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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警察道:「我們是講證據的。」
柯非上前喊住萬程,「人呢?」
警察趁機掙開,對萬程的反應倒是能理解,說:「節哀順變吧,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的。」
萬程眼睜睜看著警察走了,帶柯非去太平間說,「孟姐一早就被送過來了,朱詩文那個王八蛋在心電監護室!他說他受不了,說犯心臟病了!他有個P的心臟病!」
但萬程和柯非沒能再看一眼孟姐,因為他們不是親屬。現在孟姐的親屬只有朱詩文。
「王八蛋!」從太平間出來後,柯非一腳把走廊里的等候椅給踢得往前滑了數米遠,護士看到了卻不敢說,遠遠的避開他們兩人。
「你回公司。」柯非說,「現在孟姐不在,公司里不能再讓人搗亂。你回去替孟姐看著。」
萬程抓了抓頭髮,深呼吸,說:「行,我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
柯非說:「我去見見律師。」
萬程知道孟眉有一個熟悉的律師,聞言也不奇怪,說:「好,那你去吧。」
柯非離開醫院之前,去看了一眼朱詩文。他躺在ICU里,戴著呼吸機,手上夾著心電監護的夾子。
保姆提著兩個大提包過來,遠遠的看到柯非,馬上認出了她,「你是,非非吧?」
柯非轉頭,保姆的眼圈發紅,哽咽道:「你知道了?眉眉她……」保姆是個六十多歲的婦人,她在孟眉家干保姆已經有五六年了,兩人感情很好,平時孟眉也只讓保姆做做飯,打掃衛生另有鐘點工。
柯非怔怔的點頭,「阿姨,你在照顧他?他……真暈了?」
保姆點頭說,「嗯,保安把人抬進屋,他下來看了一眼就暈過去了。」
柯非不想聽下去,她還是不認為孟姐會自殺。因為她了解孟姐,以孟姐的性格,發現有病後應該是積極治療,而她也確實打算好好治病,怎麼會轉頭去跳湖呢?
她懷疑就是朱詩文下的手!可保姆跟他們朝夕相處,卻好像不這麼想?
柯非辭別保姆後,去了律師所。
律師姓張,四十多歲,十分幹練。柯非拿著他的名片進來,張律師得知她的來意,嘆氣說,「孟眉這個人可惜了。」
柯非說:「我不相信孟姐會自殺。」
張律師說:「做為律師,我不能附合你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他給柯非倒了杯水,兩人從辦公桌換到了沙發上,他把門關上一半,跟柯非仿佛閒聊般說:「剛才警方才給我打過電話,因為孟眉昨天來找過我,我們還聊了一個多小時。」
柯非不解的看著他。
張律師一手支頰,半掩住口:「孟眉昨天立了一份遺囑。」
柯非猛得站起來!
張律師讓她坐下,「孟眉也留了一些東西給你。」
柯非茫然四顧,眼淚湧出來。
張律師把紙巾盒拿給她,說:「我跟孟眉有四年的交情了,我一直很佩服她,你知道嗎?她有很好的法律意識,知道預防。很多人都認為遺囑這東西沒必要,結果突然去世,遺留下的問題卻很多,親戚朋友反目成仇的也不少。但像孟眉,她現在立下遺囑,預防的可能是十幾年後的事,並不是說她立下遺囑就盼著它能立刻派上用場。」
柯非現在的腦子不太清醒,但還是領會了張律師的意思。
「那,警察那邊……」她問。
「我跟他們說了,立遺囑並不意味著人想自殺。」不過警方是否採納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以要求屍檢嗎?」柯非問,「我懷疑孟姐不是自殺。」
「你不是親屬。」張律師遺憾的看著她。
柯非只覺得天地茫茫,竟然沒有辦法能幫孟姐沉冤昭雪。
張律師抽出一張面紙塞到她手裡,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哭了。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張律師說,「朱詩文兩任妻子都自殺,警方肯定會懷疑的,也會調查的。」
但事情並不像張律師說的那樣,警方經過調查,認定了孟眉確係自殺。就這麼結案了。
朱詩文還在醫院,雖然他的臉看起來很憔悴,可柯非仍然用仇恨的目光瞪著他。保姆似乎也發現了孟眉的兩個朋友都不喜歡朱詩文,不再主動跟柯非說話,因為現在付她薪水的是朱詩文。
張律師在朱詩文的病床前宣讀了遺囑,孟眉的遺囑非常簡單,別墅留給了朱詩文,但廣源卻給了萬程,朱詩文公司的30%的股份仍歸朱詩文所有。在兩人結婚時,朱詩文轉讓了廣源40%的股份,孟眉等於擁有了廣源的全部。現在這個歸萬程了。
從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萬程整個人都呆滯了。
張律師說:「孟女士還有一句話留給你:好好干!」
萬程捂住嘴:「姐……」哭了起來。
銀行存款則用來辦喪事,這個由張律師去做,他說:「墓地已經買好了,墓碑也已經交給人去刻了。」孟眉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想慡一把,她留下的遺囑是所有的銀行存款都用來辦喪事,所以張律師買了一個山頭給她當墓地,整個市里這樣的墓地只有五十座,價高者得。孟眉活著的時候不算市里最有錢的前五十名,死後一下子做到了。
剩下的私人財產,珠寶、名表等全都留給了柯非;兩輛汽車給了保姆。
保姆愣了,說:「眉眉還記得呢……」她以前跟孟眉說過,她有個離了婚的兒子,在結婚時向她要一輛車,她沒有錢買就不回家了,跟孟眉說過,等賺到一輛車了就回家給兒子,孟眉擔心她回去跟兒子也過不好,就讓她一直留下來。
念完遺囑,張律師說:「這個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照遺囑執行吧?」
病房裡一片安靜。柯非垂著頭不說話,萬程看朱詩文,他想知道朱詩文就對這個遺囑沒有意見?
朱詩文面色木然。
萬程故意走到病床前,說:「朱總,我會好好把廣源辦下去的。」
朱詩文抬眼看他,目光冰冷,他淡淡道,「嗯。」
張律師告辭了,柯非和萬程都跟著一起出來,保姆也攆出來,把鑰匙給柯非:「眉眉的東西都在她的屋裡,你去拿吧。」
張律師說,「我陪你一起去。」
再次來到這座別墅,似乎連糙坪上的糙都沒了精神。打開門,吹出來一股陰冷的風。
孟眉和朱詩文使用不同的臥室,柯非走進去,看到床前的椅上還搭著一件薄呢外套。張律師站在門口沒進來,說:「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到時跟我的車走。」
柯非沒有去拿梳妝檯上的珠寶或名表,她看到了擺在床對面的柜子上的娃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娃娃的臉色慘白,目光陰森恐怖,臉上也沒有絲毫笑意。
她把玻璃櫃打開,把娃娃抱出來。娃娃沉沉的,冰冰涼涼的。
張律師看她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也能理解她對孟眉的感情,嘆了口氣說:「我在外面等你。」
柯非抱著娃娃坐在床沿,摸著它滑溜溜的長髮,它的頭髮讓她一摸就變亂了,理也理不好,孟姐以前給它梳得整整齊齊的。
孟姐真的很喜歡它吧。
柯非緊緊抱住娃娃,第一次不害怕娃娃的眼睛,相反,她死死盯住娃娃的眼睛,恍惚間,她覺得娃娃的眼睛裡也有了神采。
「我想給孟姐報仇,你能做到吧?」她輕聲說。
「我知道你沒有身體,需要附到別人身上。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她盯著娃娃。
「幫我報仇。」她握住娃娃的手。
張律師在別墅外曬了十分鐘太陽,進來看柯非還是抱著娃娃坐著不動,苦笑道:「這個日本娃娃……」
「我只要它。」柯非說。
「你等等。」張律師翻出遺囑,「這個娃娃也歸你。看,列出來的第一行就是它。」他把遺囑給柯非看。
結果柯非抱著這個娃娃就要走,張律師趕緊攔住她,「等等,我可沒時間再陪你來一次,你知不知道我一小時是多少錢?」
柯非說:「我不要別的。」
「收下吧,這是孟眉的心意。她的東西,她也是想替它們找個會珍惜的主人。」張律師不再勸她,自己開始收拾。孟眉雖然並不愛華服美飾,但畢竟是個女人,一些該有的東西也要有,出席一些場合時,也需要一些搭配。所以珠寶首飾足有好幾大箱,加上其他的東西,顯然一次拿不走。
張律師開了輛大車,辛苦幾次才把遺囑所列的東西都搬上去,然後問柯非:「給你送到哪裡?你不是住著孟眉給你租的房子嗎?先送到那裡?」
柯非看著這些東西,從中挑出孟眉常用的鋼筆,說:「剩下的,能捐了嗎?」
「捐?」張律師說,「珠寶還行,拍賣了能得一點錢,可衣服和包怎麼捐?你留著吧,我看你也工作了吧,孟眉肯定也是考慮到這些才留給你的。」
柯非就不堅持了,張律師幫她把東西送到公寓才走。
開學了,孟眉的葬禮就是柯非開學的日子。
她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火葬場。
看著高高的煙囪中冒出的淡淡白煙,柯非轉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朱詩文,她握緊手中的小扇子。
剛才她把娃娃放在孟眉身上,讓車一起推走了,讓它跟孟姐一起走吧。而且,如果它被一起燒掉,怨氣會更大吧。
娃娃,你什麼時候才能報仇呢?我等你來找我。
☆、第 126 章 娃娃附身
秦青三人陸續回到了學校,每個人都黑了不止一個色號。司雨寒去了澳大利亞,帶回了當地的土特產:騎著袋鼠的照片和袋鼠肉乾。
孫明明叼著袋鼠肉乾說:「你不覺得這兩個放一起不和諧嗎?」
「嫌不和諧別吃呀!」司雨寒笑著上手去奪,孫明明叼著肉乾在床上站起來了,「你夠不著!」
明天就該上課了,快吃晚飯了柯非還沒到,三人拿著飯缸去食堂,很久沒吃學校食堂的飯了,還真有點想念。
「柯非可能明天早上就來了吧?」孫明明說。
「應該吧,明天要上課了。唉,馬上就大三了,想幹什麼還不知道呢。」司雨寒說,「要是找不到想乾的只能繼續讀了。」
秦青想起柯非那天突然打來的電話,看了下手機,想著一會兒回去後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麼樣。
可是柯非沒有接電話,第二天也沒出現。直到第三天,秦青還在教室時接到孫明明的電話說柯非來了,「帶了很多東西啊。青青,你的柜子能不能讓非非放一下?」
「放吧。」秦青說。她們四人的柜子基本在寢室都不鎖的,有別的寢室的來了她們寢室,都難掩羨慕的說:「你們的柜子不鎖啊。」
秦青下了課回寢室,路上接到孫明明和司雨寒的消息,兩人都說既然柯非也來了,四個人到齊了,晚上要不要出去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