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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 你怎麼也醒的這麼早？」

    她問程慕和。

    程慕和把攝像頭從咕嚕嚕身上移開, 切換到前置攝像頭, 對準自己。

    視頻畫面中，女孩兒背靠著床頭，語笑嫣然，烏黑的長髮垂落在肩頭，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那張臉蛋兒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粉黛未施, 不染塵俗。

    臉頰兩側略染一絲緋紅，恰似三月里開到荼蘼的絢爛桃花一般。

    程慕和傻傻地凝視著畫面中的女孩兒，一時間忘了對方的問題，半晌沒有說話。

    「是不是咕嚕嚕把你給吵醒了？」

    葉苡然見對方沒有回答，停頓了片刻，笑著問道。

    程慕和恍然回神，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瞼微微低垂，將眸中的閃爍著的光芒遮擋住，纖長濃密的睫毛不停地顫抖著。

    「是……」

    他下意識里應了一聲，又緊接著改口。

    「……不是。」

    粉紅色的唇瓣緊緊抿了起來，面露猶疑，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那張精緻的俊臉上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絲赧然。

    葉苡然微微笑了笑，注意到程慕和眼底下面的一片青色，唇畔的笑意又瞬間收斂了幾分，眸底深處有一縷關心悄然划過。

    「你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她放柔了聲音問道。

    程慕和唇瓣囁嚅了幾下，低聲回答。

    「還好。」

    他抬手摸了一下眼睛下面，抬眸對上葉苡然的目光，有些緊張地開口詢問。

    「很難看嗎？」

    「沒有。」

    葉苡然輕輕搖頭，語氣輕柔和緩。

    「你長得這麼漂……這麼英俊帥氣，就算是再怎麼折騰，也難看不到哪裡去的。就是看上去有一些憔悴。」

    程慕和聽到女孩兒這番話，緊繃著的心弦緩緩放鬆，舒了一口氣。

    「你今天上午有事嗎？」

    葉苡然出聲問道。

    程慕和聽到葉苡然這麼問，下意識搖頭。

    「沒有。」

    「沒事的話，待會兒就補補覺吧。」

    葉苡然看著男生眼睛周圍的兩個黑眼圈，笑岑岑地打趣他。

    「你如果就這樣頂著兩個黑眼圈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壞事去了呢？」

    程慕和想起昨天一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樂此不疲地翻看著他跟對方的聊天記錄，還有對方的朋友圈，眸光微微閃了閃。

    尤其是當他想到那個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親吻」的時候，心頭不由得湧上一陣躁意，臉頰兩側緩緩暈染開兩抹潮紅。

    葉苡然注意到對方的異樣，眉眼間染上幾許促狹笑意，朱唇輕啟，逗弄對方。

    「該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

    「哪有？」

    程慕和抿了抿嘴唇，強壓下心頭的躁動，強迫自己抬眸，迎上女孩兒狡黠的目光，有些幽怨，又有些羞赧地看著她。

    「沒有。」

    他擔心葉苡然不相信，繼而誤會自己，有些緊張地站起身來。

    「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這就把天棋跟軒子叫醒，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葉苡然連忙開口阻止。

    「哎！我逗你玩兒呢。」

    程慕和聞言，見蕭天棋跟何懿軒兩個人睡得正香，也不忍心真的吵醒他們，拿著手機走到陽台。

    「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了。我不會做壞事。」

    他說到這裡，唇瓣輕抿，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更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男生的聲音輕緩低柔，仿若沒有施加絲毫的力道。

    一陣涼風呼呼吹過，將話音裹挾而去，隨風飄散在空氣里。

    葉苡然沒有聽清他後面那句話，眸中的促狹收斂起來，認真而又誠摯地跟程慕和道歉。

    「對不起啊，我不應該開那樣的玩笑。」

    她這般說著，微微歪著腦袋，凝視著程慕和，眨巴幾下眼睛，笑著開口。

    「原諒我，好不好？」

    女孩兒的唇畔噙著淺淺笑意，就像是最原始的水墨畫，突然生出鮮艷的色彩，質樸，而又明亮。

    那雙眸子忽閃忽閃，亮晶晶的，如同溢滿了點點星光，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只想沉溺在其中。

    女孩兒的聲音悅耳清脆，風聲將其切割得破碎，卻又裹挾著幾分模糊的美感。如同曼妙動聽的音符，一個一個敲擊著程慕和的心尖。

    酥酥的，痒痒的，在心底深處蕩漾開絲絲漣漪。

    「我又沒有怪你。」

    他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澄澈而又純粹。

    那雙漆黑瞳眸里溢滿了柔色，帶著不加掩飾的濃郁愛意。

    「我永遠都不會怪你，也不會生你的氣。」

    他在心底如是補充道。

    葉苡然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六點了。

    「先不聊了，我準備一下，待會兒要去片場了。」

    「嗯，好。」

    程慕和點點頭。

    「拜拜。」

    葉苡然沖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