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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等師母走後,秦青特意先去護士站問了下一回量體溫是什麼時候,護士說是一個小時後,她來之前剛量過。而施教授的水還有三個小時才掛完!
秦青回病房把門鎖上,拿出三個粘勾粘在施教授頭頂正中央的牆上,然後把刀拿出來,用綿繩一綁,掛在粘勾上。
懸刀於頸。
將刀刃衝下,懸於頭頂,是有鍘刀之意的。
此刀是凶刃,錘煅九遍,又於正位,童男身下,陰藏數年,一經現世,便是它大展凶威之時!
它生來無鞘----菜刀嘛,就沒有什麼能再蓋得住它的刀鋒。
秦青原本站在施教授床邊,站一會兒受不了,站在窗戶底下的太陽地里。如果眼前的一切可以具現化,就能看到兇刀的刀影已經把整個房間占滿了。
而石蓮台的煞氣再厲害,它也沒有刃。
對秦青來說,那就是石蓮台的煞氣凶?找個更凶的,把你給嚇走!
一山不容二虎嘛。
有她在的地方,沒有第二個鬼敢靠近。
有這刀在的地方,什麼煞氣都要逃走的。
代玉生看到天空中現出巨大的黑洞,仔細一看,原來是天盡頭,烏雲捲成巨大的漩渦,激盪之下,雲彩散開,剛才的狂風像假的一樣,突然消失了。
天漸漸放晴了,雖然仍是陰的,沒有出太陽,但好歹也沒有雲了。
代玉生鬆了口氣。看來還是那個學生比這個學生靠得住。
「只颳風不下雨,怪天氣!」施無為在旁邊說,他剛才看天色變了就好奇的過來看。
代玉生陰森森的看著他:「……你抄完了?」
施無為:「抄……抄完了。」
代玉生從講台上拿出一本書拍在他桌上:「繼續抄。」
施無為:TAT
「教授!你醒了?」秦青驚喜的喊,立刻伸手按護士鈴通知醫生!
還不到一小時,剛四十五分鐘,教授就醒了!
施無為茫然的睜開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覺得手指,特別是握筆的指頭,酸疼酸疼的。
☆、第 224 章 作死小分隊
躺了幾天,施教授的身體亮起紅燈了。畢竟年紀大了,突然倒下,就算醒來了,各種小毛病也都冒了頭。下午剛睜開眼,晚上就起了高燒,醫生連忙用藥,一邊還慶幸:「終於把病發出來了!」
有時病在隱中反而不好下藥,病發起來了才能下手治,不然之前一直低燒、昏迷,連用藥都要小心翼翼。
施教授一發燒就牙疼、扁桃體兩個都腫得像核桃一樣,跟師母說一句話要五分鐘,說來說去就是放心二字。
秦青一直陪著,七點多時被師母和施教授連手趕回了家。
「別回寢室,回家休息。」師母說,「我喊個人來送你。」施教授病倒時,她六神無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等人醒了,她這邊也好了,不等秦青答應就打電話給許漢文,讓他來送秦青回家。
許漢文嚇了一大跳,他現在幾乎不去學校,一心考公,根本不知道施教授生病的事!急忙趕過來時,施教授正跟秦青筆談。
施教授讓秦青放假,課暫時先不用上,先休息好再說。老先生話都說不出來,人燒得跟電暖包似的,筆下還憐惜學生「看你臉色都不好看」
秦青被說的只好不停點頭,見許漢文到了,他衝到教授床前:「教授!你沒事吧?怎麼會病了?什麼時候病的?怎麼我不知道!怎麼不叫我來?小高他們馬上就到!」他不但自己來,還通知了其他的同學,都是施教授的得意門生。
師母擺出架勢,把秦青拖過來交給許漢文:「送你師妹回家。」又打電話給其他得到消息要來的學生,讓他們不用趕來了,施教授今天剛醒,要好好休息,要來看他請過幾天再來。她將許漢文和秦青推出門,送到電梯口,叮囑許漢文一定要好好把秦青送回家,親眼看她進家門!這兩天多虧秦青在旁邊陪著,師母從心底感激她。
許漢文被師母連番叮囑,保證說:「我一定親手把師妹交到她父母手上!」
「還開玩笑!」師母輕輕拍打他一下,疼愛又嫌棄的讓他趕緊走。
許漢文趕緊說:「我明天過來,一早就來。」
秦青把刀放在包里提著,一路上許漢文問的都是施教授的病情,兩人轉公交坐地鐵再乘11路,盡職盡責的把人送到了樓底下,這才想起來問了句:「你這包里裝的什麼?提了一路了。」他沒說的是,跟包里裝著一百萬似的。
秦青:「刀。」
一個路過的男人連忙低頭加快腳步。
許漢文先是被那涼涼的一句「刀」給驚著了,回神又發現被路人當神經病了,半晌無言,找回舌頭後問:「什麼刀?古董?」
「菜刀。」秦青算算刀的歲數,「不算古董,也就一百來年的歷史吧。」
「那是欠點。」搞他們這行的,歲數沒有二百來年都太年輕。許漢文一擺手,「上去吧,我在樓下等著,平安進家給我來個電話。」
秦青回來的不算晚,秦媽媽說:「你回來的倒巧,家裡有新煮的馬蹄果。」今晚新煮的粥也加了馬蹄果。「我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推車賣就兜了一兜回來。」
秦青看有煮好當零食吃的,盛了一碗拿到臥室里,先把刀取出來,放到書柜上,尋思著回頭弄個刀架來。
這菜刀雖然凶,可氣正,放在家裡還有辟邪的效果。
不過有她在,家裡也沒邪物就是了。
剛好秦媽媽進來給她換被罩,「你這幾天不回來都沒給你換,自己換了睡覺。」一眼看到菜刀,上手一掂,分外襯手!頓時喜歡上了,「多好的刀啊。你怎麼放屋裡?」秦媽媽瞪了一眼,拿廚房去了。
秦青根本沒來得及開口,跟上去就見秦媽媽從水盆里提出一隻泡著的光雞,「剛好,我正準備收拾雞,家裡的刀都不快。你這刀是新買的吧?」
「老刀。」秦青忙說。
「一看就是老刀,刃是新的。」秦媽媽話音未落,一刀下去,雞就給劈成了兩半,「這刀真不錯!跟切豆腐似的!」秦媽媽還叫她來看,「看,這骨頭切下去多乾淨。要說這做刀,還是老手藝人做的刀才好使。」接下來她咣咣幾下,一隻整雞就給跺成了均勻的大塊,「真快啊。」秦媽媽還感嘆,一邊架鍋倒油爆香。
「媽,你幹嘛?」秦青看秦媽媽把刀在水底下一衝,半絲血污都沒沾上,然後隨手就給擱刀架上了,她剛才一直提著心呢,正想偷偷把刀再給拿走就看到秦媽媽把案板端起往鍋里一倒,滋啦一聲!
秦媽媽蓋上鍋蓋,騰出手來切香菇和青椒,說:「我給你做個菜,再蒸個米。」
秦青口水泛濫。
……再想想,這菜刀擺書架上供著哪有在廚房物盡其用好呢?刀若有靈,想必也想在廚房待著。
施教授住院的事終於在學校里傳揚開來了,病房裡每天都擠滿了探病的學生,擺滿果籃、花籃和禮品。
秦青卻覺得那兩天更漫長,現在看到施教授能每天坐在那裡跟學生聊上十五分鐘,她就覺得心情好極了。
師母的心情也很好,她看到秦青來就「趕」她走,讓她去上課去寫作業,不要再來醫院。
「醫院不是好地方,沒病的人來多了不好。」師母說,她現在每天都帶著笑,管施教授管得更嚴了。
施教授跟秦青說,等這回出院後,他每年就只帶一個學生了。「等這一屆走了以後,我就只剩你一個學生,等把你送走後我再收人。」
秦青卻覺得承擔不起施教授的厚愛,她在學業上並沒有太大的天分,她會走進這一行完全是意外,而且到目前為止,她研究的方向也很偏,是出不了成績的。
施教授讓她不要有負擔,「什麼是成績呢?你想要好成績,到你論文時,我能給你找一堆人給你附名,這有什麼?」
教授,你這觀點好像不太對。
「代先生……就是教我的先生,他是有教無類,只要有向學之心,他就都教。」施教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不這樣。只有這一點,我不跟先生學。我要挑學生,有學生了,學生要學什麼,我教什麼。」所以,他的學生裡面,反骨的人少,反了還要咬教授一口的,更少。他這一輩子,其實真正學自先生的並不多,唯有最得意的一點是看人,這偏偏是先生沒有教,也不會的。
先生是個清高的人啊……
施教授緊緊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讓秦青去找些書看。「人不能有一天不看書,去找些你感興趣的書看一看,有好書可以推薦給我,我們可以一起研究,免得我在病床上骨頭都躺僵了。」
秦青得了施教授的話,又被師母「趕」了四五天,再加上施教授現在的客人實在是太多,她去了等於是添亂,就轉頭去圖書館找書看了。
世上有人能窮盡一生,看完所有感興趣的書嗎?
秦青站在學校圖書館裡時發出如此感慨,因為她覺得,她能把這座圖書館裡的看完就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現在她和司雨寒剛好做伴,只是比起她的輕鬆來,司雨寒就有些太辛苦了。
看司雨寒在奮筆疾書,秦青就去買了兩杯咖啡。
「謝謝。」司雨寒接過來,「對了,我表哥問你的事呢。」
「問什麼啊?」秦青想起那個有點二的表哥,二歸二,人還是不錯的。
「問你是不是會通靈?」司雨寒說。
「會了怎麼樣?不會又怎麼樣?」秦青問。
司雨寒寫了一會兒,憋不住,抬頭說:「好吧,我告訴你,你不許笑!」
「我不笑。」秦青深吸一口氣,她覺得接下來聽到的東西可能真的會讓人發笑。
她會憋住。
說白也很單純,就是錢多,事少,閒的。
司雨寒的姥爺家那附近以前就是市郊,開個小三輪就能進城賣菜那種。附近有幾個村,以前就是靠種地過日子,那時他們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去市里工作,哪怕是在市里開個小飯店都是做生意的,被同村的人羨慕。
司雨寒的媽媽當年也是市裡的一員,她是女工,家裡幾個兄弟姐妹,幾乎都是工人,當時家裡的生活條件也很不錯。
後來,社會發展太快了。先是全家都下崗,全都沒了工作,再去種地?地全被村里收走了,他們家早沒地了,更別提家裡沒有一個人會幹農活。村里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不少。
但沒過幾年,他們村要通高速!
然後就是從來也沒見過的錢砸下來。
大起大落之下,村裡的人就算有了錢,也很小心。他們能想到的就是在市里買房子、買商鋪,賺租金!
然後還住在村子裡。
司雨寒姥爺這一輩的,還跟以前一樣,穿的仍是集市上二十塊就能包辦一身的衣服,阿迪大斯的運動褲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