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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講啊講,講啊講。在老生常談了四個小時後,十點半了,下課鈴響了!陶斌等四人興奮的立刻站起來準備突圍!一邊還要義正嚴辭的對學生說:「該休息了!你們學了一天,要注意勞逸結合!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四人千辛萬苦逃出生天,跑回寢室。由於四男一女的配置,所以他們占了兩間八人寢,女生單獨一間。

    陶斌跟另外兩個男生回到寢室,脫下鞋,也不打算洗腳了,就準備往床上倒。

    陶斌突然說:「席渡呢?」

    席渡是四個男生中的一個。

    「今天在教室就沒看到他。」一個男生說。

    「只怕逃課了吧!」另一個說。

    「那他現在去哪兒了?」陶斌下床穿上鞋,「我出去看看。」

    「去上網了吧?」

    鎮中學附近的配置還是齊全的:有七個網吧!隔一條街還有三個。

    陶斌出去轉了一圈,順便買了包煙。他也是想藉口出來走走。在網吧沒找到人,他剛到寢室就聽到裡面的聲音。

    「你膽子夠大啊!天黑了你也不怕迷路跑錯地方!」

    「嘿嘿嘿。」席渡的聲音說,「我怕被別人撿了。今天我看到就覺得,這東西估計能值點錢。」

    陶斌推門進去,「你小子跑……」他一下子愣了!

    桌上一個黑色的佛頭擺在那裡,席渡坐在旁邊,正愛惜的拿毛巾擦著它身上的水漬和泥砂。

    ☆、第 193 章 益友在側

    陶斌的臉黑了,上前就把那佛頭提著往外走。

    席渡半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連忙追出去,見陶斌已經走遠了。鎮上不比他們市里,這個時間外面一點燈光都沒有。度渡剛才摸黑回來已經心力交瘁,只敢站在門內燈光所及的地方沖陶斌小聲喊:「你幹嘛啊!陶子!!」

    陶斌因為姓氏和膚色,外號「桃子」。他像他爸,皮膚細膩白嫩,欺霜賽雪。每年回家都被堂表姐妹握著手感嘆:「這身皮長你身上真是糟蹋了!!」恨不得扒下來換自己身上!一個大男人長這麼白有什麼用?

    一會兒後,陶斌回來,度渡眨著小眼睛弱弱的看著他:「幹嘛啊……」

    陶斌白了他一眼,抬手給他一個腦瓜蹦,彈得度渡眼淚汪汪,捂著額頭跟進來,看屋裡兩人都已經上床抱著手機纏綿了。他還沒洗呢,一路走回來腳上全是泥。

    陶斌晃晃水瓶,倒給他:「泡泡腳吧。你個傻X!沒看到回來那麼多人都沒人撿?那東西不吉利!」

    度渡把腳放進水盆,盆中水頓時渾了,他嘶著長聲,連忙問:「什麼什麼?那佛頭不吉利?」

    床上另兩人也伸出頭來等陶斌布道。

    陶斌高深狀,陰森的壓低聲音,「路邊佛,也是能隨便拜的?」

    度渡渾身一抖,覺得有點冷。他抱住雞翅膀似的胳膊,小聲問:「那……」

    「那什麼那!」陶斌又彈了他一下,虎著臉說:「以後看到這種人人都不撿的東西,你也不許拾!懂不懂!」

    「懂懂懂!」度渡忙道,不過還是不太懂。

    等他泡完腳爬上床,不由自主的搜起路邊佛,結果發現還真有人說路邊不知底細的佛最好別拜。他看得更害怕了,小聲喊陶斌:「陶子。那什麼……我把它撿回來,沒事吧?」

    「沒事。」陶斌頭都不抬的痛快回道。

    度渡就放心了。

    其實陶斌也不知道有事沒事。只是在看到桌上擺著的佛頭後,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去扔了。

    扔完,他自己也有點膽顫。用話嚇住朋友們後,他摸著手機,想給秦青打個電話,只是看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

    還是明天早上再說吧。

    他把手機放到枕邊,翻了個身,睡下了。

    陶斌在小時候練過一陣長跑。

    他小學三年級就長到一米六了,個子高,腿長,骨頭架子大。小學的體育老師就把他推薦給省體隊的同學,陶斌的爸爸還帶著他去「拜師」。

    然後在小學三年級到初二的這六年裡,每天都要穿過大半個城市去省體校找老師開小灶。

    不過,最後他也沒出什麼成績,在初二下學期,功課越來越緊張後,就不再去訓練了。

    這六年帶給陶斌最大的影響就是每當他緊張時,就會做惡夢跑步,跑啊跑,永遠沒有盡頭的跑。

    現在看起來,那個老師對他還是很負責的。但在陶斌的記憶中,跑步是他最討厭最害怕的事。他曾經不止一次跑到吐,感冒發燒也要跑,咳嗽也要跑,想尿也要跑。

    有一次他在去跑步前的路上喝了太多飲料,剛開始跑就想尿尿。可老師在旁邊看著,他不敢停下來跟老師說想去尿尿,每一圈跑到接近老師時,都不敢說,跑遠了以後就會被尿意憋得痛苦難當。

    最後他尿褲子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特意跑到離所有人都最遠的地方,並且那一天,他跑到渾身都被汗濕透,就是為了隱藏褲子上的濕漬。最後,當他停下來時,褲子已經半干。老師還誇他那天跑得很認真。

    陶斌現在就在夢裡重溫了那一天。

    太陽老大的懸在半空中,黃昏時分,地面仍然帶有太陽的熱度,微微發燙。空氣中乾燥而帶著一絲灰塵味。

    身邊是同樣在訓練的田徑隊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們,他們全都長手長腳,比他高得多,跑起來輕鬆極了。

    他們嘻笑著,說著話。

    身後是其他練跑的人的腳步聲,鞋底有節奏的擦過地面。

    他避著別人,儘量跑在跟別人距離遠的地方。

    耳邊傳來聲音。

    「哎,你看他……」

    陶斌一陣緊張,耳燒臉熱,他垂下頭,誰也不看,腳步更加拖沓。

    然後他感覺到一股尿意。

    啊,他還沒有尿褲子!

    他現在去尿就行了!

    很快就要跑到老師站的地方了,他慢慢向跑道側邊靠近,準備跟老師說他要去尿尿。

    但經過老師身邊時,他沒有開口,低頭跑過去了。

    因為他覺得他還能再忍一忍。

    但當他跑過去後,瞬間就後悔了。

    他停下腳步,決定回去跟老師說----

    【你要什麼?】

    我要……

    那句話噎在他喉嚨里,怎麼都吐不出來。

    我要……要……

    他從教室里出來,站在空曠的走廊里。

    對了,他要去尿尿。

    不過好像這一層的廁所不能用?

    陶斌有點為難,是下樓去尿還是乾脆直接逃課回寢室去?

    【你要什麼?】

    我要……

    陶斌轉頭向洗手間走去,剛來到洗手間門口,聞到了裡面的氨水味,就看到一個人正好從裡面出來。

    「哎?曹華嚴?你今天有課?」陶斌非常驚喜!他記得他已經很久都沒碰上曹華嚴,跟他說話了!

    曹華嚴身上帶著陰鬱的氣氛,他不是個開朗的人。但看到陶斌,他露出一個非常開心的笑容。

    「真巧。」他說。

    「對啊。」陶斌覺得時機挺好的,直接邀請他:「一會兒一起去吃飯?」

    「好啊。」曹華嚴說。

    陶斌一邊被尿意憋得受不了,一邊又捨不得跟曹華嚴匆匆說兩句就走,他剛想跟曹華嚴說「我這快憋死了,你等等我,一會兒一起走」,曹華嚴就開口說,「你最近幹什麼呢?」

    陶斌:「哦,我準備申請學校,出去一趟。」

    「找好學校了嗎?」曹華嚴很關心的問。

    「沒呢,我啊,哪敢挑學校?」陶斌哈哈笑,「發了很多信,看人家哪一家收我唄。」他再尿急,曹華嚴想問這個,他也不能走啊。

    他真要憋壞了!

    曹華嚴卻好像來了談興,對他渴望的望向洗手間的目光視而不見,繼續問:

    「學校好申嗎?」

    陶斌反應過來,對啊,曹華嚴現在的情況不是去外面正合適嘛!他立刻說:「好申!反正你把你的資料寫一寫,我幫你多發幾家學校!外國學校多啊!要是碰巧咱們倆能到一個學校去還有個伴呢!」

    曹華嚴從來沒這麼多話,對著陶斌把留學的事問了個仔仔細細。

    陶斌憋啊,也覺得在廁所門口說這個太可笑,但曹華嚴難得這麼積極(?),他要鼓勵他!就忍著給他一點點解釋。

    太憋了。

    真的太憋了。

    陶斌,醒了。

    剛醒過來時,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腦子還停留在曹華嚴問留學學校的事上,可身體上的信號已經再也不容他忽視了。

    他一邊起來,一邊想起一件事。

    甚至讓他對他的記憶產生了懷疑,因為剛才的感覺太好了。

    曹華嚴已經死了。

    ----可是我們剛才還在說話,他還在說想去留學。這感覺太真實了,是不是之前我們聊過這個問題呢?

    他死了。

    陶斌不願意相信剛才還與他相談甚歡的朋友早就已經死了。他走到外面,去上廁所。這一來一回已經讓他清醒了。這讓他心裡升上濃濃的後悔。

    如果早點想到跟曹華嚴說去留學的事就好了,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

    這時,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沙啞,粘濕,帶著讓人不快的感覺。

    【你想要什麼?】

    陶斌心裡一抖,裝做沒聽到,打了個逼真的哈欠,進屋了。

    ----那是什麼?

    ----想要什麼?

    ----那是什麼意思?

    就算躺到床上,陶斌也暫時失去了睡意。

    因為他的腦子裡在翻騰著各種念頭。

    ----真的能許願嗎?

    ----那是個什麼東西?

    ----肯定有危險吧?

    ----是那個佛頭嗎?

    ----這麼神?

    ----都能傳音入密了?

    睡意湧上,陶斌突然覺得剛才那個聲音不是第一次聽到。奇怪,在哪裡聽過?

    ☆、第 194 章 飛來橫財

    秦青站在浴室里刷了十分鐘的牙。

    司雨寒進來兩趟,刷了牙洗了臉還上了個廁所,最後實在忍不住打斷她的沉思:「再刷要出血了!」

    秦青趕緊停下來漱口,司雨寒站門口提著兩人的書包,看時間不夠又拿了兩盒奶和剩下的半袋麵包片,問她:「想什麼呢?」

    「做了個夢。」秦青用毛巾抹抹嘴,「走吧。」

    這個夢不像以前總是那麼清晰。

    秦青只記得遠遠的依稀看到有個人在對她說話,但實在離得太遠了,她當時心裡還想:少年,我沒長順風耳啊!

    醒來後想起易晃提醒過她讓別的鬼魂隨便入夢不太好之後,她就有了防備之心。所以夢裡那個人才離她那麼遠,因為靠近不了啊。

    那個人到底想說什麼呢?

    讓秦青掛懷的不是這個,而是她覺得那個人,她好像認識。

    就是想不起來了。

    到班裡後,她站在教室里舉目一望,遠遠的看到班長了,悄悄過去,小聲問班長:「最近班裡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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