就是不一樣了,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把五官和臉型小小的調整了下。

    今天居警官對她的態度也比上次更和氣----剛才她明明感覺到了他的懷疑,可在最後送他出門時,他又變得溫柔了。

    季笙不知這種改變到底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電 視里的播音員輕快的說:「……經過調查,G大林蔭路附近落下的『粉塵』其實是樹葉上生出的某種生物鹼……有關專家表明,植物會自已分泌出生物鹼用來殺死害 蟲,哪怕是無毒的樹也能分泌出帶有毒性的生物鹼……最奇特的是,同一地區內的不同樹種都有可能同時分泌生物鹼,它們之間會相互影響……」

    ☆、第37章

    姚東海在電話里說:「你真牛,這就不參加考試了?打算回來補考嗎?十幾科呢,回頭你看得過來嗎?不過補課監考好像不太嚴。聽說有的科目補考是原卷,要不我考完給你劃劃題?」

    季笙:「……好,別太麻煩你。」

    「這有什麼麻煩的?萬一我也補考呢對不對?行了,不耽誤你了,掛了。」姚東海掛了電話,跟貝露佳做了個沉重的表情說,「聽著特別沒精神啊。」

    「誰家長輩去世也不可能笑嘻嘻的吧?雖然是個沒怎麼見過面的長輩,也是她爸的親媽。」貝露佳回憶道,「我記得我特別小的時候去參加葬禮,大人跟我說一聲哭,我就扯著嗓子干叫來著,當時還記得前面有個小姑娘哭得特別慘,我哭不出來,一看她哭,最後我也能哭出來了。」

    姚東海把書翻得嘩嘩的,「我看我也直接參加補考得了……」看不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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