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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她們走了嗎?

    走了嗎?

    突然門轉動了一下,咔咔咔的打開了。

    他尖叫一聲撲過去擋!他忘鎖門了!他竟然忘了!

    但他嚇得手都沒了力氣,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蘇容和安觀景都站在門外。

    蘇容扶著肚子,她竟然真的懷孕了!

    安觀景神情猙獰,目眥欲裂的瞪著他。

    兩人都在瞪著他!

    他能看得出來,她們都被他剛才的話激怒了!

    蘇容:「你說,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花與蝶喊:「你不是生過一個了嗎?怎麼還生?!」他躲到床後,手忙腳亂的拉開窗簾躲到窗簾後,他的手在背後亂摸抓到拉門把門,只要拉開,他就能躲到陽台去,再把陽台門關上就行了,就行了……

    安觀景說:「你也認為我是精神病?我有病?」

    花與蝶喊:「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跑我家來?我請你辦事是給錢的!我給了你錢的!你為什麼不滾?我們早就清了!」

    安觀景尖叫:「我不要你的錢!我是為了幫助你!我是好心!」跟著她就跟蘇容一起向他撲來。

    「啊!!!」花與蝶發出一聲渾濁的尖叫,在床上劇烈翻滾,幸好有束縛帶捆住他,他半睜著眼睛,眼球充滿血絲,兩眼無神,茫然的望著天花板。

    這一排走廊都發出各種各樣的尖叫和哭喊、叫罵,來來去去的護士、醫生們都習慣了,他們腳步匆匆,充耳不聞。

    這裡的病房布置得非常漂亮舒適,只是病人一般都無心欣賞,不過沒關係,這通常是給病人家屬看的,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甘心掏高價。

    柳意濃是在花與蝶入院快一星期後才得知消息,一開始他以為是假消息。

    「花與蝶瘋了?」柳意濃不相信。

    「是真的,他的公司請了職業經理人暫代,他媽還到我家找人幫忙呢,現在他們家都快亂套了。」

    花家發跡也不算很短,但當年只有花爸爸一個人出頭了,剩下的兄妹們經過兩代已經變得普普通通了,所以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幸好花爸爸人還在,所以才能把花與蝶送到這裡治療。

    柳意濃確認這件事是真的以後,開始覺得花與蝶說不定不是誠心咒他的,說不定是誤傷?

    他現在身上還是有煞氣,這個煞氣也真是頑固,每天都要來找他。

    他希望秦青能陪他一起去見花與蝶,萬一有事,也好有個保護他的人。

    在來之前,秦青不怎麼相信花與蝶自己就有咒人的能力。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當她透過玻璃小窗看到病床上花與蝶渾身纏繞著煞氣後,整個人都驚呆了,顧不上讓柳意濃跟花與蝶的醫生多聊,拉著他就往外走。

    柳意濃也很懂,出了病房門拖著她跑得跟百米賽跑似的。

    兩人一路衝出醫院坐上車開出十公里,柳意濃才敢問她:「怎麼……樣了?」

    秦青見過煞氣,但沒見過被煞氣纏繞的活人,應該說被這麼纏著,花與蝶夠死一百回了。而且煞氣是在花與蝶身上流動著的,倒像是以他為圓心,不,更像是為……基。

    秦青解釋不了,但她很確信最好認識花與蝶的人都別去見他,因為柳意濃去了一回,明明沒靠近,屋都沒進,身上所附的煞氣平白大了一圈,勉強開車把她送到家時,臉都是青的,滿臉虛汗。

    秦青就是覺得不對才讓他開車送她回家,她上樓把之前買的那把舊菜刀拿出來,舉在柳意濃頭頂,刀刃衝著脖子,就算沒挨著,柳意濃也覺得後脖頸子上的汗毛豎起來了,寒意侵骨。

    他喃喃道:「好刀……」

    秦青看到煞氣開始緩緩散開,雖然一時半刻散不完,但這刀確實有用,她把刀給柳意濃:「暫時先借你,回家懸在床頭。」

    柳意濃感動莫名,剛剛升起一點點想把刀買下來的心,此時竟然有點點心虛愧疚不敢開口了,他囁嚅半天,秦青知道他要說什麼,半點機會都不給他:「回頭還我,不還的話,這刀你根本受不了,這法子是以毒攻毒。」

    兇刀也好啊。

    柳意濃到底不敢說不還,點頭道:「還,還……」看看刀再看看秦青,「秦小姐,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秦青搖頭,「我沒見過這種事。」當然也沒辦法救他。

    不過,見到一件新鮮事,很難不讓人留下印象。柳意濃走後,秦青就一直在想花與蝶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這真的很奇特啊……

    她回到學校,翻了所有能翻到的資料,倒是能找到類似的資料,在《徐家屯民俗初考》中就有一個這樣的故事,說的是惡鬼害人。

    說是在魏家村裡有一個屠戶,好賭、貪財。農閒殺豬,農忙時也不種地,在外當強盜過日子,那柄殺豬刀也是殺人刀,刀柄都被血給浸黑了。

    後來黑吃黑,他剪徑是一個人干,趁夜黑風高時殺過路人,搶來的錢都藏在他家的豬圈裡。這天夜裡他喝醉了酒,被三五個流竄到這裡的亂兵給殺了。他只有刀,亂兵有槍。殺了他之後,亂兵把他攢的錢全搶走了。

    之後屠戶家的房子就被分給另外一戶了。

    這一戶是村里一家人分家出來過活的二兒子。這家四個兒子,二兒子最丑最不受父母疼愛,為人懦弱,娶個老婆是他三個寬,天天打他跟打兒子似的。

    屠戶賺來的錢都買酒喝,要麼去賭了,房子很破又死過人,村里都沒人想要。二兒子住到這裡來以後,老婆嫌他沒用就天天罵他。有時夜裡村裡的人都能聽到他們家傳來的責罵聲。

    這天半夜,這個二兒子就提著家裡的菜刀跑到他父母家裡把父母和大哥一家全砍死了。

    村里人都很奇怪,這個二兒子平時殺個雞都費勁,一口氣殺四個大人三個孩子,怎麼殺的?事後都說這二兒子是被屠戶給附身了,才殺性這麼重。

    記載中說這個故事的村民說這個二兒子當時兩眼在夜裡都冒光,像狼一樣。

    「惡鬼附身……」秦青把書放下,「會是這樣?」

    ☆、第 285 章 除煞趨鬼

    花與蝶瘋掉的事沒有在他的朋友中間引起什麼轟動。現在這個世界,有可能你一睜眼朋友有的進局子了有的進號子了還有的不知道進哪兒了,有的可能喝酒喝死了,吃飯噎死了,跟女人在床上死了,跟男人在床上死了,跟小孩子在床上死了,跟穿制服的在床上死了等等。相比而言,花與蝶只是進了療養院已經是非常正常的退場方式了。

    大家在飲酒作樂時緬懷一兩句,碰個杯,就把花與蝶從他們的生活中送走了。

    柳意濃算是到現在還記著花與蝶的人之一,不過他的記法有所不同。雖然最後證實不是花與蝶咒得他,花與蝶比他還慘,但比較他倒霉是花與蝶害的,希望他看在花與蝶已經很慘的份上大度的原諒他那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他回家後就突然發現自己畏寒畏冷,大夏天近四十度的高溫他還想穿羊毛衫喝熱茶,頭暈頭疼噁心想吐,心情煩躁還有點厭世傾向,繼續下去不是他把自己幹掉就是他衝出去把別人幹掉。根據他一貫的習慣,後者更有可能,最多他幹掉別人後再慡快的把自己幹掉,多威風!

    柳意濃看了醫生,開了些壯陽的東西喝,早上太陽還沒升起就抱著刀坐在糙坪上,一曬就曬到晚上太陽落山還依依不捨。要不是擔心跑撒哈拉去回來找一趟秦小姐不容易,他早坐上飛機去那邊曬太陽了。

    不過說實話,秦小姐給的刀真是好東西。

    那刀他初時不覺得,回來後聽秦小姐的把刀懸在床頭,刀刃衝下,他躺到床上時都有點不敢往上躺,怕這刀沒綁好再掉下來切到他脖子上把他送去見毛主席,後來實在太害怕又把刀給擺到隔壁屋去了,接下來再睡覺惡夢連連,讓他想吐,可又想不起夢到了什麼,身上不舒服的都讓他想自殺了,再把刀擺回來,雖然身上汗毛直豎,可是那種噁心感卻沒有了,他這才明白過來!

    之後去洗澡都帶著刀。

    那刀卻好像十分嫌棄他,在他家待了兩天刀鋒都黯淡了不少,他跟親爹出事似的緊張的連夜給秦小姐打電話,生怕這刀出了問題,那他怎麼辦?

    秦小姐脾氣真好,半夜被吵醒還能不發脾氣跟他說話,就是出的主意損了點,讓他找雞來殺。大半夜的,也不是找不來活雞,只是這真的不是在整他?

    他乖乖的讓相熟的飯店送來活雞,飯店也是實誠!一口氣給他送來五十隻!堆在他的別墅地下室里,吵得要死。他讓飯店派來的那個廚師幫他(飯店真是服務周到,看他要雞生怕他不會殺,特意讓人廚師跟過來),廚師那手靈巧極了,不知怎麼的攥著雞冠和雞後脖子那一塊的皮毛,拉開露出脖子,帶著他的手那麼用那刀一滑,廚師跟著就贊道:「好刀啊!這是把老刀!」

    雞脖子像水豆腐一樣一拉就開,血撲撲往外冒,雞還在撲騰,廚師抓住把雞脖子扭斷了,一邊還不忘贊他手裡的刀:「這是老師傅做的殺雞刀,現在很少見了,以前殺什麼就用什麼刀,現在沒那麼講究了。」

    柳意濃只顧看那刀,刀身此時泛著微微的金光,刀鋒森寒,刀刃一滴血都沒沾上,順著刀面就滾珠般落下去。

    這刀就像活了一般!

    刀就是刀,就該用來飲血開鋒,擺在桌上柜子上不過是個物件。這讓柳意濃很有興趣回家找找他收藏的那兩柄蒙古刀也殺個雞什麼的,免得寶刀空置。

    柳意濃讓廚師教了他怎麼殺雞後,每天要殺兩三隻,殺完就讓保姆收拾一下,做熟了給家裡的人加菜去,別墅里的員工一開始還高興,後來就叫起了苦,頓頓有雞,翻著花做那也是雞啊,下頓能給個紅燒肉嗎!

    雖然懷裡抱刀讓柳意濃安心了一點,但煞氣的折磨還是讓他對花與蝶的怨恨逐漸加深。秦小姐還在查資料,據她說花與蝶這樣要麼是身邊有什麼煞氣重的物件,要麼是被惡鬼附身了。

    這兩個都簡單,柳意濃先找人在花與蝶的小區查吸毒藏毒,進花與蝶家把他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給運到一個倉庫,再請秦小姐去查看一番。

    至於花與蝶,秦小姐道可以把刀帶去試試看。

    「那怎麼行呢?」柳意濃捨不得刀,道再想想別的辦法,扯了一通那個療養院是如何的門禁森嚴,醫生護士是多麼的負責,房間裡還有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云云,又因為療養院裡會傷人的病人不少,所以院方是不會允許他們把兇器帶進去的。成功的打消掉了秦小姐的念頭後,他轉而吩咐給花與蝶換了個有露台,光照最好的房間。

    這間房間的隔壁有個病人最喜歡躥到別人的病房裡,把他的便便餵給那些病人吃。如果病人被綁著不能動----就如花與蝶這樣就慘了。

    雖然他有這個毛病,但沒照顧好病人(加害者與被害者,雙份的責任)是他們的問題,所以醫生和護士只會把兩邊都清潔乾淨,各自送回病房,別的什麼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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