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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季笙上前摸摸蘭花,知道花糙對種在哪裡並不介意,種在盆里和種在野外沒有區別,差別只是人把它挖回去後能不能好好對待它。
季笙有信心能養好它。
宋陽又轉了一圈,特意把路邊的石頭撿過來摞到一起,做個標記,「這樣也算不虛此行了。」
季笙漸漸證明了她的體力,宋陽也不再那麼顧忌她。他走在前頭領路,為了避免季笙無聊就不停的說話。
他說的正是菟絲子。
宋陽覺得季笙才是頭一個發現者,所以她一定也很想知道菟絲子的事,說起來滔滔不絕。
「……我給它分了盆,那一盆有十八株,我都給分開了。一株一個小盆,全都放在實驗室里。不過菟絲子長著的那一株被我貼了個透明膠帶。它現在越長越像雛jú葉了。」他已經分不出來了。
「我想看看它到底能跟雛jú像到什麼地步。」宋陽覺得菟絲子對雛jú的同化是有一個限度的,那就是就算它能模仿雛jú葉,說不定還能模仿雛jú開花,但它不可能結的種子最後種出來是雛jú。
「如果能多收集一些它的種子,我想試試它到底能在多少種植物身上發芽,又能跟多少種植物同化。」這是一個大工程,宋陽不可避免的心cháo起伏。因為如果他真的能證明這一點,最後發現有這麼一種特殊的植物在,哪怕要花上二三十年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季笙能發現宋陽的激動,她的感覺很複雜,複雜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她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滋味,她都分不清了。
「對了。」宋陽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牽住季笙的手停下來,謹慎的問她:「你有沒有把菟絲子的事告訴別人?」
「……只有你知道。」季笙說。
宋陽點點頭,牽著她繼續走,一邊嘀咕:「回去後要把論壇上的貼子給刪了才行。」
季笙:「……」她只是握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而已。
到 了下午四點多,他們只收穫了幾株普通的本地菟絲子,宋陽大概看了看說這幾種他都在學校里找到了,這一路走來,他挖的最多的標本就是山中的各種植物。想也知 道,想從這裡找出另一株那麼特殊的菟絲子的可能是多渺小。宋陽自己都吐槽說菟絲子的同化,「……『模仿』、『擬態』,不管是什麼,它有這麼一招,怪不得沒 什麼人發現過它們呢。」
季笙沒有說話,宋陽以為她是累了,看看已經是黃昏了,說:「咱們回去吧,也走了一天了。」他還把季笙背上 的包接過來,讓她什麼都不用拿,「走吧,能把你自己背回去就行了。」他笑著說,回去的路上,果然又路過了那叢野蘭,他把野蘭連根挖出來裝進塑膠袋裡提著, 說等回去後栽到盆里再給季笙。
女朋友陪他來這一趟,帶一株花回去也算是玩過了。
到了山腳下等公交車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宋陽前面一個書包,背上一個書包,左手是行軍鏟,右手是野蘭,季笙站在旁邊覺得自己太輕裝簡從了不好,死活從他手裡把行軍鏟要過來了。
「明 天你還跟我來嗎?」宋陽試探的問。今天在山裡跑了一天,說實話除了挖糙就是走路,一點都不好玩。系裡的女生只要上過一回山幾乎沒有不抱怨的,只要不是學校 老師要求,不管男生女生,只要能不上山就不上山。宋陽猜老教授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可能就是他上山還是上的比較勤快的。
老教授主張要親自到田間地頭去,不能什麼都用溫室解決了,不管學什麼的,都要親手去做。宋陽還親手試過自己漚有機肥呢。
但不能不說,這樣的約會絕對是負分的。
其實宋陽有點拿不準季笙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跟他來。這麼喜歡他嗎?可是兩人談戀愛的這幾個月,他也不覺得季笙有多粘著他啊。
季笙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來啊。」她來就是為了想知道這裡有沒有第二株寄生糙,或者是被寄生糙寄生的植物。她已經發現了寄生糙對植物的作用。比如對樹兄和她,寄生糙起的是「聯通」的作用,讓她和樹兄聯繫到了一起。而對仙人球,就好像是「啟智」。
如果他們走過的地方有另一株植物有著超出它的年齡的「智慧」,或者一棵樹對她有著特別的友好,那她就能確定這裡還有第二株寄生糙。
第二天他們又在山裡走了一天,但兩天下來,季笙卻沒有碰到特別的植物。宋陽收集了將近一百份標本,他說要把它們都給種一種。「目前我對菟絲子還是一無所知,這些植物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只能先種著,將各種資料都記錄下來,今後再進行對比。
季笙發現這可能不是一兩年就能完成的,糙木完成一個輪迴就是一年,而寄生糙的研究要以年為單位。樂觀的估計,能在她畢業時研究出來就已經算快了,悲觀的說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出成果的。
她之前想的有點太簡單了,宋陽是在探索未知,而她想找出克制或消除被寄生的事,則比未知更遙遠。
宋陽回學校後微博上抱怨說自掏腰包買了土、盆等物,還找老師申請半間溫室放他的那些野糙野花,錢都花光了,求包養>﹏<
然後季笙給他打過去五千塊錢。
然後宋陽嚇尿了:⊙o⊙
火速把錢再給季笙打回來後又趕緊撥了個電話:「我是開玩笑的!你的手怎麼這麼大啊!這五千塊是你今年的生活費吧?你打給我了你吃什麼!」
季笙上次已經想到關於對菟絲子的研究估計要花上好幾年功夫,只讓宋陽一力承擔怎麼行呢?她雖然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他,但是站在女朋友的立場上支援也是可以的。於是她在電話里千方百計的說服他安心把錢收下來。
宋陽死活不收。
兩人扯皮扯了兩天,最後誰都沒辦法說服誰。
季笙:┬_┬好累……把錢收下不就好了嗎?
宋陽:┬_┬好累……姑娘拜託你長點心吧,一手就給五千……你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居然沒被人騙死?
季笙掛了電話,垂頭扶額身心俱疲。姚東海和貝露佳已經聽了兩天了,大概聽明白了,就是宋陽缺錢,季笙願意借他,宋陽不要。
貝露佳:這男的絕對是不安好心!季笙你也太傻了吧!(╯-_-)╯╧╧
兩人裝做朋友談心,季笙含糊的把事情說了,重點強調她知道他現在進行的研究是完全義務的,怎麼能讓他一個人掏錢呢?
貝露佳:「那你也不能跟他一起掏啊?讓他找他老師要錢去啊,再不然還有他父母呢!」你怎麼這麼傻!怎麼是你掏!你算他的誰啊!
她都恨不能抓住季笙的脖子使勁搖,看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姚 東海也勸,不過更理性一點,她說:「五千塊其實也算不上大錢,他要真像你說的要進行研究,不管是什麼研究吧,你這五千塊肯定是杯水車薪,還是讓他找個贊助 更有用。還有,你這五千塊是你家給你的生活費吧?你想沒想過你把錢給他了,你這一年不吃飯了?就算這一次你能給他五千,以後你能給多少?你能一直給?」
貝露佳:「拿爹媽的錢養男友,說出去都讓人笑話!有本事你自己掙錢,想怎麼糟蹋都行。」
姚東海悄悄打了貝露佳一下,避免她再說出更難聽的話。
季笙被點醒了,她不再堅持讓宋陽收下這五千塊。然後,她打算去打工了,發個傳單當個家教什麼的。貝露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打什麼工?不對,你打工賺的錢是打算給宋陽嗎?」她的表情就是你敢說是?你敢說是我就掐死你省得你氣死我。
姚東海攔下貝露佳,表示:季笙應該首先專注學業,其它的時間想打個工也算勤工儉學了,只是賺的錢首先要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balabala……
季笙被她倆念的頭大,再三保證她會理性的談戀愛,絕不做把錢送給男人花這麼蠢的事。
另一邊,宋陽受到會心一擊(天外飛來五千塊),失血掉藍只剩一口氣了,但整個人處在頭腦風暴中,一腦袋亂麻。但保健他們聽說後全都激動的沸騰了!
保健:「真愛!這絕對是真愛!」
羅亞男:「我怎麼沒遇到這麼好的妹紙啊!」保健,「醒醒,早上起來照鏡子了嗎?」兩人對掐去了。
丁琰比較能理解宋陽的心情,他也怕宋陽滑入泥潭(以後習慣用妹紙的錢怎麼辦?那就墮落了)
「還是把錢還回去吧。」
宋陽有氣無力:「還了……」
丁琰拍拍他,想了想說:「跟你妹子好好說,別凶,人家也是為你著想。你在微博上說一句,人家跟著就把錢打過來了,都不提讓你打個借條的……」說著他都雞肚了,這麼好(傻)的妹紙怎麼都是人家家的?
宋陽的額頭抵著桌子:「我知道……」
就是……在他剛覺得季笙不夠愛他的時候都會被打臉……
欲哭無淚……┬_┬
☆、第27章
農大有不少溫室,學生可以申請租用,偶爾搞個副業什麼的學校也並不禁止。宋陽租了半平米用來放他那些山上挖來的野糙也是無奈之舉:寢室放不下。但 真把自己的野糙擺在溫室里,與左右一比,立刻就落了下風。左邊是師兄的幾百盆多肉植物,右邊是師弟的幾百盆豬籠糙,輪到他這裡,不說標本數量不足,種類也 太……尋常到有些丟臉了。
丟臉什麼的,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宋陽也不是不能忍,只是他擔心他的行徑太過古怪,反倒會引人注意。
菟絲子2.0(他給那株奇異菟絲子起的新名字)是他的一張王牌,不客氣的說,宋陽日後飛黃騰達就靠它了。這種寶貝,自然要珍之重之,不能輕易讓人瞧在眼裡。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會被人猜出來都不行。
所以宋陽在發覺不好之後,不得不考慮另一個辦法,那就是租個房子搬出學校去。
說實話,他大三的時候就想過要租房子。但他的父母也只是工薪階層,不是大款。他現在讀書時還是靠家裡支援,所以宋陽不太想花些沒必要的錢,住宿舍一是熱鬧,二來住在學校里,跟同學老師聯繫起來也方便。
但現在這樣看來,房子只怕是非租不可了。哪怕為了2.0,他也需要把它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2.0還放在老實驗室裝普通盆栽呢,但這樣安全性還是不夠高。
宋 陽自己攢了一些錢,打定主意後就去學校附近找房子,他別的要求沒有,就是房子的朝向必須向陽。找到房子後,他立刻把花糙都搬了過去。他租的這個房子是個老 舊小區,樓高僅六層,他租的是頂層,而且租的是一整套。房主說如果他願意其實可以把房間給拆分成幾間,然後分租給同學。宋陽說不用,說他習慣自己住,不想 跟人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