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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59 作者: 馬月餅
謝瓊暖有些苦逼的抹了把臉,她看著門外欲哭無淚。她……她還是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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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奕在灶房鼓搗了半個時辰,待做好早膳,謝瓊暖才收拾好自己,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她一向不怎麼會束髮,在房內鼓搗了好半晌,也沒能把一頭青絲規整起來。
本就沒個有什麼耐性的某懶人,想著在自己家裡,便披散著頭髮走了出來。
今日謝瓊暖換了身新衣,月白色襦裙,外罩著一件夾襖。
她走進灶房時,萬千青絲隨著她緩緩走來,隨風飄揚,儀態綽約。
祝明奕端著碗筷的手,便頓在半空。
他墨色的眸子微暗,眼前的女子,黑髮白衣,她立在灶房門口,屋外的雪花飄飄灑灑,肩頭偶爾落上一片,襯得她整個人愈發素雅如玉。
祝明奕忽然想起,年前看到的一首詩: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這樣的美貌的她,讓他忽兒生出一絲愧疚。
祝蓮那封信里有一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榮華富貴、珍饈百味,才應該是她應有的生活。
然而他卻給不起……
他看了眼周圍簡陋的小木桌上,稀粥、薄餅。墨眸生出一抹難堪。
他的贅妻,他卻給不起配得上她的朱門綠牆、仆侍成群,他愧對她。她那樣的人物。本該鮮衣怒馬,卻跟著他過上了這等常油鹽醬醋茶的生活。
謝瓊暖並沒有注意到祝明奕的失神,她的目光定在桌上的早膳上,吞了吞口水。
方桌上的早餐雖然單調,卻極合謝瓊暖的胃口。
一碗稀粥,一碟前些時日她教祝明奕醃製的酸蘿蔔。蘿蔔酸脆可口。搭配稀粥,最是爽口。
另一個盤內盛著幾張薄餅,薄餅上淋有雞蛋,用豬油在鍋里煎,成形的雞蛋薄餅,極脆噴香,若覺得膩口,再喝上一碗稀粥,堪稱完美。
謝瓊暖拿起桌邊的小碗,給他二人分別盛上一碗稀粥,這才發覺祝明奕站在原地沒了動作。
「明奕,快過來吃飯。天氣冷,再不吃,一會兒這些吃食兒放涼可就不好了。」
祝明奕低頭收斂住臉上晦澀的神情,低低的嗯了一聲,從牆角搬來一個木凳,坐在她的正對面。
兩人吃飯俱都不喜歡說話,祝明奕坐在她的對面,看了她好一會兒。眼前的女子垂著頭,兩頰鼓鼓囊囊,雖用著粗茶淡飯,臉上卻露出一副饗足的表情來,仿佛她手裡的吃食兒是這世界珍饈百味一般。
祝明奕被她貓一般琉璃靈動的杏眸,給驅散了心底無端生出來的自責。
她不嫌棄……從沒有嫌棄過他貧窮。
得此妻主,他該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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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天冷,兩人在灶房裡吃完早飯,洗完碗,便回到正堂。
正堂內,今早謝瓊暖起床升起來的炭火,已經燃燒的很旺。
謝瓊暖牽著祝明奕的手,走了進去,兩人剛剛站定。
院門外卻突然傳來敲門聲。敲門的聲音有些急促,一下一下,仿佛要把門敲破一般。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兩分疑惑。
天寒地凍,外面又下著小雪,鄉間小道打滑,誰會無事兒這個時候,到嶗山腳下上門叨擾。
祝明奕剛要走出去開門,卻被謝瓊暖一把按在杌子上。
她沖他搖搖頭,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喙:「明奕,我去。」
祝明奕墨色的眸子滑過一抹擔憂,卻看見小妻主已經鬆開他的手,徑直跨出門檻。
他笑了笑,看著炭火崩裂發出霹靂啪的火光,運起內力,偷偷的聽著屋外的響動。
屋外的天兒極冷,三九寒天說的便是最近幾日的天氣。謝瓊暖搓著手打開門,鼻頭泛紅,呵出的氣凝成團團白霧。
門外站著位中年女人,瞧著甚是眼生。她身上披著一件墨綠色大氅,腳下是一雙極其精緻的長靴。
她長相併不出挑,身量卻是與謝瓊暖一般高,眼睛鼻子俱是普通,臉頰上有一刀傷,刀傷長約3寸,從她濃眉處一直延伸至下頜,乍一眼看來很是嚇人。
謝瓊暖倚在門上,抬眸看她:「閣下找誰?」
范寒苑有些發愣,格老娘的,她似乎看見一個仙子。
眼前的人膚如凝脂,眸若秋水,眉若彎月,唇似點櫻。她一身粗布白裳,站在這冰天雪地里,飄飄若仙。
范寒苑的眼睛看的有些發直,正暗自思量著,這大鳳朝何時有了這等人物,頭頂卻傳來她慵懶的詢問。
范寒苑渾身一震,她自問征戰沙場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即便是美哥兒,美女,三年前她那尚未抄沒的宅院裡,也是數不勝數。
可是眼前的女人卻不同,她的容貌之勝,萬物在她面前似乎都得失了顏色。
是以方才她獨自看的失了儀態。
范寒苑抿了抿唇,眼神落在她青絲垂落的肩頭,她有些挑刺的撇撇嘴,眸中滑過一抹惋惜。
美人美則美矣,可也是位莊戶人家。看看這披頭散髮的模樣,很是沒有規矩。這若是放到世家裡,指不定被勛貴世族傳成紈絝女。
范寒苑收斂起臉上恍惚的神色,這才一本正經的垂首行禮:「女君這廂有禮,在下今日上門叨擾,是想尋上一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