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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37:20 作者: 桔末末
    陶夭夭感覺胸口的石頭越壓越沉,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氣,「他有他的難處。」

    「他的難處?」蘇煙哽咽著反問,「不就是他爸突然娶了我媽,這個能作為他跟我分手的理由?」

    陶夭夭的唇瓣動了動,終究說不出一句話。

    真正的理由…她突然絕望起來。

    慕臻說過,如果真的會有懲罰,便由我一人來擔。

    那個美麗而執拗的女人,劃破手腕被人送進搶救室的前一刻,狠狠拽著自己兒子的手臂,一字一頓的說,我要你記住,他們的婚禮就是踩在我屍體上進行的…

    如同咒怨,有多愛,便有多恨。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得慕臻慘白無血的臉孔和搖搖欲墜的身體。那時的蘇煙,正陪著自己的媽媽在法國挑選稱心如意的婚紗,而心中卻無時不思念著有一天會同她一起走進殿堂的人,暗自盤算什麼時候向雙方家長坦白他們偷偷摸摸的戀愛關係。

    可是,就在蘇煙歡天喜地的回國的那天,她從她最愛的男人口中聽到了兩件事,第一,他媽媽因為心臟病突發,去世了;第二,他覺得兩人現在的關係不能在一起了,他說,我是你哥哥。

    這就是慕臻愛的方式麼?陶夭夭懂得,卻無法理解。

    又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一種愛情不暗藏悲傷…

    過了好久,蘇煙才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今天有點神經錯亂。」

    「沒事,我早就見識過了。」除了繼續開玩笑,陶夭夭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兩人又絮叨了兩句,蘇煙才似真的安撫好了情緒,掛電話前突然想起來告訴陶夭夭,楚逸約大家周末去度假村聚聚,並大方的把通知江南城的任務交給了她。

    掛了蘇煙的線,陶夭夭輕車熟路的撥通了電話薄中第一個號碼,然後平靜的等待對方的接聽。直到聽到一聲意料之外的聲音,舒展的眉才慢慢蹙起。

    「餵?」女人的聲線有些尖細,但透著明顯的甜膩與嫵媚。

    聽到對方再次重複,陶夭夭才正聲問道:「江南城在嗎?」

    喉嚨好像因為吃了太甜的東西,而覺得粘膩堵塞起來。

    「你是誰?」

    面對女人充滿防備的反問句,陶夭夭嘴角的弧線變得冷艷異常,語氣卻越發婉轉了,「哦,是這樣,前幾天江先生來我們醫院檢查身體,我是他的負責醫生…我姓陶。」

    對方明顯一頓,陶夭夭滿意的挑了挑眉,繼續說道:「麻煩你告訴他,他的尿檢結果出來了,我希望他明天能抽空來一下。」

    「他怎麼了嗎?」

    「嗯…你是他的…」陶夭夭故意拖長了尾音,透著明顯的遲疑。

    「朋、朋友。」

    「哦,不好意思。我們醫院有為病人保密的責任,對於江先生的具體病情,我不太方便透露。」

    「…」

    「麻煩請你務必將情況轉告給江先生,畢竟,這也是對他自己的身體負責。」

    說完,陶夭夭果斷掛了機,因為用力過猛,感覺掌心中的電話都泛起了微燙的熱度。而她嘴角的弧度,終於慢慢下滑,慢慢冷了。

    縱然早就已經習慣,可是每一次還是學不會鎮定自若、處變不驚。

    電話響了一段時間,陶夭夭才聽到,不知是不是感覺神經突然麻木的緣故。

    就好像如果你已經斷了一根肋骨,那麼膝蓋上一小塊不見血的擦皮就變得不值一提。

    「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對方略有不滿的問道。

    「嗯。」陶夭夭頓了頓才說,「我剛才在浴室,手機放在客廳了。」

    那頭果然立馬傳來壞笑,「你不會正在洗澡吧?」

    「不是。」陶夭夭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男人的跳躍性思維表現為,他剛聽到某女在洗澡,下一秒眼前就會浮現出一張形象生動的裸體照。

    對此,江南城表現得更具代表性。

    江南城對於陶夭夭的回答似乎挺失望,隨即便想起他打來電話的目的,不由低吼道:「你到底給那女人說什麼了?」

    「怎麼了?」

    「你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洗澡。我進浴室前那妞還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結果你一個電話,她不等我把身上擦乾,就跟躲瘟疫似的跑了。」江南城咬牙切齒道,「走之前還跟我說,剛才陶醫生打來電話,讓你、你明天去醫院一趟。」

    江南城最後一句明顯是學著那女人花枝亂顫的語調。陶夭夭閉著眼睛想像,僵硬的嘴角慢慢咧開了弧。

    「你放心,我沒說什麼。」陶夭夭頓了頓,才不緩不急的回答,「我就是告訴她我們醫生有責任對病人的尿檢結果保密。」

    「…」

    「不跟你說了,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楚逸約著周末去度假村。」陶夭夭話鋒一轉,幾分糾結,「我家浴室的水管壞了,現在正到處漏水呢。」

    「用不用我去看看?」

    「你不是春宵一刻嗎?」

    「剛才被你打斷了,我去找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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