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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59 作者: 馬月餅
    她眼睛咕嚕一轉,又補充道:「那奕哥兒確實早已成親,妻主是個懶女,原是他娘給他招來的童養妻。哪裡知道,家道中落,身無長物,兩人至今還在為生計發愁。現今住在咱村最貧瘠的嶗山山腳。說來,那哥兒也是個可憐的,招來的入贅妻主,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家裡連口米都吃不上,很是可憐。」

    祝百盛半真半假的說著話,她也不是個傻的。眼看著這出生尊貴的公子似乎在找人,若是他找的人不是奕哥兒也就罷。如果是,她是如何也不能讓他尋到。早前她把奕哥兒那一家子得罪的恨了,若他真與眼前一看便尊貴非凡的貴人相熟,追究起她這些時日干出的惡事來......

    風楚生鷹眸掃過祝百盛的眉眼,看她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模樣,唇邊勾出一抹疏離的笑:「若是成親的夫郎,那倒不是本公子找的人。今日有勞村長替我解惑,影三!」

    鳳楚生說完朝身旁影衛看了一眼,影三從懷裡拿出一枚金葉子,走到祝百盛近前,塞到她手中。

    她看也不看她,淡生道:「我家主子賞你的,你且記住,今日我家主子登門一事兒定不要外傳。」

    祝百盛老態的眸子盯在那金葉子上,心臟蹦蹦蹦直跳,她接過金葉子,誠惶誠恐的對上首的風楚生行了一禮,連聲稱是。

    鳳楚生曬然一笑,也不再多做客套,起身告辭。

    鄉間小道上。

    「帝上,我們就這樣走了?」紅杏跟在他身側,臉上多了抹猶疑。

    鳳楚生卻並沒有帶話,他看著漫無邊際的麥穗,麥浪滾滾,鄉間撲鼻的麥子清新氣息傳入鼻端,他深深的長吸一口氣。

    腦海里回憶如浪潮般湧來,心內止不住的懷戀與悵惘。

    末世三年,S基地才剛剛初具雛形。當時受喪屍病毒污染,土地肥力下降,整個基地生產出來的食物有限。那段時間,為了緩解基地糧食緊缺現狀,他曾和她沒日沒夜的在基地外圍,很遠的城市裡搜尋物資。

    有一天,他們去了一個小村莊,村莊裡除了喪屍,再無生還人口,他們挨家挨戶的搜集物資。

    在村人們的大缸里搜索到沒有去殼的麥子,滿滿大缸的麥子,如眼前所見之景一般,一顆顆一粒粒,承載著當時發現糧食的意外之喜。

    他猶記得當年她杏眸中,愉悅的眼神,看見滿缸的麥穗時,唇邊綻放的燦爛笑容。那耀眼的模樣,仿若那天璀璨的星辰,鐫刻在他心底最深的角落,再也無法忘懷。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變了,變得利慾薰心,變得貪婪手中的權利。

    不知不覺的把她當成了輔佐自己的工具,一點一點的將她推離自己的世界,直到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眼前。

    末世五年,她死後一月。M國首都基地派來精銳異能小隊在他們基地城門口動了手腳,撒下吸引喪屍的粉劑,那晚喪屍發了瘋一般夜晚突襲。

    他死在末世那晚殘忍的血海里,死前他似乎能看見領頭喪屍王那滿目瘡痍的血眼,通身的孤寂。

    他的唇極緩慢的張合:「你比我幸福。」

    他想起身破口大罵:「幸福?你個喪屍你需要什麼幸福?」

    卻只能匍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普通喪屍肢解,闔上不甘的雙目。

    死前他忽然覺得有些解脫,死了也好,說不定能再次與她相見。

    原以為死後便是陰曹地府,尋她再歷情緣?他願奉上自己的生命,來彌補以往犯下的過錯。

    卻不料死後不是陰曹地府,竟成了一位嗷嗷待哺的嬰兒。

    他成了女尊國的男人,可笑的是,身體的構造並沒有發生變化,竟然無端有了生孩子的功能。

    他曾一度想自縊再去尋她,卻如何放不下觸手可得權勢。他的身份,註定了他的不平凡。

    往後很多年,他逼死了這具身體的母親,手刃了他一母同胞的大哥。登上了至高無上的皇位,在位三年,他手攬大權,坐享滔天的權勢與尊榮。卻忽然覺得一切索然無味。

    前些時日,他恍然回神,他想要的不是這極尊的地位,而是那人當年如花般的笑靨。

    可是,後悔於他沒有用,只剩整日整夜徹骨的思念,與記憶中漸漸模糊的將要消失的面容。

    「帝上?」紅杏見自家主子又出了神兒,出口喊他。

    風楚生收斂住自己滿眼的落寞,臉上換了幅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眸內深深,不見絲毫笑意。

    「帝上,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三年前流荒松花鎮的小哥兒,不再去查查?」紅杏再次問出口,影三聞聲也抬起頭,疑惑的看他。

    兩個侍衛臉上俱是疑惑。

    鳳楚生搖搖頭,想起他那位德才兼備的大哥,鷹眸閃過一絲厲色,很快消失無蹤。

    他看著遠方的麥田緩聲道:「不用白費功夫,我那位大哥哥,可不是個傻的,如何可能與一懶女成親。當年上京內,柱國公府嫡女君柳冰清欲放棄爵位,入贅當他贅妻,他尚且毫不留情的拒絕。以他禁yu的德行,如何會為了避開我,而隨意找個懶女人成親。」

    風楚生說完,身旁兩個侍衛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垂手立在他身後,眼內俱是敬佩,齊聲道:「帝上英明。」

    風楚生背過身,眸內掠過一抹嘲諷:「呵!我與我那大哥不愧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連不近女色的性格也如此相似。呵!可惜,當年他一出金蟬脫殼,至今下落不明。不然我兄弟二人,倒可以坐下來一敘兄弟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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