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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59 作者: 馬月餅
    手指與手指難免碰觸,划過一道祝明奕自己也說不清的灼燒。

    他覺得自己指尖一下子被炙烤的發疼。端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搖搖晃晃。

    眼前的女子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紅唇一張一合,關切的問:「明奕,你沒事兒吧,手如何在抖?生病了?」

    祝明奕墨色的眸子掠過一抹難堪,低下頭,粉紅色的紅雲從脖頸蔓延到耳尖。

    謝瓊暖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心中有些後悔,祝眀奕這小哥兒,不會不能喝酒吧。目前滴酒未沾呢?聞著酒香,便醉的上了頭,滿臉通紅。

    她猶豫了一瞬,訕訕的道:「你若不能喝酒,可別勉強,我自個兒喝也是一樣。」

    祝明奕垂著頭,若不是知道她反應遲鈍,那方面無能,他恨不能起身掐死這喋喋不休,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

    他猛的抬起頭,在她擔憂的目光中,將手中瓷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

    紅酒濃郁的汁水潤紅了他兩片淡色的雙唇。他不自覺的從懷裡掏出片素色的帕子,擦淨了唇上的酒水,清艷的面容上神色不變,聲音卻帶著一絲入骨的倔強:「瞧吧,我能喝。」

    祝明奕說完,把空蕩蕩的酒杯向謝瓊暖身前遞進了些。

    謝瓊暖在心底暗罵了句:「臥槽!」

    若不是,他是這女尊國正經出身的小哥兒,她估摸著會以為他在勾yin她!

    媽蛋,你們小哥兒不是應該害羞的嗎,你都學哪兒去了!

    謝瓊暖收斂住眸中異色,溫聲勸道:「眀奕,你慢著點兒喝,這葡萄酒最是上頭,須得淺斟方能體會其醇香。酒水喝的急,最容易酒醉。」

    謝瓊暖的擔心顯見的是多餘,祝眀奕這哥兒可與村內旁的小哥兒不同,他雖不嗜酒,但卻是千杯不醉。前年,鎮上一潑皮流氓看上他姿色,仗著家裡有幾分本事,強迫他去酒樓與她陪酒。祝眀奕在酒樓內,與那潑皮女人對飲,直接將人喝的暈死在酒樓。

    直到現在,那醉死在酒樓里的流氓遠遠遇見他,都得退避三舍。

    區區葡萄製作成的酒水,再如何也不會令他醉倒。

    祝眀奕墨眸滑過一抹苦笑,她認為他酒量差便差吧,左右他自己也不清楚,該如何解釋自己忽然湧上來羞人的紅暈。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複雜的看著她,輕聲道:「好。」

    謝瓊暖見他答應,也不再盯著,眼前男人刀刻的俊顏踱著一層粉色,眼神迷離水潤,多看兩眼,如何了得?

    她也是個正正經經的女人,雖然莫得感情,但是......美男、紅酒、燭光,心跳難得漏上半拍,她最近心臟本來就不怎麼好,心律不齊,再看上幾眼,猝死如何是好?

    謝瓊暖心內暗忖,視線落在方桌上的菜餚上,嘴角這才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來。

    什麼煩惱,在美食麵前,都得通通拋掉。

    兩人再不言語,埋頭苦吃,偶爾抬起頭,舉杯對飲,雖無多少言語,卻異常和諧溫馨。

    酒足飯飽,謝瓊暖喝的眸中帶了絲醉意,86年的拉菲,度數還是有的。她酒量不好,淺斟倒是無大礙,但是喝的量多了便有些頭暈。

    謝瓊暖吃完飯,抬起頭,覷了一眼身邊的小哥兒,他臉上的紅雲早已經褪去,眉梢間有絲疲態,在她抬起頭看過來的那一剎那,迅速的消失無蹤。謝瓊暖眯著眼睛,她方才敏銳的看見了。

    她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愧色,坐在身旁的男人應是累了,原本在山上忙了一下午,已是耗費了不少體力,晚上回來,見她喜歡吃野兔,又在灶房忙活了大半個時辰。

    「奕哥兒,你去休息,碗筷我來收拾。」

    祝眀奕抿著唇,並沒有起身。總讓她一個大女人洗碗筷,如何也不適合,他左右也不是特別累,不能讓她沾上灶房裡的油污。

    他側頭看她,低聲道:「我來,灶房油污重,瓊暖身為女君,理應遠離庖廚。」

    「什么女君不女君,我沒有女君遠庖廚的觀念。聽話,你今兒累了,去休息。」謝瓊暖上前兩步,接過他手中的碗筷,肅聲道。

    她清脆的聲音里難得帶了絲霸道與凌厲。

    祝眀奕看著自己原本舉著碗筷的手,此刻空空蕩蕩,眸色漸深。

    心內忽的升起一股衝動,他突然不想溫水煮青蛙,等待她發現自己的感情。他想告訴她,他喜歡她,相當她真正的夫郎。

    這樣的念頭如春天的野草,一旦產生,便如何也去除不掉,它肆無忌憚的在心內生長,待發現,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已經蠢蠢欲動,掙扎著想要破土而出。

    「正經公子,要矜持,不能主動的向女君訴說自己的愛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會被人辱罵為dang夫。」腦海里回想起綠生曾給他普及過的男則。

    祝明奕眸中划過一抹猶豫,他是個沒有記憶的人,除了通身的武功和識字的能力沒有忘卻,所有的一切俱是從頭學起。

    綠生說過:「男子要守夫德。」

    他本能的對這句話反感又排斥,卻沒有辦法反駁。以往很多時候,他儘可能的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克己守禮的小哥兒。

    但是他知道,他骨子裡的反骨一直在。世人遵循的禮義廉恥,在他看來迂腐而又矯情。

    男子也是人,沒有誰生下來便是奴僕,低人一等。他有手有腳,種田幹活,再不濟,也能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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