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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儘管他相信父親是無辜的,但在小孩子最直觀的感受里,他就是被大家拋棄了,沒人喜歡和他一起玩。

    他是不是真的天生有錯?

    一顆還未成熟的心靈沒有辦法消化這些,便把它們都藏起來,關在地下室,忘了就可以繼續開心地生活。

    有人說幸運的人一生被童年治癒。

    也總有人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

    儘管他看起來那麼健康活潑。

    -

    阮喬第二天醒來時,被床頭看他的男人嚇了一跳。

    「先、先生,您怎麼會在這兒啊……」

    秦濯努力維持人設說:「故意嚇你。」

    「哦,」阮喬揉揉眼睛,乖乖爬起來,「先生早上好。」

    秦濯給他穿襪子,搶先說:「不喜歡穿襪子是吧?懲罰你才給你穿。」

    阮喬哪敢吭聲啊。

    秦濯說:「去洗漱吃飯,一會兒有幾個人過來,你見一下。」

    「先生,你要把我賣給別人了嗎?」小東西跪在床邊,眼看就要哭。

    秦濯長吸一口氣:「阮喬,你父親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闆,被合伙人陷害造成了施工事故,當年大家一致認為他就是罪魁禍首,但現在已經翻案了。」

    秦濯看著阮喬眼睛一口氣說完,語氣堅定,他在強行引導阮喬的記憶。

    阮喬緩緩眨了下眼:「是這樣。」

    秦濯:「所以下午來的那幾個人,是要向你道歉的。」

    「道歉?」

    阮喬重

    復了一遍。

    印象中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向別人道歉。

    等看到面前幾個人時,阮喬不自覺地向後躲了躲。

    雖然少年長成大人面容會有改變,但還是依稀有過去的影子。

    阮喬有點緊張。

    秦濯大掌按在他肩上。

    他沒想到的是,面前幾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跟小學生一樣站一排,然後開始了挨個檢討。

    「阮喬,對不起,我當年藏你衣服真沒想太多,本來是想嚇你一下就給你,但後來我自己都忘了放哪兒了。」

    「阮喬,你挺好的,就是當時好多小女孩都暗戀你,你不知道吧,我心裡憋屈,就想給你衣服弄髒一點。」

    「其實你眼睛紅起來挺可愛的,我們就有幾個人打賭誰能先把你氣哭,往你身上潑水真的對不起。」

    「你那時候畫畫太好看了,你們班黑板報評比每次都第一,我女朋友是隔壁班文藝委員,我為了哄她才把你關器材室,對不起。」

    「以前小不懂事,後來長大了想跟你道歉又不好意思說了,阮喬,真的,對不起。」

    「我那會兒覺得又沒真上手打,不算啥的,前段兒我小侄子在學校里跟同學鬧彆扭,人家給他起外號,他回家哭了好幾天,我就想到你了,覺得自己當年挺不是東西的。」

    「阮喬,對不起啊。」

    幾個人向他鞠躬。

    阮喬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只是有點茫然,原來當年發生的很多事不是因為他很討厭啊,原來還有這麼多離奇的原因。

    幾人道完歉,唐禮已經派人將準備好的大桶一一提過來。

    幾個人看眼面如冰霜的秦總,一咬牙。

    「阮喬,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怎麼說道歉也彌補不了你了。」

    「真的就是,對不起。」

    說完,男人舉起一桶冰水,嘩——倒下去。

    「阮喬,對不起!」

    嘩——

    「阮喬,對不起!」

    嘩——

    石榴:「汪汪汪汪汪!」

    一桶桶冰水猝不及防地澆下去,秦濯問他:「心裡舒服點了嗎?」

    阮喬一時說不出話

    來。

    要說他有什麼報復的快感嗎?倒也沒有。

    小時候那些事情,單獨每一件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大事,年齡又小,算起來都是一筆糊塗帳。

    他不想原諒誰,這些道歉只當是給曾經的自己一個交代。

    只是冰塊在草地一點點化開,阮喬心裡也有些東西在慢慢化開。

    他知道一些從沒想過的事情。

    原來當年大家就覺得他畫畫很好看了,原來有很多小女孩都喜歡他,原來他們是覺得他紅眼睛可愛……

    自己不討厭啊。

    唐禮帶著幾個人離開。

    阮喬眼睛濕漉漉地看向秦濯。

    秦濯忍著把人揉懷裡的衝動說:「我不是為了你,你是秦家的Omega,這是在維護我們家族的尊嚴。」

    阮喬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可還是謝謝你啊,先生。」

    看起來阮喬狀態似乎好了不少,秦濯長舒一口氣問:「既然不是你的錯,我是不是也沒有理由討厭你了?」

    阮喬嘴角緩緩落下,手捂在小腹上:「可我只是一個殘次品啊。」

    很好,童年遺留問題解決完又回到該死的小說設定了,秦總想殺作者。

    秦濯:「為什麼這麼說。」

    阮喬垂下頭:「我腺體乾枯,生殖腔窄小,是最難受孕的體質。」

    不知道被哪個詞刺激到,秦濯忍無可忍地把人抱起來,踹開門往臥室走。

    「那怎麼辦。」秦濯把人壓在床上問。

    阮喬哭了,他如果說了,先生一定會嫌他麻煩的。

    「怎麼辦?」秦濯又問一遍,咬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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