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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59 作者: 馬月餅
    身形還未動,體內忽然湧上一股強勁的氣流,充斥四肢百骸,她的身體隨著這股氣流不由自主的舞動起來,長劍在手,劍影如電,竟是不受控制的在地上刻了個「髒」字。

    字跡筆鋒與祝癩子身上的「髒」字分毫不差。

    眾人被她這忽然的招式,給驚的呆立原地。

    謝瓊暖自個兒也是心內驚駭非常,她扭過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只見他垂著頭,仔細看來,他薄唇一角分明溢出一絲鮮血。

    隔空御人,此招雖神奇,卻對內力消耗極大,祝眀奕勉強撐著身子,極快的把嘴角的血漬擦乾淨,抬起頭,便對上她關切、不贊同的眼眸,他抿唇,不自在的別開眼。

    兩人之間的互動只發生在一瞬間,待眾人回過神兒來,只看見謝瓊暖淡定的神色。

    她對著祝百盛道:「百盛姨,瓊暖的劍法誠然沒有夫郎好,但是當年也是被岳母大人請來的教習師傅,親自教導過得,手刃一個被酒色掏空的祝癩子,再輕鬆不過,瓊暖今日所言萬沒有撒謊的可能。」

    她言辭鑿鑿,語氣誠懇,祝百盛再說不出什麼話兒質疑,只是吶吶的低聲說:「你既如此有本事,為何還懶得成天門也不出?成天沒有個正經兒事兒,窩在家裡成何體統。」

    謝瓊暖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這村長若放到現在,會被人罵成「事兒媽」吧。質疑該解釋的都解釋了,這人不是應該放行讓他們把死去的小廝安置妥當,竟然還追在她後面問她為何這麼懶。

    她心頭不愉,唇角便笑的越發燦爛:「村長此言差矣,瓊暖喜歡被夫郎養著的感覺,此生只願當軟飯女。」

    「你......你.......」

    「百盛姨,今日事情已經向您解釋清楚,大鳳朝律令,正當防衛,斬殺對自己極其夫郎意圖不軌者,無罪。您看今日事情真相大白,能否放瓊暖妻夫二人先行回去嗎?我家小廝已生死,理應趕緊安置他的屍首。若是他日此事官府還要追究,便來嶗山找我便是。」

    她一邊說,一邊對著今日為她說好話的一眾大婦,長長的鞠躬表達謝意。

    謝瓊暖鞠完躬,也不等祝百盛答應,直起身,牽起已經重新背上綠生屍體的祝眀奕,穿過圍堵的一眾村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充滿血腥的柴房。

    初秋的落水村,剛下了一場秋雨,淅瀝瀝的小雨把田埂小徑邊的野草野花,浸潤的濕濕潤潤。

    夜晚,鄉間小道濕滑。

    謝瓊暖與祝眀奕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走在後面。二人布鞋踩踏在有積水的地面上,發出次次擦擦的響聲。

    她握著他的手在出門後便很快放了下來,這會兒她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弓著腰身,極穩的背著綠生的屍首,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

    沉默一直蔓延了很長時間。

    謝瓊暖借著月光,盯著他的髮髻,一路從鄉間小道兒走向寬敞的嶗山山腳平地。

    她並不是個愛管閒事的性子,如今為了能留住他的性命才迫不得已編出那樣的謊話。為了不委屈他,她謊話中自願承認自己是贅妻。本以為這樣他心內會好受些,如今看著他那沉默不語的樣子,似乎仍舊是心內不愉。

    這原也不奇怪,畢竟女尊社會的男子,視名節為命,她今日情急之下出此下策,雖能救他性命,但也害得他往後成親有礙。

    唉.....

    謝瓊暖嘆口氣,心內無端生出一絲無奈。為了長期飯票,她是真的不願前方的小哥兒被這封建制度給殘害了去。

    但願他能想得開。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嶗山家門口。

    謝瓊暖見他仍舊不言不語,識趣兒的抬腳,往自個兒家門口走。

    布鞋剛踏出去兩步,前方的小哥兒猛然扭頭頭,墨色的眸子盯著她的,聲音與往常比,沙啞了兩分:「你去哪兒?」

    他身上背著個屍體,夜色下顯得猶為恐怖。

    謝瓊暖末世殺喪屍見的多了,倒也不害怕。

    被他猛的叫住,沒反應過來,只以為他要幫忙。心內暗忖,綠生斷了氣兒,這個時辰下葬顯然不現實,他一小哥兒,守著屍體總歸不容易。

    她語氣放柔了些回道:「奕哥兒,你今日還要幫忙嗎?綠生的屍首,今晚你先放在家裡,明日再去找村內的木匠打口棺材,為他安置下葬事宜。」

    月色下,小哥兒沉著長臉,如墨的眸子向她看過來,盯了半響,見她依舊一臉懵懂的模樣,不知他話中真意,臉色黑了幾分,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說話的聲音卻多了幾分難為情:「你......今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承認,你我是妻……妻夫關係,若是往後再分……分居兩間院落,豈不引人生疑。」

    祝眀奕抿唇,見她比自己還不自在,緊握的拳頭鬆開,認命似的嘆了口氣,向聽了這話發呆的謝瓊暖鞠了一躬,冷硬的聲線柔和了些,接著道:「眀奕謝過小姐今日救命之恩,今日手刃惡人,原做好了為那惡女人一命賠一命。不料小姐心善,救我一命,感激之至。但你我之前合力撒下這般謊言,總要令人信服,小姐如今再與我分居兩處,便不可行了。」

    女尊國的小哥兒大抵都有些害羞,饒是祝眀奕這哥兒往日勤奮又幹練,如今提到兩人居住在一塊兒這事兒,仍舊難以啟齒。

    他臉上有絲可疑的尷尬,月光下顯得猶為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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