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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突然一個女鬼撲到床上準備咬人----你說怎麼了?
阿嬌手裡握著刀,刀尖沖外。人是鬼變的,人怕刀,鬼也怕刀,敢衝著刀尖面不改色衝上來的勇士是很少見的,所以這個方法既簡單又好用。
她道:「……我想做個湯。」
「我現在沒有胃口。」在情人手上有刀的前提下,他再大膽也不敢靠近。
阿嬌聽出話音,她正好也想走,居然有女鬼纏他!她只是想找個人占點便宜,沒打算冒風險。
「那我先走了。」連再見也不說,阿嬌穿上衣服拿上包就走了。
花與蝶多少鬆了口氣,他走進廚房,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廚房像冰庫一樣涼,比客廳里至少要低五六度。
他打開冰箱,竟然覺得冰箱裡都比廚房要溫暖。
「奇怪……」他拿了罐啤酒就趕緊離開了廚房,回到臥室坐下來,剛才荒唐時搞亂的床還沒收拾,他只好拿起晨衣、手機去隔壁睡,剛躺下就睡著了。
「寶寶……」
「寶寶……寶寶……」
一聲聲過於甜膩的呼喚慢慢把他叫醒。
這個聲音他不太喜歡,但他克制住了不悅,因為他認出了這是他一個情人的聲音。
他所能做的就是翻了個身,背對那個聲音的主人,希望她以為他還在睡,不要再來打擾他。
但那個女人輕輕趴到床上,趴到他的背上,尖銳的指甲刺痛了他的肩,她緊緊趴在他的背上,有些沉的頭放在他的肩窩,濕熱的吐息吹到他臉上,散發著一股混合著化妝品香味的奇特臭味。
「寶寶。」女人把嘴湊上來想接吻。
這人有口臭。花與蝶有一瞬間的清醒:他不會跟有口臭的女人交往啊。
但這一瞬間很快過去,留在他腦海中的印象仍是:這是一個他熟悉的情人。
就是……他想不起來她是誰,叫什麼名字了。
不給情人難堪是他的準則。所以他主動伸手摟住她,避開她有嘴,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寶貝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女人意外沉默了很久,趴在他的懷裡,好像十分依戀他。
花與蝶條件反she的在她的額頭上連吻了好幾下,「寶貝給我做早餐了嗎?寶貝太辛苦了,以後不要這麼辛苦,多陪我睡一會兒就行了。」
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帶著哭泣的聲音仍然很熟悉。可他還是想不起來。
她死死抱住他,指甲尖得很,他的胸口和肋骨都有些刺疼。
兩人就這麼相依偎著。
早上起來,花與蝶覺得頭一陣陣發疼,就像感冒那樣。他按著太陽穴緩慢起床,吃了兩片感冒藥,打開手機備忘,一面換衣服,穿襯衣時一伸胳膊,突然發現肋骨兩側都有紅色的傷痕,他對著鏡子看,尖銳的血痕像貓爪痕一樣,卻比貓爪痕要重得多,也粗得多,同樣的肩頭也有指甲刺出的血痕。
昨晚……阿嬌有用這麼大的力氣嗎?
他搖搖頭,想起昨晚有些不客氣的把人趕走了,出門上車時就發了個信息給她:「昨晚你把我抓得好嚴重,疼死了。」
男人帶著撒嬌的聲音,配著兩張照片發到了阿嬌的手機上,性感的男體,肌肉結實,側腹還能看到巧克力塊,纖細有力的腰肢和漂亮的臀部都可以當內褲男模了。
不過小眉看到照片卻發笑,「天啊!傷口邊緣都發青了!這根本是女鬼抓的吧!這傻子還找你呢!他不怕死啊!」
阿嬌看過後,咬著唇猶豫了一下,拍了一張自己微微張開嘴露出小舌頭和小牙齒的照片,回了一句:「我給你舔舔。」
男人瞬間發回來:「我等你。」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暗示著另一次約會。
小眉有些驚訝:「你還要找他啊?我還以為你不想找了呢?」
阿嬌回來考慮了一下,覺得目前還是這個男人最優秀,就這麼丟了有些可惜呢,何況又不知道那個女鬼的道行有多深,萬一是個還沒幾年的小鬼,她就這麼拱手相讓也太蠢了。
「再看看情況吧。」阿嬌的纖纖玉指點在花與蝶的胸肌上。
這麼一塊好肉,實在叫人捨不得。
花與蝶最近有些腎虧。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首先,阿嬌越發體貼溫柔,嬌艷欲滴,讓他每晚都捨不得放手。
然後,晚上阿嬌回去後,他一睡覺就開始做春夢,還是那個有些口臭的情人,想不起名字看不清臉,而且看身體時他會想起「哦,對了,原來是她!」,可醒來就忘了。
醒著睡著都有情人要陪,每晚都做雙份苦力,不出一星期,他的體重就輕了五六斤,臉頰都吸腮了,被秘書調侃「看著更帥了!」
因為這個,他這天晚上參加聚會時特意要提前走,今晚難得沒有約阿嬌,他要回去早點睡覺!
「這就走?」柳意濃舉著酒杯,打量著他,「才十點多。」
「這些天有點累,回去早點睡。」花與蝶一口喝乾酒杯里的酒做道歉,起身離座。
「等等,我送你。」柳意濃也放下酒杯跟出來。
花與蝶有些受寵若驚,他跟柳意濃關係雖然不錯,但平時他可從來沒送過他!就算是朋友也有親疏遠近的分別。
兩人一起走到別墅外,等侍者送車過來。站在糙坪前,柳意濃把他拉到路燈下,仔細打量他好幾眼,「你這臉色是有點差,最近玩過頭了吧?」
花與蝶疲憊的笑著點頭,「是。」
「注意身體,收收心,沒事多出去曬曬太陽。」柳意濃暗示的說。
花與蝶笑了,「你把我當小孩子啊,還曬太陽,補鈣嗎?」
柳意濃翻了個白眼。可兩人平時關係真就是普通,還沒到能直言相告「我聽人說你被女鬼纏身」或「兄弟,最近有沒有對不起哪個女人還害人家死了?」
這話他能問馬文才,卻不能問花與蝶。就算問了,花與蝶也不會跟他說實話。
----兄弟,不是我不救你啊。
盡了人事後,柳意濃心安理得的沖柳意濃揮揮手,看著他上了車,走了。
花與蝶回到家,不再喝酒也不再工作,很快衝了個燙燙的熱水澡,給阿嬌發了個晚安麼麼的信息就上床睡覺了。
阿嬌收到信息,小眉問:「怎麼今晚不找他了嗎?」
阿嬌悠悠嘆了口氣:「昨天看他臉都青了……」她又不是女鬼,她捨不得再勞累他了嘛,「這段時間我也吃飽了。」就是看他被女鬼纏了,她怕再不吃就來不及了才多纏了他幾天,「先放過他吧。」
小眉哧笑:「你放過他,那個會放過他嗎?還不是要辛苦?」與其讓給別人吃,不如自己先吃到嘴裡嘛。
又做夢了。
每晚都做夢,真的讓花與蝶很累很累。
所以發覺又做夢後,他就想醒過來。總這麼做夢,是不是要開些中藥吃一吃呢?多夢好像是脾虛?
「寶寶……」
這個情人喜歡叫他寶寶,口臭,手重,喜歡抓傷他。
「寶寶……」
而且,每次醒來都是在床上,而且每次都起不了床。
「寶寶……」
「寶寶……」
聲音從背後傳來。
花與蝶不想轉身,不想面對她,看到她的臉。
前幾次他還曾經想過要看清她的臉,可每次都看不清。後來……似乎是有個預感告訴他,還是認不出人更好。
這個人……這個人……曾經給他很大的壓力……讓他很不愉快……
印象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
讓他覺得只圖那張臉的話不值得。
所以,他才會早早抽身。
對了!
他已經跟她分手了!
而且是用了他最不屑的一種分手法:出差消失。
雖然每次找情人都會用一個專門的手機,辦一張專用的卡,但那一次是他的最短時間記錄,好像連一個月也不到,只有二十多天。
他甚至有好幾次為了躲開這個女人而特意繞遠路。
明明知道這個城市很大,兩個生活環境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碰到的可能性比彗星撞地球還要低,幾近於零。他還是繞了半年的路。
分手了,為什麼他還總是夢到她?
是愧疚嗎?
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是認真的。
雖然每一個女人對他都是認真的----對了,他發現阿嬌的不同之處了。阿嬌對他不是認真的!
他在心底突然湧起一陣輕鬆感。對了,這才是他想和阿嬌保持關係的原因。
他曾為女人對他的真心而驕傲,但此時此刻,他竟然更喜歡阿嬌對他的不認真。
或許他更應該選擇像阿嬌這樣的女人,玩得起。
不過他很清楚,更吸引他的還是那些認真的女人,那會帶給他一種走鋼絲的興奮感!他清楚的知道那些女人以為他是她們夢中的良人,托負終身的伴侶。而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個他早就心知肚明的遊戲。他甚至一直在等著有女人當面拆穿他。
太有意思了!
興奮感沖淡了他的愧疚,也因為那愧疚感就像普通民眾熟知的良知、道德一樣,屬於「他應該會有」的東西。可他偏偏沒有。
他知道他應該愧疚,所以偶爾他會假裝自己有。
可其實他心中只有愉悅感!興奮感!以及勝利感!
他一直在玩一個不太光明正大的小遊戲,這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遊戲,真人遊戲。這是他的壞習慣,惡習,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戒不掉。
他不抽菸,不喝酒,不賭,不吸。他是個好老闆、好朋友、好兒子,未來也會是個好爸爸。他只放縱自己這一件事。這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枚糖果。
所以,他不愧疚。
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都忘了。
那他為什麼會一直夢到她?
花與蝶出了一身冷汗。
「寶貝……」
依舊迴蕩在耳邊的呼喚此時聽來也變得更尖銳更刺耳。
搭在他肩頭的手,尖銳的指甲,大得不可思議的力氣。
趴在他背上的重量似乎也有些……有些不正常……
不像正常女人的重量。
這個重量……為什麼一直在他背上?
花與蝶不敢回頭,呼吸都放輕了,身體變得更加僵硬。
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快醒過來!!
清晨的陽光she進窗簾。
屋裡的空氣濕濁難聞,讓人窒息。
花與蝶睜開沉重的眼,他渾身冷汗,肩背酸疼,就像他的肌肉一直很緊張。
他重重的喘氣,條件反she的伸手去摸手機:報警!
可是……這種事要怎麼報警?
最後他打開備忘開始翻記事本。
以前女朋友的電話卡在他分手後都扔了,他會清除掉所有痕跡,一點不剩。所以,他找不到以前那個女人的任何信息。
他只能通過翻記事本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