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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柯非面人是不關心他們的情感動態與人生目標的,她的問題很簡化。
一,能否保證上班時間?
二,薪水是日結還是月結?
簡歷上有目標職位。如果有人交上的簡歷說願意從事櫃檯接待等工作,一問又說不願意,柯非就不浪費時間了。
有對薪水不滿意的,這個倒還有幾檔可調。因為每個公司的要求不一樣,哪怕同樣是地面銷售的工作,也有高有低,有的有補助,有的則沒有。當然,勞動強度也不同。
但柯非不負責專門給他們去跟公司談薪水,如果有人糾纏此事,她就說一句「我知道你的要求了,那有合適的再找您吧」。
結果到四點為止,四個人竟然面了五百多人。但這不是最絕望的,絕望的是外面排隊的只怕還有五百,甚至有的並不是柯非的公司通知的人,而是附近的找工作的聽說這裡有招聘就拿著簡歷過來了!
柯非讓秦青去打一張通知貼在外面,表示本次面試只針對接到郵件的人員。
「那剩下的人讓他們回去?」秦青問。
柯非一臉「你在開玩笑?」的表情,「當然不啊!收下他們的簡歷,登記姓名和手機號。這都是客戶啊!」
秦青佩服得五體投地。「收報名費嗎?」
柯非說:「不收。前期都不收費,給他們找到工作以後,我抽成就行。」
說完,秦青剛抬腳要走,又頓住,回頭問她:「……那個,我一個人干?」
柯非理所當然的點頭。
秦青感覺複雜的去了,原來這就是職場嗎?怎麼覺得認識了新世界了呢?
然後,她去外面借了兩個廣源的廣告牌,打了兩張超大的通知貼在廣告牌上,立在會議室門口和她的桌子前,很快,她這桌前擺的隊伍明顯變長,原本面試的人也去另外三隊排了。
至於錄入,呵呵……
她「徵用」了外面桌子上的掃描儀和電腦,來一個人,確認姓名和手機號是真實有效的,就將簡歷直接掃進電腦,上傳雲端。
萬程偶爾過來看一眼,先是看到了兩個改頭換面的廣告牌,又看到秦青面前長長的隊伍,悄悄去問柯非:「你朋友?拉過來吧。」
柯非翻白眼:「人家還在上學!」
萬程戳她:「你也在上學。」
柯非愣了下,她還真不覺得自己現在算學生了,不過出於對朋友的保護,她還是搖頭:「不行,我這朋友是拉來暫時幫兩天忙,她有自己的研究。」
萬程說:「來我們這裡賺點零花錢嘛。」
柯非搖頭:「她真是來幫我忙的。她自己的工作,以萬為單位,一單少說也是十萬起。」
萬程再看秦青就光芒萬丈了,又認出了秦青腳上的鞋,這才打消念頭。
一直到八點,面試才算是全面完了。
孫明明和司雨寒自覺今天說的話比一年都多,嗓子裡都冒煙。看秦青也是一臉累慘的相,倒是柯非還精神百倍的跑來跑去,要把收下的簡歷全都裝箱帶回辦公室----也就是學校。
孫明明有氣無力的說:「……不會要我們扛吧?」
柯非說:「不用!我抓個人把我們一車全帶回去!」
抓來的人是萬程。
萬程被「順路送我們幾個女孩子回去」這個理由給拉來,來了以後看到十幾個大紙箱,傻眼了,轉頭跟柯非說:「……你不用連這個都跟孟姐學吧?」
這是怎麼回事呢?
等一男四女把紙箱全都搬上車,萬程在開車送她們回學校的路上說起他跟孟姐認識的那一天。
當時萬程還是個青澀的大學畢業生,剛進公司。某天,他下班後路過大廳,看到孟眉,她打了聲招呼:「走了?路上小心點啊。」
萬程出於想巴結副總的醜惡心理,熱情的說:「孟總,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車。」
他有一輛剛買的新車,就是為了進公司時面子好看些。
孟眉笑著說:「好啊,我那還有點東西,你幫我送回去吧。」
萬程激動道:「好啊!」
十分鐘後,孟眉推過來一個貨運推車,裡面是公司新印的宣傳冊與宣傳資料。二十分鐘後,萬程帶著孟眉走遍了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從市中區到開發區的所有分店、分點、銷售點和合作單位。
柯非等人全笑翻了。
萬程說:「你們知道嗎?我那天十二點才到家!新加的一缸油都跑幹了!」
但在之後,他沒有記住教訓,碰到孟眉後還是老想往副總身邊湊,又被派了幾趟差之後,被孟眉要到身邊當秘書了。現在想起來,他倒是不後悔。
回到學校,五個人再把紙箱都扛回辦公室。打工人員早就下班了。萬程說:「剛開始都這樣,替你工作的是上班來下班走,多的活只能你自己干。熬過來就好了。」他頓了下,「不過我也不介意你來給我打工哦。」
柯非說:「我現在就在給你打工啊。」
真會說話。萬程失笑搖頭。
由於晚飯還沒吃,幾人先去食堂填肚子。大師傅都走光了,只有麵條、粥和饅頭可以吃。四人都要了麵條。坐下吃飯時,秦青終於想起許師兄和白真真,打了個電話過去。
她打的是許師兄的電話,可接電話的是白真真,而且鼻音很重。
秦青趕緊問:「怎麼是你接電話?許師兄呢?」
白真真吸一吸鼻子,「他……他在包紮……」
秦青握著手機想:師兄,你「又」進醫院了。
☆、第 133 章 馬文才
許師兄是一個大寫的「暖男」,大概在微博上替人排憂解難習慣了,又有天生的「紳士風度」,對男性都是一針見血嘴賤無敵,對女生就春風和煦體貼入微。坐車去找白真真男友的一路上,他已經對白真真的感情生活一清二楚了。
白真真對初戀男友的感情很深,但因為小青死於非命,兩人的感情不可避免的有了裂痕。理智上,她知道送小黃的初戀男友沒有問題,但情感上卻忍不住埋怨他。初戀自己也清楚,正好當時又發生了他要留學的事,兩人就自然而然的分手了。
「我挺感激他的,到最後也沒說我不好。」白真真心裡很愧疚的,「當時就算沒有他留學的事,我們也長不了。那時我就很少接他電話了,他約我出去也不怎麼想去。」
留學只是恰好給了他們一個不傷感情分手的理由。
至於現在這個男友,用的是死纏爛打的方式把白真真追到手的。當時她並不想談感情,一門心思考證考級,這個男生就替她找資料搶座位,天天表白,畢業前兩人才正式成了男女朋友。
「他對我挺好的……」白真真說。
現在這個男朋友叫馬文才。許師兄聽到名字就說:「這名字不錯。」
白真真奇特道:「你還是第一個聽了他名字說好的人。別人都說他是天生的綠帽俠。」
許師兄用專業來解釋「馬文才」這個名字對男生來說寓意非常好,意思也貼切,對人的加成是正面的。至於別人跟文學故事進行牽強附會,都是愚見。
關於撞鬼的事,白真真是聽馬文才說的,具體情況她也不知道。因為畢業後兩人就很難見面了。
馬文才是本地人,畢業後家裡人給找了工作。他讓白真真住到他的房子裡去,她不願意,堅持自己租房,也不要馬家給她安排的清閒工作,想自己嘗試一下。這樣以來,兩人最近都只是打電話,連湊時間在一起吃頓飯都很少。
白真真覺得對不起男朋友,所以對他說的事很上心,才會聽到秦青和朋友們的話後就貿然開口。
「哦,你是說青青啊。」許漢文說,「青青是天生的陰陽眼。這麼說吧,我能從面相、風水上分析出來,但都是跟著書照本宣科,而青青天生就看得見我永遠也看不到的東西。」
白真真怔了下,沒想到剛才那個女孩是真的!她馬上說:「那要不……我們回去叫她一起來吧?」
許漢文說,「不行啦,好像沒聽說她願意替人看相看風水什麼的。除非是很親密的朋友。」
白真真失望了,她倒是想請兩人一起給她男朋友看,可許大師沒提錢,願意義務幫忙,可那個女孩估計就不行了,他們都不認識,不能強迫人家來。
到了馬文才的家,兩人站在樓下,白真真給馬文才打電話,二十多分鐘後他才下來,一下來看到許漢文就不高興的問:「還以為你是自己來找我的,怎麼還帶朋友來?」
白真真有女孩子的敏感和直覺,她覺得馬文才這麼長時間才過來不正常,可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直接逼問,就先介紹許漢文:「這是許大師,你不是說你撞到鬼了嗎?」
馬文才愣了下,再看許漢文就多了幾分敬意。他摸摸身上說,「我也沒拿錢包,那你們等等,我上去拿下手機,咱們出去坐坐。」
白真真說:「你下來都沒拿手機?」他可是手機從不離手的。
馬文才笑眯眯的說:「那不是聽到你要來,我急嘛。」
白真真看他急著上去,話都不多說兩句,有點忍不住了,故意說:「那也不必出去,我們上去吧。正好讓大師給你家裡也看一看。」
馬文才急忙說:「不行,家裡亂得很,我哥們來了,昨晚在這裡喝了一晚上,屋裡亂七八糟的,別上去了,我很快下來。」他迫不及待的上樓了,白真真忍了又忍,沒有跟上去,她覺得當著許漢文的面不應該把私事拿出來吵,等以後只有他們兩人時再說。
哪知許漢文看出來了,主動說,「你不上去看看?」
兩人就悄悄跟上去了。因為剛才在小區門口,馬文才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保安也沒有攔著他們進去。然後就在樓下,他們看到馬文才匆匆送一個女孩出來,兩人還在樓底下吻別。
白真真上去給了馬文才一腳!
那個女的要上去打白真真,被馬文才攔住,又被白真真連呼了幾巴掌。馬文才的手剛舉起來要打,許漢文上去了,最後就是馬文才和許漢文在地上打成一團。最後的最後,兩人都進了醫院,白真真陪著許漢文在包紮。
白真真說過後把手機給許漢文接。
「師兄幹得好!」秦青說,「要不要給你打點錢?」打小三渣男這種喜聞樂見的事肯定要支持鼓勵的。
許漢文嘴角眼眶都青了,夏天穿得又薄,在地上打了一場架後,身上到處是擦傷,但都不重,他說:「不用……嘶,醫藥費那邊包了。」
馬兄略慘一點點,不知是怎麼回事,可能打架時絆了一下,右腳骨折。但由於他是先動手的人,還有證人做證,警方讓他們自己調解,最好不要增加警力負擔,處理事故的警察還問如果還想打,就先坐車跟他們回警局涼快涼快,兩人馬上友好協商。馬兄承認自己劈腿的錯誤,願意承擔醫藥費,向白真真賠禮道歉,希望兩人不要分手。他的態度這麼好,也是因為兩人在同一個治療室包紮時,許師兄順便給馬兄批了個卦,講了講他的面相,比較鼻子眉毛嘴巴哪兒哪兒長得都不對,會導致他二十歲的時候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三十歲時賠光家底,四十歲時父母親朋皆不在,五十歲會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