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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等會兒趁媽媽不注意，給你偷一份。」

    「我需要你偷菜?阿姨才不會那么小氣，阿姨從來不虧待我。」韓清昀表示，他才是崔西子阿姨的「心尖寵」。

    天近漸暗，媽媽帶回牛肉和其他的菜，看到兄妹兩個人出來迎接自己，心頭的陰霾也仿佛被驅散了一些。

    這個夜晚，兄妹倆都小心翼翼承接著崔西子的情緒，這樣的時刻，崔西子肯定很失控。從做菜的一開始她就在不停流淚，然後子星陪著媽媽喝酒，韓清昀本來也想湊個興，被妹妹冷眼掃回去。她們母女身體都天生有酶，對酒精不敏感，他可不行。

    子星陪著媽媽喝了不少米酒，陪著媽媽說了不少胡話。

    如果今天只是她一個人面對這種場景，她還是會手腳發冷覺得害怕的。現在哥哥陪著她，一切就變得好處理多了。最後他們總算把崔西子送上了床。子星給媽媽擦洗了一下，說：「她睡一覺就好了。」

    韓清昀就匆匆離開了路家，子星以為他是去休息，第二天跟他通了一次電話，雖然韓清昀很快就掐了線，她還是感覺到他似乎還在外面奔波。

    她打電話問了何慕，果然如她所料，他是打了飛的過來陪她們的。東北那邊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又連夜乘航班北去了。

    過了幾天，崔西子恢復了平靜。

    她想起那天路岩生忌日，她又哭又鬧，好像倆孩子都沒好好吃上那頓牛肉。她打了電話去請韓清昀過來「補」吃這頓飯。

    韓清昀一接到電話就知道崔西子又過了一個坎，喜不自勝之餘，跟崔阿姨撒嬌要多吃點。

    崔西子本來就幫他存了一大包，用幾層鋁泡紙包裹著凍在冰箱裡。說：「行，不給子星吃，全歸你。阿姨給你配水果醬油做蘸料。」

    兩個人的親熱勁兒，聽得路子星在一邊直翹嘴巴：她才是親生的那一個好不好?!

    「那我晚上就過來。」

    這天晚上，路子星再次見到了哥哥。

    崔西子燒起一個無煙小炭爐，拌了金針菇，燒了煮白菜，下了烏龍麵。

    韓清昀跟子星一起拌配菜、擺碗筷。他所謂的做飯沒天賦，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有這種居家的環境。經過這幾個月柴米油鹽的「磋磨」，他做家務的能力也逐步提高了。

    和妹妹打打鬧鬧、說說笑笑著，兩個人把餐桌擺好。

    兩個人頭挨著頭，一起打開崔阿姨端上來的湯鍋。霧氣繚繞中一眼就看到，湯裡面浮起圓圓的黑色香菇。兩張臉上都是笑容，想起那個「假裝自己是個香菇」的豆沙包。

    把崔西子扶過來，三個人圍著火爐烤牛肉。薄薄的牛肉稍微炙烤一會兒，油脂的香氣就冒出來了。水果醬油的甜鮮味，配合著肉味讓人垂涎欲滴。

    不過，韓清昀這陣子把自己真的累壞了，那麼香的肉片，他吃到後來也沒精神了。拿著筷子，頭一歪一歪地直打瞌睡。

    「小韓你累了?」

    「這兩天特別忙。」韓清昀不好意思地睜開眼睛。

    「那在我家睡覺吧。」

    子星叼著肉片，豎起頭：留男生過夜?媽媽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她說：「媽媽這裡鄰居、店家都認識，留哥哥住不方便吧?」

    「小韓怕什麼?又不是過來一天兩天了。」崔西子說，「你看看他那個樣子，你放心他一個人回去?」

    路子星想到幾天前他一天一夜沒睡，特地打飛的回來陪她們母女過爸爸的節。就低下頭了。

    「謝謝阿姨。我去房間裡躺一會兒。」韓清昀撐不住，起身向樓下那間空屋子走去。

    子星連忙攔著：「那裡不行，那裡的被褥和墊單都好幾個月沒清洗過了。」

    子星家裡跟韓清昀家裡不一樣，他那裡洗衣烘烤一條龍。鮮花店這裡是個店面，後面陽台很小，所以床鋪上的被褥等物，都是在用的才會隔幾天清洗一下。不在用的，就放在柜子里存著。

    崔西子說：「是啊，那就去睡子星的床吧。她的床昨天剛換過床單。」她說，「子星，讓小韓在這裡過夜。你晚上跟媽媽擠一下。」

    韓清昀說：「過夜就不好意思了。我就躺躺。」

    「小孩子家的，忌諱啥?」崔西子吩咐子星，「先去樓上看看，有沒有要收拾的東西?」

    媽媽所說的「要收拾的東西」，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女孩子的私密物品。子星嗔紅著臉：「哪有?沒有!」她每次都收拾好的，好不好?

    「小韓就上去吧。」

    韓清昀說：「我先洗個臉去，要把妹妹的床給弄髒了。」

    「弄髒了阿姨給她換被套。」

    突然，子星噔噔噔爬上樓梯，沖入床鋪把自己的大抱抱熊拿開。韓清昀慢慢爬著木扶梯上去，趴在樓板上望著她：「子星你幹什麼?」

    「我把我的熊拿走!」她抱著自己的熊，蹲在樓梯口，把熊向他搖動了幾下，「我的熊不讓別人抱的。」站起來去把熊放到媽媽床上去。

    「誰要碰你的熊?」韓清昀嗤笑，撐手上了樓，脫了外套就直接滾她床上去了。

    子星把熊安置在媽媽的床上，重新下樓。陪媽媽把剩下的牛肉處理完之後，自己回到樓上。她的臥房和讀書的地方是在一起的，只有一個小帘子隔著。在開始功課之前，她走到床邊看了看韓清昀。

    他已經徹底睡著了，臉埋在她蘋果綠色的被套里。他這段時間大概沒時間去理髮店，頭髮比平時長一點。略長的頭髮順順地趴在枕頭上。那糯軟的樣子，看得她很想親他一下。

    子星對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把房子中間的隔簾拉上。

    坐回書桌，自己打開電腦，戴上耳機開始念書。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崔西子輕聲走進來：「子星啊，小米不見了。你看到了嗎?」

    「我也沒看到。」子星一直在啃題目，哪有注意其他?

    「會不會在你床上睡覺?」崔西子下巴一指床鋪的地方。

    路子星放下作業本，走到布簾後面去看，果然，小米糰著肥大的身體，在韓清昀里側睡覺。小米大概睡慣了她的床，沒注意今天換了人。

    子星想起，這兩隻是互不待見的。萬一小米醒過來發現睡在身邊的是哥哥不是她，給他一爪子把他撓傷了，那就不好了。

    子星湊過去，想輕輕把小米抱開來。

    小米很重，她的重心不移過去沒法挪動。她只能跟只蜥蜴一樣趴在韓清昀的身上，把小米慢慢抱起來。

    身體下面輕輕一動，子星回過頭，韓清昀醒了!

    「你幹什麼?」他問。

    崔西子說：「妹妹在幫你把貓拿走，要不然影響你睡覺。」

    「哦，阿姨在外面啊?」韓清昀說，「其實也沒事……」

    話沒說完，子星失去重心，一下子趴在他身上!

    ?!

    兩個人的睫毛都快能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