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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37:20 作者: 桔末末
    江南城狠狠拽了拽額前的發梢,一掌重重拍在方向盤上。

    她又在和誰打電話?那個容斯岩嗎?

    聽著手機傳來「用戶忙」的提示音,他果斷掛了機。

    江南城暗罵陶夭夭重色輕友,為了個男人和他吵架,下一秒,便賭氣似的撥開了電話薄。

    daisy、sara、vivian、emily…總能找個漂亮女人讓自己開心。

    當指尖划過第五個名字,江南城手臂一揚,將電話扔到了腳下。

    還是回去睡覺的好。

    陶夭夭自上次和江南城吵架後,整整五天都沒再和他聯繫,自然,他也沒有主動讓步的覺悟性。

    兩人似乎從未冷戰過這麼久,陶夭夭甚至可以清楚的列出她所有沒出息的歷史佐證。往往是她在半個小時前豎著兩根手指指天發誓,再也不讓江南城做她孩子的爸爸了,半個小時後,他們便在過家家的遊戲中再次統一戰線,一同排擠、欺負起其他小朋友。

    這就是大家為何越來越不信任誓言這種東西的原因。對天發誓最沒用,只因天有不測風雲,老天爺的臉色太多變了。

    「夭夭?」

    電話很快接聽,陶夭夭聽到男人熟悉的聲色中透著些許欣喜。是欣喜。

    「忙什麼呢?」

    「沒什麼,在公司。」江南城依舊很快回答,語氣輕揚。

    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如同半個小時後,他們便差記性的忘記了半小時前的彼此放棄,再次恢復到不可分割的革命友情上來。

    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好處,他們永遠不會形同陌路。

    「怎麼了?」見陶夭夭沒說話,江南城主動提醒。

    「哦,跟你說個事兒。」陶夭夭恍然回神,立馬說,「我一個關係不錯的雜誌社朋友最近想做周泉的專訪,可是人家明星架子大,所以一直沒談妥,你看能不能幫忙搭個線?」

    「周泉啊?」江南城似是為難的沉吟,「我和他們娛樂圈的人也不太熟。」

    「不太熟?」

    「你那是什麼鬼語氣?」江南城聽到陶夭夭陰陽怪氣的調調,忍不住冷哼,「我確實沒有楚子和那些小明星熟啊。」

    陶夭夭似是沒有聽到江南城略有心虛的口吻,話音一揚已是諂媚,「不熟也沒關係啊,我相信,憑你江總的魅力,就算不熟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

    「江南城。」

    「嗯?」

    「我明天回大院看爺爺,你要不要一起?」

    「好。」

    「那你明天來接我?」

    「好。」

    兩人突然陷入少有的無語當中,陶夭夭握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江南城…」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陶夭夭啞口失笑。

    有時默契也能釀成尷尬,一起沉默,一起開口,連要說的話都一樣,多巧。

    「我那天不應該那麼說。」江南城頓了頓,才再次開口,儘是後悔與誠懇。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雖然無關愛情。陶夭夭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隨即卻鄭重其事的強調,「我和容斯岩沒什麼。」

    即使知道他在乎的不是這個,還是不希望他誤會。

    「我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陶夭夭硬生生的將無聲的吶喊咽入喉嚨,下一秒已經故作輕佻的炫耀道:「你知道個屁!那個容斯岩可是非常誠懇的提出想要和我進一步發展呢!」

    「就你?」江南城無所謂的嗤笑,「他那是大魚大肉吃膩了,突然懷念起清粥小菜來了!」

    「你才是清粥小菜呢,看著我就沒胃口!」

    「…」

    「江南城,你以後再那樣惹我生氣,我就不理你了。」陶夭夭喃喃的說,像是給自己下了決定。

    「哪樣?」江南城故作不在意,「是說你倒貼容斯岩,還是說你清粥小菜?」

    「都有。」

    「好…」

    陶夭夭心中的鬱結慢慢化開,融著酸酸的無力。

    你再惹我生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第9章 我忘了將來,忘了過去,卻沒有忘記你的姓名(1)

    江南城的車子還沒開到大院門口,警衛就已經自覺的放了行。陶夭夭暗忖江南城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他的拉風跑車跟掛了軍用牌照似的暢通無阻,這也是她為何每次回家都和江南城約好一起的緣故。如果打出租,大院裡的一長段路顯然是需要她自己走的。

    兩人從小便一起在大院裡打鬧撒野著長大,對於這裡沒有絲毫陌生感。偶爾回來,感念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變化。

    江南城把車停在了陶家舊宅門口,同陶夭夭一起進了院落。

    「你不先回家?」陶夭夭看向跟她一起下車的男人,眉目帶笑。

    「先去看爺爺吧。」江南城隨口回道,「我給我家老太太匯報過了。」

    陶夭夭瞭然的點點頭,環顧四周的一草一木。

    寬敞的大院裡搭著古舊的白漆木架,色彩已經剝落,蔥蘢欲滴的葡萄藤蔓卻如新生長,宛若順勢傾瀉的瀑布。而果實,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嘗到。白牆紅瓦,就連每一塊石磚上都留下過斑駁的曾經,似乎還能憶起那一雙小髒手拓印在牆壁的痕跡。青色石缸里早已沒了童年記憶中的紅色鯉魚,卻依稀可辨那缸底的青潤苔蘚,好像靜默生長了數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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