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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3:48 作者: 多木木多
----對質的話你怎麼辦?別自己打電話了,發個匿名郵件。
----到底是什麼黑料?
伴娘說:不能說,確實是大黑料,你們別問了,我還是打電話吧。
婚宴從十二點半開始,一直吃到下午三點半,酒店趕人才散席。段玉海從頭到尾一口沒吃,連杯水都沒喝,可他也一點都不餓不渴,只覺得自己快累得靈魂出竅了。
伴郎都跑了,他只好讓他爸爸站在酒店門口送客人,他跟酒店的人聯絡計程車送人走。送到一半,他爸爸過來跟他說有幾個親戚喝了酒暫時走不了,想在這酒店訂個房休息一下。
段玉海就有些煩,他爸爸說:「要不訂到你那個酒店?」這說的是段玉海和童百麗的蜜月酒店,婚禮結束後兩人不回家,去酒店休息一晚後,明天就坐飛機去度蜜月了。蜜月酒店是五星,喜宴酒店只是三星。
段玉海可不想一會兒再見到親戚,搖頭說:「那就在這裡訂吧。」
他爸爸就拿著錢包去前台訂房間,一口氣訂了四間。「我跟你媽也不回家了,回家還要收拾,今晚先在這裡休息,明天再回去吧。」
段玉海讓他爸隨便,剛發現已經有段時間沒看到童百麗了,他爸說:「去卸妝換衣服了吧?」
段玉海就化妝間找,只看到了童百麗的媽媽,她正在收拾化妝品和換下來的婚紗和敬酒服,地上堆著幾個大行李。段玉海上前幫忙,童媽媽說:「這個我來就行。送完客了?那就去發動車吧,早點回去休息,麗麗我去叫,她在廁所呢。」
段玉海把行李提出去,童媽媽去洗手間,挨個敲門,找到童百麗後喊她,「麗麗?快出來吧,要走了。」
隔間裡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麗麗?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童媽媽問,「你開門,讓媽媽進去。」
「沒事!」隔間裡傳出來的聲音鼻音很重,童媽媽問:「你是不是感冒了?著涼了?」
「沒事!」隔音的門打開了,童百麗走出來,童媽媽嚇了一跳,可能是剛卸妝的關係,童百麗看起來臉色慘白,眼圈很重,眼睛紅通通的,目光還有點呆滯。
「媽,我沒事。」童百麗站在洗手池前,按著太陽穴,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童媽媽說:「我去給你找點藥,我帶藥了。」
她出來發現行李都被段玉海提走了,就快步小跑著追到停車場。段玉海正在暖車,暖氣剛開,車裡氣味還不太好聞,他開著車窗通風。看到童媽媽連忙下車,「媽,有事?」
童媽媽從後車廂拿出行李,翻出藥包來說,「百麗可能感冒了,我給她把藥送進去。」
童百麗吃了藥說好多了,「剛才頭都快疼死了!」她說。
童媽媽有點緊張說,「那要不今晚就回家睡?」
童百麗想了想搖頭說,「算了,從家裡去機場太遠了,再說家裡還沒收拾,太亂也休息不好。」
她上了車,童媽媽站在車窗前囑咐童百麗,「有不舒服就早說,大不了不去蜜月也行,你身體不舒服也玩不開心。」童百麗都答應了,她再給段玉海說:「你看著點麗麗,別讓她生病了。」
「媽,你放心吧。」段玉海答應道。
到了蜜月酒店,段玉海跟行李小弟把行李送進屋,童百麗一進屋就坐到沙發上有力無力的指著他的外套,「你的電話在響。」
段玉海給了小費,看她閉著眼睛好像在睡覺就拿電話出去接。他剛出去,童百麗的電話也響了,她接起來:「餵……」
「百麗?你不舒服?」電話是伴娘打的。
「頭疼,可能是凍著了。」童百麗說,「有事?」
「……那還是改天再說吧。」伴娘說。
童百麗沒問原因就嗯了聲,把電話掛了。她掙扎著起來,走進臥室,脫了身上的衣服,放熱水泡澡。
段玉海的電話是梅干打來的,說因為方域很久沒回來了,大家看婚禮也差不多完了,就拉著方域去喝酒了。
「這樣啊,我今天都沒跟方域好好喝。」段玉海說,「你們去也不叫上我!」
他知道自己在同學中的評價,今天的人幾乎都是梅干拉來的,不是梅干,說不定沒有一個同學來參加他的婚禮。老同學們半途離開的原因,他也不想深究,問出來大家都尷尬,倒不如這樣粉飾過去。
「你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叫你出來不是讓新娘不高興嘛!」梅干哈哈道。
「唉……什麼洞房……」段玉海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婚結的有多不痛快……」他下意識的想說童百麗和童家的壞話,好像把自己打的慘一點,同學們對他的怨恨就少了。
不想梅干根本不想聽他這些破事,哈哈道:「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嫂子要來找人了,掛了啊,等你蜜月回來再聯絡!」
拿著無聲的電話,段玉海心中特別不是滋味。他此時又感覺冤枉起來。現在這個時代,男女分手根本不少見。要不是刀白鳳突然死了,他怎麼會連結婚都像做賊呢?
只是在他心底深處,格外迴避了他和刀白鳳一起存的錢,一起做的投資。這些現在都在他手上。可他本來只是害怕刀家拿這些做文章,他只是不想讓童百麗發現他跟刀白鳳的關係那麼深。錢上的關係本來就最難撇清。全都讓給刀家,他不甘心。刀白鳳雖然工資比他高,但投資都是他在做,是他把兩人的錢翻番的,再說談了這麼多年,兩人也花了不少,每年給雙方父母的禮物都是從這筆錢中出的,兩人買車、旅遊、交際等應酬的錢全都混到了一起,早就分不清了。
前年刀父生病住院,錢也是他們出的。刀家換房子,刀白鳳也出了錢。只看這些,也足夠頂刀白鳳這些年的積蓄了。所以段玉海覺得自己把剩下的錢全拿走也是應該的。
說一千,道一萬,他還是心裡有鬼才難得安寧。
他在走廊上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才回神,都凍得有點冷了。他走進房間,沒見到童百麗,轉去臥室才聽到洗澡的水聲。
浴室門前的地毯顏色漸深,段玉海一腳踩上去竟然踩了一鞋底的水,他才發現水漫出來了!趕緊推門進去,「百麗?」裡面沒聲音。
刷的拉開帘子,童百麗閉目泡在冒熱氣的浴缸里,水正源源不斷的從裡面漫出來,水龍頭還在嘩嘩的放水。
段玉海踩著水過去,伸長手臂把水龍頭關上,袖子、衣服下擺全濕了!他發怒道:「你怎麼一直開著水!」
童百麗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不說話。
段玉海忍住氣,「你是不是頭還疼?我給你找點藥吧?」
他出來找藥,童媽媽備的藥很齊,還有小說明,他給她沖了一杯感冒沖劑,端著杯子再回來卻看到童百麗已經從浴室出來,水也不擦的躺下了。他把藥端到她面前,「喝點藥再睡吧?」
童百麗連頭臉都用被子蓋住了,在被子下搖搖頭。他看到濕頭髮把被子頭和枕頭全浸濕了,說:「你不把頭髮擦乾再睡,濕濕的多難受啊。」童百麗沒反應,他也實在很累,懶得說了,把杯子放在床頭說:「那等你想喝時再喝吧。」
浴室已經被水淹完了,現在叫服務生進來收拾又怕吵了童百麗睡覺,他還沒洗澡呢,只好自己先把水放乾淨,隨便沖一衝就出來。
因為在喜宴上一口沒吃,此時段玉海有些餓了,他看童百麗還睡著,就留了張紙條,自己出去找吃的。
酒店裡面有自助餐,但太貴了。段玉海雖然餓卻不是很有胃口,出了酒店,在附近街上開車轉了轉,找了一家看著挺乾淨的小店進去隨便吃了點就回了酒店。
童百麗好像從他出去後就一動沒動,房間裡很安靜,臥室里可能是窗簾都拉起來了,非常暗。
段玉海脫了衣服,從另一邊上床,躺下睡覺。雖然才下午五點多,可他已經累慘了,立刻就睡著了。
段玉海恍惚間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咖啡廳里,他恍惚記得,自己約了刀白鳳來談分手。
他想起自己今天在單位給刀白鳳打了電話,約她到這裡來談。
早就該談分手了。
他想,一會兒要怎麼說?刀白鳳是個很理智的人,只要跟她說清楚,分手很容易。但是不能被她發現童百麗的事,她知道後就麻煩了,如果她知道他腳踏兩條船,找上童百麗後才想跟她分手,她就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兩人之前的錢要怎麼分呢?段玉海早就想好了,不算升值部分,兩人可以按每人每次往裡交的錢平分,但要先減去兩人已經花掉的,比如刀白鳳給她父母花的錢,這些都要減去;升值部分是他賺來的,如果刀白鳳願意分手,他可以跟她四六分,他六,她四。如果她不想分手,那升值部分可以給她,這已經算是他吃虧了。如果這樣她還是不願意分,那他就一分都不給她!
一遍遍想好,可刀白鳳卻一直不來。段玉海握著手機,總覺得該給她打個電話,可是又不想打這個電話。
他抬頭時才發現刀白鳳已經坐在他面前了,好像已經坐了一會兒了。
她不說話,就看著他。
他說:「你……你想想吧,我……我們這樣下去不行,我想……我們……不太合適……我是說……」
他突然覺得呼吸不上來!好像有什麼堵住了他的鼻子!捂在他的臉上!
他想起來了!刀白鳳已經死了!
當他想到時,他好像栽倒在咖啡廳的地板上,天旋地轉。他徒勞的伸著手,想抓住什麼,卻抓不到手裡。
她要殺了他嗎?要殺了他嗎?
段玉海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呼哧呼哧喘粗氣,他沒發現這是酒店的床,向外翻時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來,還帶下來了一個枕頭。他發現自己心跳很快!他抓著枕頭,想起剛才清晰的窒息感,難道就是這個枕頭?他跪直身,向床上看,童百麗背對著他睡得正香,剛才他滾下床,她都沒醒。
不是她……再說她也沒必要……
那就真的是刀白鳳嗎……
段玉海打了個寒戰,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第 80 章 你愛的是誰?
窒息的感覺太真實,簡直不像在做夢。雖然很累很困,但段玉海不敢在床上睡了,他到客廳躺在沙發上,從行李箱中翻出長羽絨服蓋在身上,竟然也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段玉海飢腸轆轆被餓醒,睜開眼睛才發現童百麗早就起來了,已經洗過澡正在換衣服化妝,客廳和臥室全是打開的行李箱,她不停的挑衣服,好像把所有的衣服都翻出來,行李箱被翻得亂七八糟。
段玉海被這一幕嚇得連餓都忘了!他們早上時間很趕,根本不能浪費!這麼多行李箱還要重新整理,想到就讓他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