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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5:32 作者: 多木木多
半晌,她試探的問:「……你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植物嗎?」
宋陽秉持著科學的嚴謹說:「什麼都有可能,我們現在認識的世界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有一天,世界上真的發現了這種植物,我也不會吃驚的。「
季笙把平板還給他,說:「……我想看看你寫的論文,你能把它發到我的郵箱裡嗎?」
「沒問題。」宋陽二話不說,就把這篇論文發到了季笙的郵箱。
☆、第23章
宋陽的論文對季笙來說太難了,裡面用了很多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概念和從沒讀過的書中的引用,但這些吸引著她如饑似渴的讀下去。她開著網頁一邊搜索查詢一邊看,一直看到了凌晨四點。再過一會兒她就可以準備準備出去迎接日出了。
囫圇吞棗的看完後,她捨不得放開這篇文章,一再的重複去讀。
當時在宋陽面前時,她沒有辦法說太多,但這篇論文對她就像黑暗中指路的燈塔,替她照亮了一條似乎蜿蜒曲折,卻能看到方向的道路。
她雖然在宋陽面前批評它「不可信」,「站不住腳」。但可能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這篇論文中所敘述的事其實是有可能實現的?
不管她怎麼自我安慰,將寄生糙帶來的影響大事化小的解釋掉,但在心底深處,她仍然深深藏著一股不安。
G大的清晨充滿新鮮的活力。天氣越來越暖了,來此晨練的人越來越多了。G大在新建之初就劃分了教職工宿舍,也就是家屬院。所以晨練的人中有不少都是G大的老師和他們的家屬。
關芝蘭(男)正帶著他的十四歲卻已經體重一百四十斤的兒子在進行早起鍛鍊。
「看看人家!人家跟你差不多高,還是個姑娘,從咱們來就在跑,你跑一圈就不想跑了,像話嘛!」關老師指著路邊那個帶著耳機,似乎漫不經心的慢跑的女生說。
女生被他一指,茫然回頭,慢半拍的跑過來,取下耳機問好:「關老師好。」
關老師記人的本領還是不錯的,他是老師,雖然平時不上課,但記住自己班上的學生是本職工作,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季笙,然後挺自然的叫兒子:「去,跟著姐姐一起跑。」
季笙驚訝的看著關老師身邊這個小胖墩:真是個橫闊豎圓的胖墩啊。
胖墩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白的臉都皺到一起了,苦兮兮的跟在季笙身後有氣無力的拖著腳往前邁……一分鐘後,季笙已經把他甩到身後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像天塹一樣不可逾越的慢慢拉大。
季 笙掛著耳機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被人搭話,真被人搭話了也能裝沒聽見。自從她跟姚東海和貝露佳來晨練過後,一跑成名,竟然成了這一片的小小的名人。現在網球 場這裡更是發展成了一個小小的晨練場所。熟人一多,自然說話的就多,季笙卻不太想惹人矚目,所以個耳機當掩飾。
但她今天確實沒聽見,因為她一直在想宋陽和他的那篇論文。
她在猶豫:要不要她僅剩的最後一瓣寄生糙給宋陽,讓他研究它。
一方面,她很想早點知道寄生糙到底都有什麼特性,有什麼特點,在它寄生到人身上之後,會有哪些變化?這些變化是否有危險?特別是現在她已經被寄生(過),有沒有辦法把它從她身體裡清理出去?
另 一方面,被寄生糙寄生後,她身上發生的一些變化讓她下意識的隱瞞這件事。「這應該是個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她這麼告訴自己,警惕著。她害怕被當成異類。 一旦成為「被寄生的人」,她擔心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原來的生活中了。如果她是自己被關進實驗室還算是能接受的話,那父母親人也可能被當成異類就讓她 不敢想像了。
----更讓她害怕的是父母、親人、朋友也把她當成異類。
季笙不願意,也不想要變成那樣。
所以她一直保存著這個秘密,誰都沒說,並下意識的說服自己「現在還算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點也不危險」等等。
但同時她又清楚的知道這是自欺欺人。所以當她發現宋陽這篇論文後,她就克制不了讓宋陽研究寄生糙這個念頭了。
季笙一騎絕塵,跑得輕快無比。而跟在她身後的小胖墩卻對著她的背影生出無能為力之感:趕不上去啊……
關老師在旁邊糖果加鞭子的給兒子鼓勁,從「你看姐姐都跑過去了,你也跑啊!」「你這麼胖,只能穿運動服,都沒小姑娘喜歡你了!」,再往下就是把體檢時醫生教訓他的話拿出來激勵兒子,「你這樣下去以後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壓、高血脂、脂肪肝……病多著呢!」
小胖墩看了爸爸一眼,心想這話真耳熟啊,之前媽媽才在飯桌上這麼教訓過爸爸。
「我真的跑不動了……」小胖墩誠實的說。
「那也要跑!就是跑不動才要跑!」關老師說。
你不講道理!小胖墩欲哭無淚,這時季笙已經第三次跑過去了,小胖墩加緊幾步趕上去,氣喘吁吁的跟季笙搭話:「姐姐,你是怎麼練的啊?」
季笙被他跟上來,完全是條件反she的說:「天天曬太陽。」
小胖墩也只有這十幾米的暴發力了,兩人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又「分手」了。
六點半,關老師就帶著小胖墩回去了。小胖墩還要去上學,所以現在不得不回家了。臨走前,關老師特意問季笙是不是天天來這裡晨練。
季笙說「是」之後,關老師就拍著身邊喘個不停的小胖墩說,「他叫關南雁,以後他早上過來,你帶著他跑兩圈。」說著拍了下小胖墩的大肥腦袋,「聽到沒有?以後早上就過來找姐姐。」
自家班主任的兒子,這地位絕對不同尋常啊。所以季笙就主動伸出友愛之手,「你的名字好像大俠啊。」
關南雁小朋友滿臉苦大愁深,在父親的「逼迫」下,小聲喊了句:「姐姐好……」
季笙出去晨練一趟收穫一枚大俠小師弟,回去就跟姚東海和貝露佳說見到關老師的兒子了,巨胖。
「那孩子多大啊?」姚東海好奇的問。
「聽說今年初二。」季笙說,「就是太胖了,一米七左右的個子,看著足有一百五十斤!」
不過第二天就被關南雁小朋友跳著腳更正,「姐姐!我只有一百四十四斤!」
季笙表示記住了,下回絕不會再跟人說他一百五了,就一百四十四。然後問他:「今天打算跑幾圈啊?」
關南雁來的時候,季笙已經在慢吞吞的跑著了。他問:「姐姐,你一般每天跑幾圈啊?」
「沒數過。」
「那你每天早上幾點來啊?」
「今天早上是五點來的。」季笙說完,就看到關南雁一臉看到外星人的震驚!「你一定來了之後不是馬上跑吧?」肯定不是一來就跑吧!那不是現在已經跑了一小時了?
「一來就跑啊。」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季笙也懶得再解釋了,就讓她長跑健將的美名流傳的更廣吧。
關南雁不可思議的看她:「那你什麼時候休息?」
「跑累了就休息。」季笙說。
這給了關南雁希望,他也信心百倍的說:「那我跟你一起休息!」他想,她都跑了一小時了,肯定很快就休息了。其實他也很想好好鍛鍊的。
十分鐘後,關南雁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姐姐,咱們休息一下吧!」
看在是老師的兒子的份上,季笙不好把他一個丟下。何況她跑不跑都行。「那好吧。」季笙同意休息十分鐘。
關南雁立刻有精神了,跑回去喝水,他剛擰開蓋子要喝,猶豫了下先遞給季笙:「姐姐,你喝不喝?」
季笙好笑的謝謝他,「不用,你喝吧。」
關南雁放心喝水,看季笙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密封瓶,就跟班上女生用的那什麼化妝器分裝瓶一樣。
密封瓶的瓶口還緊緊纏著透明膠帶。季笙把它撕開,對著陽光看瓶底。僅剩的那一瓣寄生糙已經再次變化了,它原本米白的表面變成了深褐色,大小像一粒芝麻。
關南雁千辛萬苦才看到瓶底的東西,「這是什麼啊?」
季笙在糙坪上挖了一些土裝進去,關南雁恍然大悟:「姐姐,這是那種菜籽吧?我見我媽種香菜就是這種種子。」
他見季笙裝了些土,也不澆水,就這麼直接再把蓋子擰上,忍不住說:「姐姐,這樣種子該悶死了。」
季笙複雜的想,如果它真的這麼簡單就悶死了,那她反而會高興吧。
----給了它濕潤的土,經冬過後飽含水份和營養的土……它會,發芽吧。
☆、第24章
當天晚上七點時,密封瓶里的寄生糙已經冒出了嫩芽。
季笙在今天一天不知把它拿出來看過多少次,上課時就把它放在桌上時時刻刻盯著。但它似乎總不發芽,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但在吃過晚飯,打過熱水,泡過腳,洗好襪子準備上床前,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密封瓶順便看一眼,就看到了它的芽。
芽冒出小小的頭,只有頭髮絲那麼細,僅有幾毫米高。
可能是一直不見陽光的關係,芽是淡白色的。
季笙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她可能想像過如果它沒有冒出芽,那就說明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植物。她把它等同與恐怖電影裡的海藻,實在太誇張它的能力了。
但現在證明雖然不像那部電影裡的海藻只要接觸人體就會寄生,半小時就能長滿一個人全身,但它也確實與眾不同。
季笙就把它裝在口袋裡,沒有拿出來,沒有再給它水,讓它見到陽光,只有土而已。但它還是「茁壯」成長起來了。
兩天後,它長得有豆芽那麼高了,和季笙第一次在樹兄根下見到它時一樣高。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它的精格外細弱,大概只有棉線粗。
季笙就算再不懂植物,也知道它這麼細的精再長下去就會倒伏了。果然又過了一夜,在它的芽頭沒有碰到密封瓶頂部時,它已經「歪」了。好像身上沒骨頭一樣上半截精身靠在了瓶壁上。
姚東海發現季笙買回來一個五百毫升的細長型塑料密封瓶,「裝洗髮精的?」
季笙含糊的應了一聲,偷偷把寄生糙移到這個瓶子裡來了。這個瓶子大,不太好隱藏,但那天之後這株寄生糙就不長了,她有些懷疑是不是瓶子太小的原因。
換成大瓶後,她也往裡新加了一些土,只有薄薄一層,剛蓋住瓶底。因為之前密封瓶里的土已經都「消失」了。
這是她昨天發現的。原本她以為那瓶底還有土,但在一次湊近去觀察時她才看到,瓶底全都是寄生糙的根,密密麻麻的盤在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