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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最後他回去時大家好像已經把這事給忘了,還跟他一塊走一塊打架。
可這是胡桀心中最丟臉的事。
不過那時是家裡窮,沒辦法。家裡為了蓋房子還欠了十多萬的外債呢,他媽常說家裡還有他爺爺奶奶,還有他弟弟妹妹,他還要上學。
「連吃飯的錢都快沒有了!你還想要零花錢?!」
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
胡桀心安理得的不請客,他窮,他家裡也窮,除了沒錢之外,他跟他們沒兩樣。結果他們就看不起他。
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但現在家裡有錢了啊!
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存在銀行里!
為什麼不給他花?
他媽管不了他爸他爺,他們出去打牌,一打就是幾天幾夜,賭起了幾萬塊也輸過。可是卻一分都不給他。總說這錢以後都是他的,要替他存著。既然是要留給他的,為什麼不給他花?
為什麼,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痛快花錢?
胡桀摸著佛頭,一個冰冷的念頭陡然襲上來……
如果……
如果……這錢現在就是他的話……
胡桀抱住佛頭,沙啞乾澀的說:
「……我想……現在就繼承家裡的錢……」
說完第一句後,說下去就容易多了。
「現在。」他清晰的說,「我想現在就繼承家裡的錢。」
曉北望只是不喜歡胡桀請神問鬼的遊戲,對他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胡桀平時見他也很巴結,所以在聽說胡桀的爺爺和爸爸全突然猝死,他媽也猝死時,雖然很害怕,但也馬上就跑到胡桀家去看他了。
----看完他就走!全家一起走!
胡家擠滿了人,卻鴉雀不聞。男人全在吞煙吐霧,女人連孩子都不敢帶過來,而且年輕的姑娘小媳婦一個都沒有,肯來幫著胡家辦喪事的全是老太太。
人老了,不怕死。
胡家這三個人的死比前面幾人的死還不可思議。那好歹都是意外、車禍、自殺,死的明明白白。
而胡家這三個,兩個男人是在打了兩天三夜的牌時突然猝死的,這個可能是累著了,可女人就在家裡,也沒累著,也沒磕著碰著,年紀也不算大,罵著孩子就突然往後一栽,人就沒了。
等打牌的人衝到胡家報信時,看到胡家三個孩子圍著他們媽的屍首,兩個小的在哭,大的那個站在樓梯上不過去,不知是嚇懵了還是嚇傻了,喊他都半天不搭理人的。
看他這樣,喪事只能是村里人幫著辦了。
村長叉腰腆肚,很有領導派頭的披著一件中山裝,手上拿著一根煙,跟人說話。
有人建議:「要不要……送到醫院給剖一下?」
村長把煙扔到地上,用腳踩熄還碾了一下,「剖!」
不刨不行。
住在這裡的其他人心裡怎麼想都行,村長不能跟著一起宣揚封建迷信。主要是現在已經有人說是這塊地的風水不好,他們想去市政府鬧一鬧,讓市政府再給他們劃塊地。
這種危險思想一定要遏制!
結果胡家三口送到醫院解剖後,三人全是腦中風,大血管出血。這也算是科學的解釋了。村長如獲至寶!一家三口都這樣!這是遺傳!
村裡有人說:「兩個男的遺傳,女的也遺傳?」
村長闢謠說:「男的遺傳!女的是夫妻相!住一塊越住越像!吃喝都在一塊,吃了幾十年,吃成這樣的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反正不是自己家死人。
而且村裡的人在市里有房子的都搬走了,以前是嫌市里地方小,不如村里小別墅住著舒服。現在都顧不上了。
曉北望也說動全家人都搬走了。其實也不用怎麼說,他爺他奶,他爸他媽,都挺樂意搬家的。
於是,司雨寒的臥室就被表姐和表妹給占了。她回去也要擠著睡。
就算是再好的親戚,被人把房間都占了,怎麼也不會太高興。可又沒辦法發火,司雨寒索性就不回家,直接住寢室了。
她媽還說:「正好,你回來也太擠,就在寢室住著吧,你們寢室寬敞。」
孫明明和柯非兩個現在都不回來住了,就她和秦青。
曉北望也嫌住得難受,跟著回了杉譽大學。他還用老辦法,占了別人的床,那個寢室的男生都熱烈歡迎他回來!點卡有人充了!外賣也有人請了!
他還每天跟秦青和司雨寒一起吃食堂,冒充起本校學生來一套一套的。
又死了三個人,秦青無論如何不相信這真的全是意外。可她又找不出原因,所以這段時間心情很沉重。
司雨寒是女孩子,聽了胡家的事後,真心的替胡桀的弟弟和妹妹擔心:「他們還小呢,這下怎麼辦?」
秦青想起聽曉北望說過:「他們不是個有哥?那個哥跟你哥差不多大吧?」何況村里孩子成年早,十六七已經可以算大人了,胡桀都二十多了。
司雨寒撇撇嘴,小聲跟秦青說:「算了吧。胡桀那個人,可不行!」
村里現在最大的新聞不是胡家死了三個大人,而是辦完喪事後,胡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輛法拉利。
上午送完人,下午他就去把車開回來了!
而且他那個得意勁,一點都看不出來上午剛把他爺爺、他爸和他媽送走!
然後就聽說,胡桀趁著辦喪事的時候,哄著他奶奶把家裡的錢全都轉到了他的名下。這還不算完,他一個月就給他奶一千塊「生活費」,他奶要用這一千塊養四個人。
「你說,那兩個孩子靠得住這個哥嗎?」司雨寒冷笑著說。
☆、第 238 章 找上門了
大概是受了刺激,司雨寒一口氣說了好多村裡的八卦,都是她從小從家裡大人的閒談中聽來的,什麼老公公愛上小媳婦,跟自己兒子吃醋吃得大打出手,最後婆婆幫著兒子打公公,小媳婦幫著她老公打公公……
曉北望也湊趣說了一段:「還有呢!上回我聽說媳婦跟婆婆同一家醫院生孩子,長到半歲兩個孩子都不像這家的男人,最後送孩子去做親子鑑定,竟然都不是自己老公的孩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兒子看起來跟公公還是很像的。
「後來呢?」秦青沒忍住問了。
「後來他們家也就這麼養下去了。」曉北望一臉淡定的說,很平常嘛。
司雨寒小聲給她加了段後續,「他們家哪有臉跟媳婦過不去?開個洗頭店,讓婆婆和兒媳婦一起拉客,估計都是客人的。」
「然後呢?」秦青又忍不住問了。都成這樣了,那店……
「店還繼續開嘛,不然一家人就沒活幹了。」
秦青……秦青的三觀被刷新了。
至於讓爹娘住豬圈啦,爹娘不能幹活拉到醫院查發現是癌症就不治了帶回來等死啦,還有直接把爹娘扔到醫院不管的呢。
總之,胡桀雖然好像沒什麼良心,但在村里也不算很出奇了。
胡桀一朝得志,如果不能向以前的小夥伴炫耀一番,無異於衣錦夜行。
所以他要請客!
這個客,被請的人不能不去,不然就會遭遇奪命連環扣。
曉北望無耐中招。
「他給我打了一百三十四個電話!」早上在食堂,曉北望拿著手機給秦青和司雨寒看,未接電話:134個。
全是同一個人打的。
胡姐。
曉北望的手機里就是這麼存的。
司雨寒沒良心的咯咯笑,一點不同情她哥,「那你就去嘛。」
曉北望脖子一梗,「我為什麼要去?去看他的臉色,去捧他?憑什麼?」
胡桀也實在是可憐。他是一朝揚眉吐氣,可也只是堪堪跟小夥伴們打平。貌似是有錢了,可大家一樣有錢,而且有錢好多年了,他玩的那些東西,在曉北望他們看起來,已經「過時」了。
現在已經不是弄一輛好看的跑車就能引來眾人艷羨的目光的時候了。
曉北望自己也有車,他只是不開而已。
可胡桀顯然是已經樂瘋了,他的嘴臉太難看,結果人人都知道他請客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想去的。
不過胡桀還是能找到捧哏的人的,只要有錢,永遠不差跟班。
而且似乎是為了較勁,以前喝酒唱歌打牌的包間裡都有一座香檳塔,胡桀必要兩座;叫來暖場的小妹子以前是兩個,他肯定要四個。
不過巴南的車是一百多萬的,他倒是沒弄個翻倍的。
胡桀終於從小夥伴們的小跟班,變成了領頭的人。他永遠坐在中間,周圍一定有兩個小妹子陪著,小夥伴們不管是玩牌、玩骰子、唱歌都要拼命叫他過去,哪怕他不玩,也要他當個評判,看看大家唱得好不好,玩的公不公正。
很快有人摸准了胡桀的脈,不叫胡姐這個叫了快二十年的花名,改叫桀哥!還有更厲害的:胡爺!
從姐到爺,也算是質的飛躍了。
可胡桀還是不滿足,他的成功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小夥伴。
反正他閒著沒事幹,天天打電話騷擾小夥伴,每回請客必叫「我這裡有個局,來不來?」
「今天有個小妹子唱歌特別靈!」
「今天玩大點,缺個人,過來吧?」
「今天……」
曉北望每天開手機都是魔音穿耳,他跟小夥伴們抱怨:「他這頓瘋什麼時候抽完?」
「不知道。」小夥伴們嘻嘻哈哈,胡桀的翻身之舉,在他們看來很有趣。
「天天一開手機就是他的消息,上回還讓一個女的給我唱了兩首歌!」曉北望哭笑不得。
「他這是憋壞了。」小夥伴中的一個說,笑嘻嘻的:「以前不知多恨咱們呢,總不帶他玩。」
以前這些人從沒正眼看過胡桀。但現在也比以前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更看不起他了。只是以前他們還會把他看成小夥伴中的一員,現在卻把他開除了。
因為胡桀真的好像很恨他們。
這才是曉北望幾個怎麼請都不肯去的原因。明知道這人沒安好心,他們怎麼會再搭理他?
他們這群拆二代,平時呼朋引伴好不熱鬧,但常常玩的好的也就是幾撥人。
巴南、陸西仁算一撥。
曉北望跟他的小夥伴算另一撥。剩下還有幾群人,都是親戚關係。
胡桀是個著名的牆頭糙,所以他跟哪邊都不熟,只是哪邊給的好處多,他就靠過去。
胡桀自覺可以跟曉北望「平等對話」了,曉北望卻一巴掌把他給呼了回來。
文藝點說:你的冷漠傷透了我的心。
胡桀本以為曉北望是個比較好攻克的對象,他跟曉北望玩得好了,也好讓他帶他混到拆二代中頂級的圈子中去,就是那些家裡分的錢多的,也捨得給孩子花錢的,也捨得玩的那幾個人。
可不管他打多少個電話,曉北望從來不接受他的邀請。
胡桀的耐心不多。
他摸著佛頭。
----更何況,他還有這樣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