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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20:21 作者: 貓安葉
    有漢子用鐵鋤頭鋤地,還一邊笑道:「我們這兒十三四歲就訂親,十五六歲就成親啦。我十七歲的時候,媳婦兒就給我家生了第一個孫子。」

    趙志民瞟了一眼那倆埋頭苦幹,堅決不搭腔的臭小子,嘆了口氣道:「我未來孫子還不知在哪兒呢。」

    那兩小子以前也不是沒參加過白沙村的相親大會,但每每都吹。現如今穿越到了天啟朝,在這兒吃飽飯能立足是頭等大事,結婚這種事先不考慮了。

    趙言和趙旭:「……」

    被戳了一箭!

    特別是趙言,他是長子,平日裡就數他被催得最多。

    *

    說說笑笑間,便已日落西山,昏黃的陽光把人影拉得老長。大伙兒收拾好農具,扭扭酸痛的腰準備返家。

    有了桃花村這些青壯年相助,開荒快了許多。趙志民估計頂多三四天就能開出三畝良田,他明日打算挖溝渠,把不遠處那條村民稱之為『清水河』的河水引進一些灌溉水田。

    留在村中的村民早就翹首以盼,就等著這些被選上去開荒的青壯年們回來。

    這些漢子也不負期望,一回來就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了今兒的趣事,從山匪欲偷竊反被仙人電擊,說到仙人有一名為「微耕機」的神雞可輕鬆開墾荒田,說到精彩處還激動地拍拍自個兒的大腿吆喝。

    「最要緊的是……」周家小子拖長了語調,把周圍的村民急得心裡痒痒得很,他十分驕傲地道,「咱們今兒中午都吃了仙食,叫紅薯。那滋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又甜又糯,好吃得很!」

    回憶著中午的美食,周家小子不由吸溜了聲口水,稚嫩的臉滿是憧憬。

    這話像一道驚雷砸下來,桃花村的村民聽懵了,這幹活還能有飯吃?還是仙食?

    這是仙人賜福啊,哪怕是達官顯貴都不定有這個待遇。

    有些漢子還拿出了珍藏的半大饅頭給家人吃,好在此刻天氣不大,放到黃昏那饅頭也沒餿。

    這消息一傳出來,村里沒被挑上去開荒的青壯年急紅了臉,瘋了般朝村長家涌過去,直接把想逃的村長給團團圍住,嚷嚷著也想去,也想嘗嘗仙食紅薯。

    村長額上汗水都流了下來,嘴裡不斷重複:「紅薯以後有機會,過兩天再說。」

    說不準以後人人都能吃上仙食物!

    *

    天色漸沉,別墅兩旁的路燈又亮了起來,把那夜色照得透亮宛若白晝。

    張三已經被綁在樹上一整天了,也不知這繩子怎麼綁的,無論如何都掙不開,一旁還趴著一條油光水滑的大黃狗,用一雙警惕的眼神盯著他。

    張三瞧見有人回來,實在憋不住地哭喊起來:「仙人饒命啊,放了我去上個茅房吧。」今早才曉得偷到仙人頭上來了,被綁了一天沒吃沒喝也就罷了,他想上茅房得很。若是其他地方,大不了就拉在褲.襠.里,這裡是仙境啊,他怕髒了仙家寶地,硬憋了一天。

    趙旭笑出聲,這就是在警局罪犯也有這些權利,他把人放下來帶外面去小解。

    張三爽快後又被趙旭像老鷹拎小雞般給拎了回來,張三跪地上瑟瑟發抖,嘴裡直呼饒命。

    趙旭提議道:「這山匪要不送官吧?」

    趙曦立刻搖頭:「不能送官,送官咱們怎麼解釋?」

    他們一家子莫名其妙穿越,是沒有天啟朝的戶籍的!外加如今仙人的名號還沒有打響,被官府認定招搖撞騙全抓了都不一定。

    張三也曉得自個兒落在官差手裡沒好日子過,不斷磕頭求饒。

    趙志民問道:「我聽村長說你們霸占後山不讓村民進去?還殺官差?」

    張三看著他們的神色,哭訴起來:「諸位仙人,我們也曾是良民,未害過官兵,雖說現已落草為寇,但一直在山上住著,一個月讓寨里的婦女去鎮上換些食鹽布匹,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趙曦一臉猶疑,一直未曾開口的蕭聽雲忽然出聲:「他手裡確實沒沾過血。」沾過血的人不是張三這副模樣。

    趙曦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報官是不能的,但想偷她家東西也不能輕縱了。

    趙曦思慮片刻道:「以後不准私闖我仙境,也不准占山為王不讓村民進山!休得再做什麼山匪,老老實實做個山戶過日子!現在你便當眾發個誓。」

    既然被這些人認作是仙人,趙曦乾脆就當這一回仙人。古人不像現代人皆是唯物主義,天啟朝的古人深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誓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這張三若心口不一,光是精神折磨便夠他吃一壺了,嚇死的都有!

    蕭聽雲不由多看趙曦幾眼,黑瞳里閃過一絲笑意,這小姑娘折騰人的花樣倒是不少。

    張三苦著臉不敢搭話,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寨子裡的寨民會不會答應。前兩條還好說,闖了一次仙境差點死在這裡,就是打死張三他也不敢再私闖了,讓村民上山也不是不可,可不做山匪做個山戶,怕是有些難。

    等了好幾分鐘,趙曦見這山匪還不做聲,便冷哼了聲:「不吭聲便繼續綁著!」

    本就想偷他家東西,她自然不會輕放了他,大不了綁了以後給他家做工還債。

    夜半時分,趙曦本在自己房中蒙頭大睡,忽而聽到一陣犬吠,她嘟囔了聲,煩躁地爬起來透窗一瞧,哪裡還有那張三的影子,樹下就剩兩條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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