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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41:16 作者: 風過無痕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路口,高軌剛準備伸手攔車,戴清叫住他,「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有開車來。」

    「我都忘記經理自己有車了。」高軌想起上次聚會戴清是因為喝了酒才坐計程車回去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戴清笑著轉身,「走吧!」

    兩人坐進車裡,高軌報出自己的住址,然後坐著等戴清開車,等了一會兒,戴清只是看著他。

    「怎麼了?是不是不順路?要不然我還是下去打的好了。」

    戴清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系安全帶這種小事還要別人提醒?」說完,他彎下腰跨過半個身子替高軌拉過保險帶扣好。

    高軌一臉無辜的看著戴清。他低下頭的時候露出纖細雪白的脖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從戴清身上散出來,不是香水,有點類似肥皂或者沐浴露的香味,淺淺的,但是很好聞。他抬頭的時候,柔軟的黑髮無意掠過高軌的鼻端,有點癢,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

    「沒有!」高軌忍不住笑了起來,「經理的頭髮碰到我鼻子,好癢。」

    「對不起了。」戴清微笑著看著前面,發動車子。

    兩個人在車裡不說話,感覺有點奇怪。於是高軌沒話找話說。

    「經理,你用什麼沐浴露呀?你身上好香哦!」

    「很香嗎?」戴清勾起嘴角,說了一個牌子。隨後又加了一句,「那個味道很淡的呀,你狗鼻子。」

    高軌哈哈大笑,解釋說,「是挺淡的,不過蠻好聞的。我用肥皂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味道。」說完聞了聞自己的手臂。

    戴清轉頭看了他一眼,替他回答,「有!」

    「什麼味道?我怎麼聞不出來?」

    戴清但笑不答。

    「耍我!」高軌坐回位置。大概戴清比他大,人又很好脾氣的關係。雖然是上司,可是在他面前,自己絲毫不會覺得緊張,反而常常會有點孩子氣的表現。想到這裡高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笑,戴清就眼尖的看見了,「笑什麼?」

    「沒什麼。」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搖了搖頭。

    「聽音樂嗎?」

    「也好。」

    戴清伸手打開CD,音樂在車廂里迴響。是一首英文老歌《昨日重現》。

    「經理明明還很年紀,可是愛好卻像老頭子一樣的。」

    「我是老了。怎麼可能和你們年紀人比。」戴清跟著音樂輕輕哼了起來,「你們年輕人,做什麼事都只想著向前沖,我們老人家就喜歡回憶往事。所以聽聽《昨日重現》這種歌最合適不過了。」

    「經理到底多大了,老是說老老老的。」高軌奇怪的看著戴清,怎麼看他都還是相當年輕的。

    「問別人年紀可是不禮貌的哦。」戴清說的話是指責,可是語氣里卻聽不見一點點指責的味道,明顯是開玩笑。

    「到底多少?」高軌不死心的追問。

    「三十二。」

    「一點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經理只比我大兩三歲的樣子。」

    「比你大多了。沒想到我這麼老吧。」

    「八歲其實也還好,不過我有個遠房表舅只比我大六歲,我這個人輩份小。還有個大五歲的阿姨呢。真慘!」

    「是嗎?」戴清握緊方向盤,看著前面默默開車不再說話。

    車廂里安靜下來,只有卡朋特乾淨而獨特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唱著,「Whentheygettothepartwherehe『sbreakingherheartItcanreallymakemecry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

    到家之後,高軌剛拿出鑰匙,就聽到客廳里的電話在響,開門進去剛好來得及接。

    「終於找到你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呀?」這種說話沒頭沒腦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以前的老同學肖善。也就是S公司面試因為緊張的結巴被刷下來的那位。

    「找我幹嘛?」高軌沒形象的把腳擱到茶几上,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惡狠狠的問他。

    「有個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真無聊,離開學校才幾天呀?聚會?虧你們想得出來。」對於肖善的建議,高軌簡直就是不屑一顧。

    「你這個怎麼還是這麼冷血呀!」肖善對高軌的態度相當的不滿,「很多同學剛離開學校,還不是很適應社會嘛,聚聚頭,交流一下經驗也好呀!」

    「你不是已經找到工作了嗎?怎麼還這麼婆婆媽媽的?別人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呀?你狗拿耗子的毛病怎麼還是改不了?」對於肖善太過頭的熱心,高軌一向不滿。要不是隔著幾層有那麼點親戚關係,他才懶得關照他呢。這都什麼社會了,善良熱情有個屁用。做人就要靠自己。

    「反正,我給你寄請柬了。時間地點都寫得很清楚的。你要是沒事就來玩玩好了。黃伊莉也來的。她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嗎?也許你們還能重續舊緣也不一定呢。」

    這真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高軌簡直忍不住有點懷疑肖善的智商。想他是吃回頭糙的人嗎?破鏡重圓這種事在高軌看來,根本就是童話故事。當初他甩了黃伊莉就是因為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他是喜歡美人,可是光長得漂亮有什麼用。

    「別胡說八道了,那根本不可能。」

    「別怪我沒事先通知你,黃伊莉可是有向我問過你最近的情況的哦。你雖然沒這個意思,可是人家似乎還對你念念不忘的樣子。」

    「你腦子少根筋啊,告訴她幹什麼?」

    「那我怎麼知道你沒想和她合好呀?我還以為你們只是普通鬧彆扭嘛。」

    「白痴。」高軌握著電話,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黃伊莉老爸很有兩把刷子的,我還是覺得如果你們在一起,你最起碼能少奮鬥個五年,十年的吧。」

    「我雖然現實,可是還沒有到把自己賤賣的地步。」高軌看著自己的手掌,自信無比的說,「就算我要找機會往上爬,也不準備把自己擺在奴隸的位置上。我可受不了那樣大小姐的脾氣。我喜歡溫柔的美人,光長得漂亮,任性的要死的那種,敬謝不敏。」

    「那你當初幹什麼還要和人家談?」

    「關你什麼事?」高軌才不想告訴肖善,那只是因為虛榮。的確有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在身邊相當有面子。不過……高軌搖了搖頭,前任女友的面容和她的壞脾氣是完全成正比的。交往了一個月,吵了三十天。吃不消!不分手才叫奇怪。

    「切。那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再說,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算了。」

    話題開始重複,說明兩個人已經沒有話可說了,高軌不客氣的說了再見,就把電話給掛了。關於前任女友的事,高軌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迴轉的餘地。因為出眾的外表和相當不俗的實力,十六歲之後向高軌示好的人就相當的多。

    可是也因為他性格的關係,他很難和別人長時間的交往。他喜歡美女,而且還要脾氣溫柔的美女。這年頭,漂亮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被人寵著捧著用心呵護著的。他又不是那種喜歡陪小心的人,遇到女朋友不講理,也沒有耐性妥協。有時候對方只是說氣話要分手。他就真的分了。就算對方有意思重修舊好,他也不覺得有和好的必要。

    當時法國導演呂克·貝松的《這個殺手不太冷》相當流行,於是很多人都戲稱高軌是「這個殺手相當冷」。這個綽號一直跟著高軌,到他畢業。

    其實,高軌也覺得有點冤枉,從來沒覺得失去誰有什麼大不了的,自然也不會死巴巴的捨不得放手。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所以理智相當清楚,戀愛不昏頭還叫什麼戀愛?

    打著呵欠高軌走進浴室,脫了衣服把水溫調得高一點。因為租的房子沒裝浴缸,所以,只能站著淋浴。打肥皂的時候,高軌想起戴清說他身上也有味道,又聞了聞自己的手臂,不過,還是什麼也沒聞到。想到戴清脖子裡那股淡淡的味道,實在很好聞。高軌決定自己也去買那個牌子的沐浴露。

    回到床上,頭剛一挨到枕頭,高軌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因為是休息天,所以高軌難得的想睡個懶覺。卻被電話吵醒了。抓著頭,高軌沒好氣的拿起電話,「喂!」

    似乎是被他的口氣嚇了一跳,電話那頭稍微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戴清的聲音才慢慢的傳過來,「吵著你睡覺了嗎?」

    「啊,是經理!」聽到戴清的聲音,高軌睡意消了一大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我同學呢。今天休息……所以,我睡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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