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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苡然閉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猶如一對翩翩起舞的蝶翼。

    男人的聲音宛若輕軟的薄紗在她心頭拂過，將她剛剛滋生出來的那一丁點兒的委屈跟酸澀悉數撫平。

    突然，腹部一陣痛意襲來，讓葉苡然下意識繃緊身體。

    程慕和覺察到女孩兒的異樣，連忙看向她，一張俊臉上透著不加掩飾的緊張跟恐懼。

    「寶，你怎麼了？」

    他下意識里把兩人平常親密時的稱呼喊了出來。

    葉苡然的雙手用力抓著床單，臉色一片慘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她緊咬著嘴唇，拼盡全身力氣，艱難地開口。

    「我……我好像要生……生了！」

    「生……生了？」

    程慕和聞言，大腦仿佛被人用棍棒重重擊打過一樣，鈍鈍的，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時，宋錦荷從外面回來，看到產房裡的這種情形，連忙按響床頭上的電鈴。

    「然然，你放鬆，千萬不要緊張！」

    她見葉苡然額頭上全是汗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用平和的語氣安撫著。

    醫護人員聞訊趕來，連忙把葉苡然推向產房。

    程慕和這才反應過來。

    他剛想跟上去，腳下突然踩空，身體踉蹌了幾下，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宋錦荷見狀，趕緊過來扶穩他。

    程慕和的雙腳上就像是灌了鉛塊一樣，沉重無比。

    身體也是軟綿綿的，用不上一絲力氣。

    「媽，你跟他們說，一定要保大人！我只要程太太！」

    他赤紅著雙眼看向宋錦荷，聲音嘶啞而又無力。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宋錦荷見他這樣，心裡一陣陣針扎似的刺痛。

    「我們請的是最好的婦產科醫生，然然跟寶寶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門被打開。

    程慕和踉踉蹌蹌地跑過去。

    「恭喜程先生，是位小少爺。」

    醫生笑著對程慕和說道。

    誰知，程慕和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看都沒看醫生懷裡的小寶寶一眼，直奔葉苡然而去。

    葉苡然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之中。

    她的臉色透著幾許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就連頭髮都被汗水打濕。

    程慕和彎腰凝視著她，輕輕地替她梳理著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臉上滿是心疼跟憐惜。

    葉苡然的眼皮微微動了幾下，緩緩清醒過來。

    她見程慕和的眼眶一片通紅，那雙漆黑眸子裡隱約有淚光在閃爍，努力勾動了一下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怎麼哭了？」

    程慕和胡亂地擦了一下眼睛，笑了笑。

    「沒事。」

    他捧著女孩兒的臉頰，一臉認真地開口。

    「寶，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

    葉苡然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虛弱地問他。

    「寶寶呢？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程慕和：「……」

    他愣了兩秒鐘，然後尷尬地回了句。

    「我……不知道。」

    程小盆友二三事之一周歲的時候：

    程慕和在廚房裡做飯，小慕舟在客廳里哄程煜航小盆友。

    程小盆友坐在地毯上，身上穿著開襠褲，手中拿著玩具，正在自娛自樂。

    他乖乖地坐在那裡，不哭也不鬧。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長長的睫毛不時眨動著。

    臉上帶著嬰兒肥，肉墩墩兒的。

    皮膚也嫩白嫩白的，一掐就能出水似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潔白的小奶牙兒，嘴角兩側還有兩粒小小的梨渦。

    就跟從年畫上走出來的福娃娃一樣，格外的討人喜歡。

    小慕舟手裡拿著一隻撥浪鼓，正在逗他。

    程小盆友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手中的撥浪鼓，慢慢地伸出一隻小胖手。

    「哥哥……哥哥……要……」

    他奶聲奶氣地叫喚著，吐字有些不太清晰。

    小慕舟聽到程小盆友對自己的稱呼，跟個小老頭兒似的嘆了一口氣。

    他湊到程小盆友跟前，一字一句地糾正著對方的稱呼。

    「航航，不是哥哥，你要叫我小叔叔。來，叫一聲。」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程小盆友。

    程小盆友的大眼睛眨巴幾下，靜默了幾秒鐘，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哥哥。」

    小慕舟聞言，嘴巴微微扁了扁。

    他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肉手捧著程小盆友那肉嘟嘟的小肥臉，一字一頓地糾正著。

    「不是哥哥，是小……叔……叔。」

    程小盆友的嘴巴微微嘟起來，用小奶音喊了一聲。

    「小噓噓。」

    小慕舟沒有氣餒，繼續糾正。

    「不是噓噓，是叔叔。」

    「噓噓。」

    程小盆友眨巴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叔叔。」

    「噓噓。」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