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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一路上秦總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回到別墅,管家已經拿好了唐特助發的惡毒反派劇本。
對阮喬冷哼一聲:「跟先生出去竟然穿得如此上不了台面,晚上的牛奶不許喝了,廚房今天只做燕窩。」
阮喬連連道歉,不敢說是
先生讓他換的。
管家背著手:「這就對了,記住你的身份,給先生提供視覺享受也是你該盡的義務。」
阮喬應下:「謝謝您,我記住了。」
瞧著人走了,管家瞬間表情賽苦瓜,夭壽地打自己嘴巴,哎呦,小先生以後想起來可別怪他餵。
秦濯回到別墅便不怎麼出房間了。
不管什麼時候,阮喬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楚楚動人的,好像在說,先生,我準備好了,請隨意使用。
這讓他怎麼維持人設?
煩悶和焦躁堆在心頭,秦濯扎進了泳池。
院裡很安靜,只有揚起又落下的嘩嘩水聲。
游過幾圈,秦濯撩起被打濕的頭髮,看向岸邊時愣在原地。
月光皎潔,池水不斷湧上的岸邊伏著一尾人魚。
阮喬臉頰墊在小臂上,一雙細白長腿垂入水下,鏤空的亮紗衣服緊貼著他的皮膚,在月光下散出光澤。
秦濯破開水面,一步一步走過去:「你怎麼在這兒。」
阮喬水下的腳輕輕動了下,想碰先生又不敢,有些泛白的嘴唇說:「為先生提供視覺享受也是我的義務。」
只是先生嘴唇繃得好緊,好像不喜歡他。
「先生,我是不是很醜呀。」阮喬睫毛上綴著水珠,將滴未滴。
秦濯想伸手摸摸他的傻寶貝,寶貝卻自覺地後退一點說:「我知道先生不願意碰我的。」
已經要拿出水面的手:「。」
夜裡不算暖和,秦濯在水裡運動還好,阮喬在岸邊濕著身體吹風,已經冷得開始發抖。
秦濯上岸拿起大浴巾將阮喬打橫抱起來。
阮喬腳下一空,驚呼:「先生。」
秦濯:「你想自己走?」
當然要自己走的,先生怎麼會主動抱他呢。
秦濯冷笑:「你想做什麼我偏不答應,這是對你的懲罰。」
唔,那好吧,阮喬很乖地把腦袋放在先生頸邊。
先生要懲罰他,他當然要受著呀。
秦濯抱人的手緊了緊。
回房間,把人扔在溫熱的浴池中,秦濯一副秋後算帳的樣子問:「阮喬,我為什麼討厭你,你知
道嗎?」
他必須要弄清楚根結,讓他天天假裝冷臉,簡直就是酷刑。
阮喬把那天偶然結合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指著後頸給秦濯看,「我的腺體很醜,無法散發出讓您動情的信息素。」
秦濯只看見白玉一樣節節瑩潤的椎骨。
他清清嗓子說:「那天的幕後黑手已經抓到了,我知道不是你,所以現在我們誤會可以解開了。」
阮喬欣喜問:「真的嗎?」
問完又垂下睫毛。
秦濯挑眉:「我還有其他討厭你的地方?」
阮喬點點頭,小聲說:「大家都討厭我。」
「為什麼。」秦濯拳頭有點硬,即使知道都是寶貝自己腦補的,也還是心裡難受。
「我不知道……」阮喬眼睛裡有什麼東西碎了,「可能我生來就很討厭吧,是一個殘次品,所以大家才欺負我。」
秦濯沉聲問:「他們怎麼欺負你。」
阮喬抱住膝蓋說:「藏我的衣服,拿髒水潑我,把我鎖在沒有人的地方……」
阮喬每說一句,秦濯心裡便震盪一分,他好像明白寶貝為什麼會這樣了。
「您是說童年創傷?」
書房裡,趕來的心理醫生問。
秦濯沉鬱地點頭:「這些不全是他臆想出來的,也不全來自小說內容,有一部分事情是他真正經歷過的。」
當時學校有人故意散播阮喬父親是殺人犯的謠言,有人孤立他,也有人欺負他。
欺負他的趁升旗前把他校服藏起來,他要被老師罵,在全校同學面前做檢討;
或者在水房朝他潑髒水,拖地時故意把他鞋弄濕;
更過分的會把他鎖在器材室。
秦濯心底泛上一陣鈍痛:「現在案子已經翻了,過去這麼久,他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
他的寶貝明明每天都看上去很快樂。
醫生:「秦總,我想人的記憶也可能是有欺騙性的,或者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秦濯:「你是說他並沒有真的放下這些事情,只是大腦欺騙他已經過去了。」
「可以這樣說,據您描述,
阮先生一直是一個積極樂觀的人,但這可能存在兩種情況。」
「一種是他真的和這些經歷和解。另一種就是,他選擇挖了一個坑,把他們一股腦埋進去不再去想。」
「而腦部受傷記憶混亂讓這一部分保護機制暫時失效,那些掩埋在潛意識中的恐懼和自厭就涌了出來。」
醫生走後,秦濯在書房坐到很晚。
他努力設身處地地去想一個十二歲的小朋友在經歷那些事的時候會想什麼。
除了難過,不安,憤怒,恐懼,還有懷疑。
他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沒有人堅定地告訴他你沒有錯,錯的是其他人。