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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似乎花與蝶在病中仍色心不改。
----花家父子現在是老鼠生兒會打洞的活例子。
花媽媽羞愧難當,保證絕不讓花與蝶再禍害任何一個人!
花與蝶現在每天除了吃藥就是受花媽媽的思想改造,苦不堪言。他的朋友在得知他好轉後也能紛紛來探望,對於他的「表里不一」「衣冠禽獸」都表現出了很強的包容性,反倒都替他嘆息:畫皮被撕了。畢竟一個好名聲的建立需要長年的積累,摧毀卻只需要一瞬間。
如今花與蝶是里外不是人。
倒是他的未婚妻仍然不離不棄,到現在也沒提出分手,博得不少讚譽。
花媽媽也壓著他要對未婚妻感恩戴德一輩子。
至於花與蝶的公司,在他生病期間,已經被花爸爸(的人)笑納了,都是一家人,錢賺了都是自己的,不要太計較。
反正他離真正康復還有漫長的時間,公司不能擺著吃灰啊,有一個可靠的人去幫他管管是理所應當的。
阿嬌再次脫身後,決定帶小眉脫上十年再出來,到時有了足夠的年齡差,就不會有人把她們跟這次的人與事聯繫在一起了。
這天深夜,阿嬌聽到有敲門時,她打著哈欠起來,點了盞燈,拿出兩枚銅錢放在口袋裡嘩啦出聲音。
一個人影緩緩在床前浮現。
柴容聲慈愛的看著她:【真是狡猾,連根香都捨不得?】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是實心銅錢,鬼是拿不起來的,不過是白聽個響兒而已。
阿嬌白了它一眼,「這就夠客氣的了。你說,這回是不是你害我的?」
柴容聲笑道,【我也是被那女鬼給害了的,它們兩個往那男人腹中一鑽,我沒辦法,又怕女公子怪罪,只好先躲了,不想倒是害你去了趟公門,罪過罪過。】
阿嬌道,「別拿話來哄我。你只不過是打著那兩隻鬥法害死花與蝶,到時你可以趁機吞掉三個鬼的主意。這樣就算娘子知道了怪罪也拿你沒辦法,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花與蝶雖然此生無官運,卻受祖先福蔭,財祿不少,這樣的鬼你吞了可是有大好處的。」
柴容聲緩緩消失,聲音漸漸遠離,【小老兒雖有私心,卻對你姐妹二人並無惡意。不敢去見女公子,只好躲在此處。你我也算有一份善緣,與其記仇,不如結份善緣,日後還望你多多關照才是。】
阿嬌看它走了,把銅扳扔回到床頭柜上,冷哼道,「娘子都說了陰陽不同路,你我走的不是一條道!以後休要再登我家的門!不然……」她的爪子在柜子上抓了一下,「我也有手段叫你來得去不得!」
柴容聲遠遠聽到這句話,暗嘆一聲,心道做人時他倒是左右逢緣,怎麼做了鬼卻人人喊打呢?
☆、第 287 章 美人
門可羅雀,用以形容經歷過輝煌又落魄的家族。
花與蝶現在就承受著這樣的折磨。
他的手機就像被設定了靜音,永遠也不會再響起。他的通訊錄中有上千個名字,卻讓他懷疑自己已經到了外太空,所有的人都知道聯絡不上他所以乾脆就不聯繫了。
他現在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作息,只是還沒有力氣下床,一天數頓「飯」,是沒油少鹽不加任何調料的「嬰兒食品」。
所以他在醫生的診斷下,認為他可以進行適當的社交活動:「多跟朋友聊聊天,有助於你的恢復。」醫生微笑著說。
朋友?
他哪有聊天的朋友?
他的朋友(包括以前的他)都是擅長利用每一分鐘的人。他們每天有許多活動,好像整天不務正業,但每一次約會,每一個參加者,在有限的時間裡交談過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價值的。而沒有價值的人,他們根本看不見。
現在,他就是這樣。
花與蝶不是個喜歡自怨自艾的人,他的稟性並不浪費,相反,他是實用主義者。比如此時此刻,他想念的就是:如果他有一個情人就好了。如果阿嬌還沒走就好了。
情人,才是陪他聊天,打發時間的人。
花爸爸和花媽媽好像都煥發了第二春。花爸爸每天跟很多朋友出去玩,因為他正在「替」兒子管公司嘛,一些應酬活動沒辦法。花媽媽則忙著減肥、塑形、除皺、美容,挑選衣服與首飾,準備「管住」她的老公。
所以雖然花與蝶從療養院回家來休息,「有家人的陪伴」,但事實上每天陪著他的是保姆、護士、醫生。
他的未婚妻也是個大忙人,每周會給他打一個電話,關心一下他的身體健康。
而花與蝶則讓人每天給未婚妻送花,挑各種紀念日給她挑禮物,記住她所有朋友、所有親戚的生日、紀念日、開學日、考試、出國等各種重要日期,並提前送去關心與禮物。
他是很識實務的,現在是他巴著未婚妻了,他不能讓她甩了他,只有他持之以恆伏低做小,仿佛洗心革面,才能洗刷花家和他身上的污名。
但這些事也花不了他多少時間,他只需要吩咐秘書,再親自打個電話就行了,剩下的時間他仍然無所事事。
人就怕閒著。
花與蝶在閒躺無趣時把自己的前半生回憶了好幾遍,從頭至尾,他只得出一個結論: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不過,他並不打算改掉自己的「毛病」。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雖然不符合公序良俗,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只是他跟大多數人想的不一樣而已。
不過下回他交女朋友時會更小心一點。蘇容的性格還是太強了。
家裡給他請了四個護士,兩人為一組倒班,二十四小時照顧他。為了他的「毛病」,花媽媽挑的全是特別安全的長相。
今天負責在樓上照顧他的就是一個二百四十斤的護士。
性別為男。
身高210CM,體重120KG。
他十分高壯,能夠很輕鬆的幫他換床單尿布。
……他現在偶爾會漏尿。
吃多了也會吐出來,有時打個嗝,稍微激動一下,或者喝水時急了一點,都有可能會吐。
醫生說他的五臟六腑全都有問題,「所以你必須配合治療,好好休養才能康復。」
其實花與蝶很清楚,他可能活不久了。
他的身體每一天都在衰弱,醫生只是沒有把話說清楚而已。他的父母都知道,朋友們也都知道。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身體真的在醫生無微不至的調養下慢慢好轉,而他其實正值壯年,還是有機會好起來的。
他只能這麼相信著。
「所以,他現在也就剩半條命了。」柳意濃給馬文才打電話說了花與蝶的事,他感嘆道,「其實我當時真想看看秦小姐是怎麼做的。」
馬文才現在還沒有手術,醫生不想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貿然給他動手術,目前採取的治療非常保守。所以他現在每天都像是在醫院度假,有時給醫生請個假還帶著相機出去走走,旅個小游。
上個月,他爸爸給他打了個電話,通知他一件事:他爸爸打算跟他媽媽離婚。
「你別擔心,我們不是真的要分手。」馬爸爸說。
他和馬媽媽當年只要了馬文才一個孩子。因為兩人都是事業型的,認為孩子有一個就夠了。沒想到馬文才現在突然生病,以後什麼情況也很難說。馬爸爸和馬媽媽商量過後,決定離婚。這樣馬爸爸可以再結一次婚,再生個孩子。然後等孩子長到差不多大時,他再離婚,兩人再復婚。
「就跟你朋友,柳家那個孩子的爹媽一樣。你放心,爸爸和媽媽都還是你的爹媽,只是你可能會多一個小弟弟了。」
馬文才一點也沒有傷心難過,當然,也並不開心,但他裝得很開心的跟他爸爸說:「那你可要找個漂亮點的,生出來的孩子才好看。」
馬爸爸也笑著說,「我聽說孩子都是越生越好看,到時你估計就是咱們家最丑的一個了。」
馬文才還說,「生就多生一個,弟弟妹妹我都要。」
馬爸爸說,「真要生兩個,我還是想要兩個男孩。」
掛了電話,馬文才就知道他爸爸早就起了這個念頭了,估計是得知他生病後就有了主意,等把他送到這邊來,情況穩定後,家裡那邊也都說好了,跟他媽那邊也商量過了,才打了這個電話。
現在想想,他活了小半輩子,以前也是親朋好友一大堆,到現在才發現人在這世上真是孤身一人。就連父母,其實也是外人。
柳意濃的電話現在是他最期待的了,也只有他還會時不時的給他打個電話,說點閒事。
「那是他活該。」聽了花與蝶的下場,馬文才冷哼道。
柳意濃噴笑,「對,是活該。哎,我怎麼發現你最近特別正義了?憤世嫉俗?病久了終於脾氣也偏激了?」
馬文才:「我都這樣了,還不能快意恩仇了?還要你好我好大家好?我早不怕了!」
「是是,其實你這叫破罐子破摔!」柳意濃說完就哈哈笑起來,「那看你這樣,你爸親婚我本來不打算去,只送兩個花籃,代你送一個,現在這樣,你說我是送還是不送啊?」
馬文才說:「送!」
「送了我寫什麼啊?」柳意濃問。
「就寫『一樹梨花壓海棠』!」馬文才一口鬱氣全吐出來了!
「瞧瞧,就是這個!」柳意濃特意把秦青和方域領到他送的兩隻花籃前,純潔的白色百合,上面是四句詩: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憑良心說,馬爸爸並沒有那麼老,頭髮是有些花白----今天全染黑了!
臉上也有些許皺紋----今天全不見了!
小腹微突----柳意濃小聲道,「至少瘦了四十斤。」
總之,馬爸爸跟新娘的年紀差得並不太多,兩人站在一起,臉蛋都是白裡透紅,像剛剝了殼的雞蛋。
秦青難掩驚訝之色,小聲跟方域說:「他好像做了拉皮、開眼角、除眼袋、打了美白針、除皺針、還修了下巴!」因為下巴上的皮太鬆了。
只看花的這些功夫,就知道他對這個婚姻是很認真的。
當然,小新娘確實很漂亮,而且也顯而易見的年輕。不至於像詩里說的才十八歲,但她的年紀也絕對不超過二十五。
柳意濃嘖嘖兩聲,突然有些恨恨的說:「如果花與蝶還在,真想讓他去勾一勾這個女人。」
「開玩笑!」秦青小聲道,「他真敢?」
柳意濃挑眉道,「他不就是愛找刺激嗎?」
花與蝶這邊的消息是非常滯後的,但關於這個新娘,他倒是當天就看到了她的照片。
花媽媽拿出手機說:「我去看新娘時跟她一塊拍的,你看。」
花與蝶看了一眼,兩眼,三眼,笑了。等晚上花爸爸也按例過來看望兒子時,花與蝶笑眯眯的跟他分享了一件很慡的事。
花爸爸兩眼放光,聽得紅光滿面:「你是說,老馬今天娶的那個小的,你先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